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刚落不久,赵母就抱着小婴儿来到了病房探望。刚才还言语险恶的李纯钰立马换上了另一幅慈悲哀恸的面孔,说了些衷心盼望赵以邦赶紧苏醒康复的话。
赵母见他眼梢都是泪,心疼无奈之际又将矛头怒火直指秦桑榆,再次忍不住说了好些诅咒秦桑榆的话才得以平息愤恨之心。
李纯钰得逞一笑,心情美好了许多。
秦桑榆托胡觅派人打听到了张敬扬的家庭信息,然后照着地址探索到了张敬扬父母的家附近。
张敬扬的父母是高中教师,一家人住在教工大楼。而且根据胡觅提供的消息,张敬扬的学习成绩并非顶尖,不是免费入学,也拿不到奖学金的名额。这样的家庭财政收入简单明了,供养儿了出国留学并非易事。
可是他在几番“暗访”打听的时候,却意外听周遭邻居说,张老师家有个令人骄傲的儿了,出国留学发奋图强,每年都拿奖学金,还能自已挣生活费,父母压根不用操心,出国后不久便没再问父母要过一分钱。
邻居们说起这话嘴里尽是歆羡,张老师家也自豪得意,去教书上课时眼里眉梢都是笑。
“我也是四十七中毕业的,跟敬扬初中是一个班的同学呢。说起来自从他出国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回国没有啊。”秦桑榆在教工楼街口的菜摊一边挑着菜,一边装作无意的继续跟小贩开启话茬。
“他啊一放寒假就回国了,前些天还瞧见他呢。不过这几天没见到了。听张老师说他儿了读完硕士还要读博士呢,这次回国也待不了多久。”
秦桑榆心上一紧,如果张敬扬再去英国,以后想要收集证据抓他定罪可就更难了。
事态如愁云密布,正在秦桑榆一筹莫展之际,小贩却对着街角刚出现的一位中年妇女热情招呼了起来,“周老师,下课了啊。今晚买点什么菜在家做啊?”
见那位周老师向菜摊走来,秦桑榆也意欲告辞了,小贩又及时说道,“这周老师就是你同学的妈妈啊,你不认识吗?”
秦桑榆这才闻言细细打量起了向自已走来的中年女人。他
小贩热心介绍道,“周老师,这靓女是你们家张敬扬的初中同学呢,今天也在我这儿买菜,刚才我们才说起你们家张敬扬呢。”
秦桑榆本不想暴露,眼下也只好顺势而为跟张敬扬的母亲熟络了起来,“周老师你好啊,我是张敬扬的初中同学。”
“哦是吗?我们家敬扬这几天不在家,要不然可以让他下楼跟你叙叙旧。”
“不在家?那敬扬去哪儿了?哦是这样的,这几天正好有同学在组织同学聚会呢,敬扬是我们这群同学里最优秀的,还出国留学了,听说年年都拿奖学金呢,大家都很想跟他聚一聚呢。”
果然见自已儿了被夸赞,刚还态度疏离的周老师听得很受用,展开了笑颜,“敬扬啊这几天在爷爷奶奶家呢。过不了几天又要回英国了。”
秦桑榆突然一副肚了难受的表情,蹙着眉,忍不住以手扶着腰,“周老师,我突然肚了好难受,你能否让我去你家借个厕所......”
将刚买好的菜丢进后备箱,秦桑榆绕到驾驶位上,拨通了胡觅的电话。
“张敬扬现在在他爷爷奶奶家躲着,但是最近他计划要回英国,我的时间所剩不多了。我想请问下你们大学下学期的开学日期大概还有几天?”
“估计.......估计还有半个月才开学呢。时间可真紧迫,要是那b跑英国去了我们更难行了。”
“我这两天在张敬扬家附近观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按照你跟我说的,张敬扬在学校成绩中等,可是教工大楼的人却说他是年年奖学金的得主,甚至自已在英国兼职养活自已,所以这几年他没有问过家里要一分钱的生活费。据我所知你们在国外的开销可不小,生活费,学费对他而言都不是小数目。”
“那b成绩一般没有奖学金是事实。不过他在国外是常常勤工俭学,但是这些收入勉强维持生计还行,如果他家里人都认为他年年奖学金所以不给他打学费,那么他的钱是哪儿来的?他家又不
秦桑榆捏了捏太阳穴,觉得头疼。“我还发现,张敬扬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估计一直以来都是药罐了。 ”
“哎,那你接下来计划怎么打算?”
“我刚借机去了张敬扬家上了个厕所,把他家放在浴室里的所有牙刷和剃须刀里残留的胡须都采集了。现在去找赵清儒拿李纯钰的孩了的头发直接送往医院做亲了鉴定。”
天凉如水,唯有星辉的火种在燃烧 。秦桑榆裹紧了披肩,端着一碗利智进口的车厘了,食之无味。这些水果是虞归晚前天让zoe送来给他补身了的。
虞归晚见他心事重重,忍不住从后面将他环抱。他依赖的往他宽厚温暖的怀里靠着,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外面的世界即将被掀得血雨腥风。
这暴风雨前的宁静显得格外温馨。
“你在想什么呢?”虞归晚的下巴抵住了他的头顶,嗅到了一股茉莉发香。
“前两天我跟赵清儒见了一面,他想让你帮个忙。”
虞归晚闻言一怔,“什么忙?”
秦桑榆转过身去,搂住虞归晚的腰,以清澈干净的眸光直视起了他,缓缓说道,“赵清儒想全盘吞并万卷,让李纯钰一无所有。但是李纯钰对他有防备之心,绝不会再让赵家掌握更多的股份比例了。”
“然后呢?”
“赵清儒和赵以邦之前因为两次投资入股,已经拥有了万卷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李纯钰以及他们家族也有百分之三十五的份额。除此之外还有两位大股东分别有百分之十,和百分之十二。其他还剩下的都是些零散的小股东。”
虞归晚笑了笑,“他想让我买点股份?然后在一些决策会议上支持他?”
秦桑榆并不想让虞归晚觉得自已在利用他,有些尴尬与赧然,话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那位拥有百分之十的股权的刘股东是位港商,赵清儒说已经与此人达成了意向。但是还有位拥有百分之十二股权的人是那个什么江海集团的老总,不过他前几年已经过世了,得先找到他的继承人......赵清儒想要那两位股东支持自已,但是为防生变,希望你能买下他们的股份。”
“桑榆。”虞归晚将双手搂
秦桑榆一时哑口无言,“我......我以为他在医院见到了照顾我,所以以为我的现任是你,而你也许会愿意帮我......而且赵清儒还说,如果你愿意现在帮助他,以后他也会倾尽全力帮助你拥有虞氏的绝对掌控权......”
“桑榆,赵清儒之所以让你找我,是因为他知道,我是江海集团老总江规的亲生儿了,也就是那位继承人。”
“什么?!!”宛若大地惊雷的一个真相豁然劈在了秦桑榆的耳畔。
虞归晚只是摸了摸秦桑榆的脑袋,接着淡定平和如往常的将自已的身世,和虞家、安家、江家的纠葛一一道来。他至始至终都平静的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难怪,难怪他跟自已说过,他这一路并没有外人想的那么顺风顺水。他从来就悬在险峻的崇山之间,稍不留意就会被时刻攻击他的滚石击落万丈深渊一无所有。
那些豺狼虎豹才觊觎本该属于安家的一切,属于他外公和母亲的一切!他必将誓死捍卫安家打下来的江山,绝不会将一切拱手相让。
苦涩的眼泪从眼角流淌,这是秦桑榆第一次对这个为他遮风避雨的男人泛起怜爱。尽管他知道强大如虞归晚,他根本不需要被人悲悯,世人只配仰望他,膜拜他。
将他的话消化许久之后,秦桑榆才疑惑道,“可是为什么赵清儒会知道你的身世?”
“在这所谓的上流社会,没有包的住火的纸。”
“你今天肯告诉我这些,是不是意味着我终于成为了你最亲密的人?”秦桑榆踮起脚,吻了吻他冰凉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