李怀和容行渊各自行动,召集人手调查当年皇子夭折一事。
一炷香的时辰过去,证据搜集的差不多了。
由陈实这个中间派亲自查看。
陈实拿起假碧玉扳指,深深的眯了眯眼,沉声道:“这碧玉扳指,的确有问题。”
贤妃愣了下,风韵犹存的面庞再无笑容,流露出震惊。
她冲上前,来到陈实面前,怒不可遏:“你胡说什么,分明就是华妃利用这枚扳指杀了我儿!”
李怀也不满道:“即便这枚扳指有问题,也不能证明,不是华妃故意设计的!”
陈实冷笑了下,侧头看向容行渊和沈惊蛰:“不知七皇子和七王妃,还有和其他证据?”
沈惊蛰早就在等这一刻。
为了能够彻底替华妃洗清嫌疑,她做了充分的准备。
她冲身后的思雨道:“去,将采欢带上来。”
采欢一身素衣,畏畏缩缩,惊慌不已的看着宫殿中身份高贵的众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起在她身上,可她却慌张不已,见到皇帝便拼命磕头,直把额头磕出了鲜红的血迹。
“皇上皇上明鉴,草民真的是受人所托,才做出假扳指陷害华妃,是贤妃身边的宫女冰儿,指使草民这么做的!”
李怀变了脸色,怒喝一声:“你这贱妇,可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若是你胆敢撒谎,那就是欺君之罪,合该诛你的九族!”
采欢听了这话,却忽然不害怕了。
她战栗的双肩慢慢平静下来,仰头露出一张苍白冷淡的脸庞,眼中满是凄厉的怨气。
“我的丈夫和孩子早就死在别人的刀下,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撒谎的必要?若是要我的脑袋,那你们就拿去吧!”
她抬眸,目光充满恨意的看向贤妃身后战战兢兢的冰儿,恨不得用刀子扎进她的身体里报仇!
“是你害死了我的家人,之前你说过,只要我答应你,不把你的事往外传,你就会放过他们的,可是你为何要这么做?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帮你隐瞒了!”
“这件事幕后的指使者,就是你!”
贤妃如遭雷劈,她身躯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
扭头看向身边如同陌生人的冰儿,唇舌震颤。
“冰儿,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当初好不容易怀上十皇子,本想着以此博得皇帝的宠爱。
可没想到就这样流产了。
她因为那碧玉扳指,一直以为这件事是华妃做的,却从来没想过,害死儿子的,竟是身边最亲近的宫女冰儿!
如今还被怀疑,是自导自演陷害华妃!
一双双阴沉的冷眸看向冰儿。
冰儿颤抖许久,绝望走出来,跪在了众人面前,脸上划过一抹自暴自弃的冷笑。
“没错,我承认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冰儿,你为什么——”贤妃尖声吼道。
冰儿悠悠的瞥了他一眼,那眼中再无为奴为婢的卑微,而只剩下入骨轻蔑。
“同样是女人,凭什么你就可以高高在上的做贤妃,而我就必须当你的奴婢,替你做那些肮脏的事?那个孩子就是你的报应,就算没有我,也会有人去杀了他的,因为你太作恶多端了!”
“你对本宫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以冲着本宫来,为何要伤害那个可怜的孩子?”
贤妃冲了上去,紧绷的手指像要撕破冰儿的脸。
冰儿往后退了一步,贤妃就被人架住。
她泛红的眼眶沁出血泪,恶狠狠的瞪着冰儿:“你这个贱人,你该死!”
冰儿却有恃无恐的捂着小腹,笑了。
“孩子是你的命,伤你哪有那么容易,杀了你的孩子,就能够让你终身痛苦,还能一石二鸟,陷害华妃那个贱人,有何不可?”
冰儿缓缓扫视众人,脸上的笑明媚又灿烂,根本不像一个即将面临死亡的人。
“反正我做的事你们都知道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这辈子,都再也不想给人为奴为婢!”
沈惊蛰的目光落在她微隆小腹上。
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不难猜测。
冰儿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一心想当妃子,定是勾引了皇帝,才留下了这个孽种。
如今事情真相大白,就看皇帝怎么处置了。
贤妃软下双腿,跪在皇帝面前,眼泪如雨,打湿了她锦绣织就的华衣。
“皇上,若不是这个贱人害了我的孩子,那孩子现在都会说话走路了,那是臣妾十月怀胎的孩儿啊。臣妾什么都不求,只求皇上严惩这个贱人!”
以往贤妃有多么信任冰儿,如今就有多么想让她置于死地。
孩子的仇,她一定要报。
皇帝目光游移的盯着冰儿的肚子,轻咳了声:“宫女冰儿触犯宫规,谋害皇子,本应处死,但看在她怀有身孕的份上,死罪免了,活罪难逃,先把她关押起来,等她生下龙子,日后再审!”
贤妃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不敢相信,这件事就这么了了。
她想要扑上前,却被太监死死扯住,眼神流露出绝望和怨恨。
声音凄厉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皇上,这件事不公平,冰儿肚子里的孩子是您的孩子,那臣妾那个夭折的孩子就不是了吗?”
皇帝并未看她一眼,带着华妃离开了宴会。
随着皇帝离开,众人也都散去,只剩下贤妃颓废的坐在宫殿中,泪痕犹在,浑身冰冷如坠冰窟,凄凉冷笑着。
“孩儿,是母妃对不起你,母妃被恶人蒙在鼓里多年,竟然不知杀害你的人,竟是身边的人。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今日之事,算是顺利洗清华妃身上罪名。
容行渊和沈惊蛰相携出宫,在马车前,遇到了早就等待在那的李怀。
李怀满脸愧疚,见到他们,行了大礼。
“七皇子七王妃,此事都怪老臣考虑不周,才让你们受了冤屈,都是老臣的错,还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容行渊和沈惊蛰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坚定和冷漠。
沈惊蛰柔柔一笑,搭着容行渊的手臂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对李怀道:“言重了,若是早知你是华妃的人,也就没有今天这一出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天色已晚,丞相还是早些回府吧。”
她说着,招手让容行渊赶紧上马车。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很快就消失在了王宫门前。
留下李怀无奈的望着他们的背影。
看来他这老狐狸,终究还是露出了马脚,容行渊和沈惊蛰,日后决计不会再和他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