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冲苦恼地问华天龙:“我家买了房子,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吧?”
“那当然。”
“可我爸妈怎么不高兴?”
华天龙分析道:“难道是因为债台高筑?身上背着债,肯定压力很大。”
“不至于。几万块钱,我家还是拿得出来的,即便借了别人的,也没有借多少。”
华天龙无奈摊手:“那你还不如直接问他们。”
“那两个火药桶,我敢碰?我那不是找死吗?小颖倒是问了,不过我爸妈肯定不会说实话。他们说,就是遇到老熟人了,心情不好。”
“那也有可能,他们说的就是真的呢。”华天龙说得头头是道:“你爸妈是咱们这条街最拼命的了,要是熟人比他俩活得轻松,还过得比他们好,那你爸妈心里肯定不舒服啊。”
“咦,华天龙,你好像变聪明了。”
“我跟作家学写作呢,要写得出色,就要细致地揣摩人的心思,只有这样,才能写出细腻的感情。”
谢冲说道:“学写作很好,但我总觉得不太靠谱,你啊,还是按照薛老师的建议,拿个文凭,把教师资格证给考下来,等你的工作稳定了,再学写作也不错。”
“知道了,我在考着呢。”
谢冲在华家买了五十块钱的猪耳朵和香肠。不知不觉间,他家在华家的消费越来越高了。谢冲提着沉甸甸的东西回家,恍惚间产生了一种“家里日子越过越好”的感觉。
家里的西厢房要翻修。谢冲买熟食回家,就是为了招待在家里干活的工人。
虽然谢庆收买了新房子,但是装修还需要很长时间,需要攒够钱才能动工。在新家装修好之前,他们要一直住在这里。
西厢房年久失修,木窗棱几乎要断了,玻璃也摇摇欲坠,墙壁也发黑了。这么多年来,谢庆收两口子就住在这个环境里,舍不得花钱改善居住环境。直到窗户确实不能用了,他们才决定提高生活质量。
工人跟谢庆收聊天,说是这片区域很快就要拆迁了,忍一段时间就过去了,何必要花上这一笔钱修缮。
谢庆收抽着烟,说道:“从前年就有拆迁的风声,等了两年都没拆,儒林街是来城的老街道,又不是市中心,拆了能干嘛?依我看,我们还得继续住在这里。”m.81zw.??m
工人说道:“这里以前是东海中医院和机械厂的房子吧?二十多年了,太老了,也该拆了。比这里更偏的东关都开始拆了,要建新的楼房。这里地段很好,生活也方便,拆迁只是早晚而已。”
谢宏轩不理解资本对土地的热情:“咱们在老房子里住得好好的,楼房那么贵,很多人都买不起啊!”
“谢大夫,还是住楼房更舒服!您家要是拆了,估计能分到四五套房子呢!”
“嗐!我家要那么多房子干嘛?”
谢家老两口肯定不愿意拆迁,尽管别人都说,拆迁既能分到房子,也能分到很多钱,但是这套房子是他们老两口在小城扎根的地方,年岁越长,他们越不想离开这里。
更何况,冯玉珍偶尔会想起谢靖,如果房子拆迁了,谢靖回来就找不到他们了。
谢颖伤感地说道:“奶奶,谢靖走了快一年了,都没给我们打几个电话,他应该不会回来了。”
“可你哥哥说,谢靖会回来。”
“……我哥说的话,你全都相信吗?”
“你哥和你爸爸一样,只有有把握的事情,他才会说出来。”
在那年的年夜饭上,谢冲跟家人说他要考北大。那时从二中考上北大的凤毛麟角,谢冲虽然在整个年级数一数二,但是,只要他出现一丁点失误,他就考不上了。
中午,谢冲和干活的工人一起吃午饭,打算下午回学校。王吉英突然想起来,儿子受伤快一年了,应该在高考前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以免高考时出现什么问题。
“行吧。”谢冲深知爸妈的脾气,拒绝也没有用。做个检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还是顺从地去吧。
断过的肋骨会在阴雨天隐隐作痛,只要睡眠不足或者用脑过度,太阳穴会一跳一跳地疼。最要命的是手,只要写字多了,就会止不住抽搐。这些都是小问题,谢冲有信心克服。
高考往往是在当月最热的那几天举行,但是也不排除会下雨,医生照例开了些止痛药,要是阴天下雨,旧伤疼得厉害,吃药可以保持好状态。
王吉英把儿子的药装好,叮嘱道:“接下来的这一个月,你尽量不要出校门。想吃什么,爸妈给你送过去。同学给的食物碰都不要碰,人心难测,谁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坏心思?还有,朱家的那对兄妹,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捣乱,你一定提防着他们。”
为了儿子高考,妈妈变成了世界上最细心的人。
“妈,我经历了好多次人心险恶了,我会长个心眼的。这次高考,我不会出任何意外。”
“我们在家里也会照顾好自己,不会给你拖后腿。”
“我知道了。妈,我还没高考呢,有些话,留着我高考之前再说。”
“好!”王吉英欣慰地说道:“儿子,等你高考完,咱家新房子装修就交给你了。等你大学第一个寒假回家,咱们就能搬进新房子里了。”
这样一想,生活还真是充满期待。
他们一家正在渐渐离开儒林街,恐怕等不到谢靖回来了。
坐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谢冲惆怅地看着街景。来城变化越来越大,就算弟弟回来,他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到了市中心,谢冲要换乘另一趟直达学校的公交车。他对这条路线很熟悉,他正在大步流星地走向站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很轻的“哥哥”。
谢冲的心脏猛跳,他想回头,又不敢回头。生怕那个声音是假的。
可他还是慢慢回过头,看到了那个站在夕阳里的小男孩。
小男孩咧开嘴,笑容灿烂:“哥,现在2路车不到儒林街南街口了吗?”
“唔……不到了……”
小男孩笑中带泪:“哥,我想回家,可我不知道坐哪趟车。”
谢冲也笑了,可是也忍不住流泪:“跟我来,我带你回家!”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