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行渊紧绷的面色这才缓和,他旁若无人的搂住沈惊蛰的腰,将她手里的药一饮而尽。
“见到王妃,本王就安心了,日后还是少让闲杂人等入本王的院子,本王看着心烦。”
宁许愿脸色一白。
闲杂人等……
说的,莫非是她?
沈惊蛰憋笑,柔柔答应:“知道了,王爷。”
宁许愿看着他们郎情妾意,不甘心的咬了咬唇:“七皇子,我辛辛苦苦给你熬了药,你怎能一口不吃,我是贤妃娘娘的侄女,你这么对我,是对贤妃娘娘不满吗?”
沈惊蛰在心底轻嗤了声。
宁许愿果然是没脑子,明知七皇子和贤妃势同水火,还在这儿叫嚣。
果不其然,下一秒男人脸色突沉,当众掀翻宁许愿手中药碗。
滚热的药,就这样泼了一地,飞溅在宁许愿的罗裙上,惹的她惊叫连连。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擅闯本王王府对王妃不敬不说,还拿贤妃来压本王,宁许愿,你好大的胆子,你当七王府是什么地方,本王还要听你发号施令吗!”
容行渊极少发这么大的火,宁许愿被吓的战战兢兢,犹如一只落汤鸡。
沈惊蛰不紧不慢的走上前,拉住宁许愿的衣袖,好言相劝:“宁妹妹,王爷他病了难免性情暴躁,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你若是连这点都容忍不了,日后要真入了王府,只怕日子就难过了,我劝你还是回去,好好做你的大小姐,少在这儿碍王爷的眼了吧?”
她名为劝说,实则讽刺。
宁许愿眼泪在眼眶打着转,瞅瞅沈惊蛰,又看看容行渊,终于忍不住哭出声,夺门而出。
听着门外越来越远的哭声,沈惊蛰抿嘴一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好大的委屈呢。
她走回床边,亲自捡起地上打翻的药碗:“我配合的如何,王爷可满意?”
正捡着,忽然一道力道将她拽了过去。
容行渊箍着她的腰,鼻音溢出懒懒的笑意:“王妃聪慧,本王甚是满意,不过这种杂活还是交给下人去干吧,王妃只负责陪着本王便好。”
沈惊蛰坐在容行渊腿上,想起身起不了,回眸嗔了他一眼。
“可惜世上惦记王爷的人这么多,我算是排不上号了,今天来个宁小姐,明天指不定要多出张小姐王小姐呢,到时候王爷的心思,就不在我身上了吧?”
听出女人话里浓浓醋味,容行渊薄唇扬了扬:“在不在,本王还不知道?”
不等沈惊蛰说话,容行渊便强势垂眸吻了上去。
这吻入侵意味十足,直到攻城陷地,沈惊蛰丢盔弃甲,容行渊方才满意收手。
彼此分开时,沈惊蛰晕乎乎的靠在容行渊怀中,等回过神来,脸色通红。
“我炉子上还熬着药呢,我先走了!”
她匆匆起身跑了出去,容行渊瞧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摇头轻笑。
容行渊的病尚未有好转,沈惊蛰怕他继续恶化下去,日夜不缀的翻看医书,但都一无所获。
她的医术是宋忍教的,宋忍并不精通制毒,所以想要救容行渊,还得找到原戎才行。
他既然有九针散的药方,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吧?
清晨时分,露水弥漫。
沈惊蛰悄悄跑进怡红楼,地上满是烂醉如泥,一夜未归的客人,酒味浓郁。
她嫌弃的用袖子捂住口鼻,直奔茹艺的厢房。
茹艺正在梳妆,见沈惊蛰进来,愣了愣:“沈姑娘,大清早的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有事。”沈惊蛰到这儿,才松了口气,楼下的气味太过难闻,闻的她都快吐了。
茹艺忙道:“姑娘请讲,任何事,我都愿意帮你。”
“你可知道原戎原公子现在何处?若是不知,还麻烦你帮我留个口信,让他速来见我。”
话音未落,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轰隆一声,屋内两个女子吓了好一跳。
沈惊蛰以为是醉酒的客人擅闯,豁然起身想保护茹艺。
却见花枝招展的宁许愿带着侍卫走了进来,一看见她,就冷笑起来:“好哇你沈惊蛰,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你竟然背着七皇子,一大清早就来青楼找奸夫来了,看我不抓你个捉奸在床!”
她一把推开沈惊蛰,兴致勃勃以为沈惊蛰身后,藏的就是奸夫。
没想到,是一个衣衫完整的女子,桌上还放着两杯热茶,厢房干净整洁,根本没有什么秽乱之物出现。
宁许愿满脸得意凝固在脸上:“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是谁,沈惊蛰的奸夫呢!”
茹艺诧异站起:“这话不该我问你吗,你又是谁,我和沈姑娘正在谈事,你为何闯入我的厢房?”
宁许愿结结巴巴说不出话,错愕的双眸睁大。
这时,门外一道沉稳矫健的步伐沉沉传来,容行渊出现在门外,视线冰冷凝视着屋中一切。
“宁小姐,你闹够了没有,到底要针对本王的王妃到什么时候!”
宁许愿慌了神:“七皇子,我真的是亲眼看着她进来的,这一定是她的诡计,她一定是把奸夫藏起来了,只要让我找,我一定可以找到!”
她慌慌张张的在茹艺的厢房翻箱倒柜,茹艺虽不悦,但对容行渊毕恭毕敬,并未多说什么。
她的反应,倒是让沈惊蛰有些奇怪。
茹艺一个青楼女子,见到天潢贵胄的七皇子,神态之间却全无怯怕,只有习以为常的顺从。
倒像是七王府的奴婢一般。
瞧着容行渊脸上的冰冷面具,沈惊蛰心跳如雷,那个猜想再一次浮出脑海。
她悄然走向容行渊,容行渊对她并无防备,冷冷看着宁许愿发疯。
沈惊蛰咬牙,一把拽下他的面具。
那一刻,空气如同静止,容行渊扭转满是伤疤的面容,淡淡看向她。
宁许愿回头,刚好看见这一幕,吓的跌坐在地,屁滚尿流的爬了出去。
“鬼,鬼啊!”
姑姑明明说过,这七皇子毁容之前也俊美极了,为何脸上如此可怕!?
沈惊蛰尴尬极了,她不知所措的捏着面具,心里懊悔不已:“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忽然、忽然……”
她磕磕巴巴的,编不出一个完整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