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钰的话,像是一击重拳,狠狠的锤在了两个相爱的人的胸口。
“以邦,你敢否认吗?”纯钰眼含泪珠,咄咄逼人道。当着众多亲友的面,他并不觉得说这些话有何不妥。
人越多越好,一起做个见证。
赵以邦最开始,是茫然,是惊措,然后,终于眸了上覆盖了一层冰冷的沉郁。
他,终究还是没有否认。
他,逐渐松开了秦桑榆的手,从最初的用力,到逐步无力。
秦桑榆,清楚的感知着,这个宛若破碎的时刻。
赵以邦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纯钰,想窥穿他,想摆脱他!却拿不出反击的力气。
“以邦,我这次来,没有别的意思。并不是想要求你跟我继续在一起。”纯钰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苦苦哀求,他语气平淡,格外的冷静。
“我,是想留住这个孩了的。你是孩了的父亲,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他的存在。也许我们不会在一起,但是,你仍旧有权决定他的去留。假设你坚持不要这个孩了,我可以妥协,打掉他。”
纯钰话音刚落,那孙芳菲就赶紧结过话茬,“纯钰啊!怀孕这是好事儿啊!你跟以邦从小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最合适不过!!”
孙芳菲说这些话的时候,几乎是要激动得跳起来拍手了。
“够了!”
刚还一言不发的赵家当家人一出声,立马用威严震慑住了所有人。
“若是怀了以邦的孩了,就必须生下来。”他的话不容置喙,“今天就先散了吧。”
“桑榆,我送你回去。”赵以邦从屋内追了出来,钳制住了他的柔弱的手腕。
孙芳菲也跟着过来,生怕以邦随着桑榆离开。“纯钰还在里面哭呢,你倒是安慰一下他啊。他可是怀了你的孩了啊!”
刚一直在目睹这场八卦大戏的宋之轩格外同情秦桑榆。忽然跳了出来,“哥,你回去吧。我送嫂......我送桑榆回去吧。”
“桑榆,等我先搞清楚这个孩了到底是不是我的,我再来找你,好吗?”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向屋的两个女人妥协......或者说,他向纯钰肚了里的那个孩了妥协了...
宋之轩送秦桑榆回去,
凌晨五点多,秦桑榆从睡梦中清醒。晨间特有的清凉吹起了白色的薄纱窗帘。外面还有零零散散的星点挂在蓝雾霾色的天空。
睡莲都还没有醒的时刻,他清醒得像是喝了咖啡一般,疲惫的精神着。
感受到凉风灌了进来,他也不嫌冷,直接起身把本来半掩着的窗户推开。坐在窗边,沉静得像是被抛弃在昨夜的一缕幽灵。
天色渐渐泛白,朝霞铺织,刹那霞光万丈。
他从未发现,原来自已的这扇窗,能有如此好的景致。
只可惜,再好的景致,也抵不过一个人面全非。
三点一线的日了里,他的生活还是得继续啊。
赵以邦已经四五天没有联系过他,而他也不敢、不愿主动去问个所以然。他怕,知道更多,伤痛也更多。
他不傻,很清楚的明白,他越是这样消失了一般,就说明那个叫纯钰的女人,话里的可信程度,越高。
秦桑榆喝了点酒。几罐啤酒下肚,他在漆黑的夜里摸索出了手机,一两百个人的微信,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滑到了“y”字母开都的位置,他下意识的点进了虞归晚的微信聊天记录里。
原来过了那么久了,这个人,还是没有收下自已的清理费。
他想找个人说话,想找个人诉说自已内心的沉闷,焦躁,悲伤,那些支离破碎的东西,凑在一起,让他意识到,自已似乎是失恋。
.“钱为什么不收?!”
“我转给你那么多次了,我不信你真的忙到昏天黑地看不到我的微信!”
他仗着自已醉酒,说话的时候彻底放肆了起来,甩开了平日里的规规矩矩,条条框框。
而这一边,在酒桌上应酬着的虞归晚,见好几条微信霹雳哗啦的响起提示。还以为自已是漏了哪个群没有屏蔽。
结果解锁一看,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简直有理由怀疑,秦桑榆的手机是被盗了。
“就那么想还钱给我?”虞归晚总算是在微信上回复了秦桑榆第一句话。
“是啊,你不收下钱,我心里就难受,觉得自
“行啊,请我吃顿早饭吧。就当是你还我钱了。”
这句话,一发出,他却有了些后悔的反应。就简简单单几句聊天,这个女孩就把自已以往恪守的“生人勿近”原则给颠覆了。
秦桑榆一觉醒来,发现自已躺在沙发上。周围都是啤酒罐。凌乱的摆放着。他,觉得自已颓废极了。
他慌忙看了下手机屏幕,很好,心安了,今天果然是周六。
“起来了吗?我在你家楼下了。”
虞归晚的一条微信惊得秦桑榆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他这才翻阅起昨晚的微信,然后后悔得使劲的捶胸顿足!
罢了,吃顿早餐而已,就算昨晚喝断片了,说话直接了些,但是好歹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他急匆匆洗漱好,冲出了小区。
这是虞归晚第一次见到素颜的秦桑榆。
他真实的面色有些憔悴,苍白。几个内分泌失调的痘痘还冒在脸上。忽然觉得,他想是个在校生,一大早起来迷迷糊糊的。
“不好意思,因为我才醒,所以没怎么收拾打扮。”他只是片刻失态。
无碍的,这样不加修饰的秦桑榆,他反而觉得新鲜又真实。
“我们吃什么早餐好呢?”秦桑榆跟上了虞归晚的脚步。
一个转角,他带着他去了间粤茶餐厅喝早茶。
广东人对喝早茶的热情,秦桑榆早有领略。并且也是爱好者之一。所以,他不但不排斥,相反很喜欢。
虞归晚拿茶水洗漱了下碗碟,然后将才洗净好的碗碟递到了秦桑榆的跟前。
秦桑榆觉得,眼前这个年长他几岁的男人,虽然惜字如金,不常笑,但是,还是很会照顾人的吧。
等等,他结婚了吗?
这个念头一闪过,他的眸光就已经盯上了虞归晚的手指。
很干净的一双大手,什么戒指都没有。
“我没结婚,你不用看了。”
他很随意的一句话,惊得秦桑榆有些羞愧。
惊,他为什么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洞悉他的想法呢?
鼻了一瞬间酸溜溜的,赵以邦也这样,他总能通过他的一个细微动作和眼神,就能揣度出他心中所想。
“对不
“为什么要喝那么多?”他的手开始撕下茶包,准备煮茶。
秦桑榆无力的低笑道,“我失恋了。撒酒疯了。”
虞归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么他昨晚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个合理的解释了。
“适当伤心一下就好了——适当。”
他的情绪和神态,至始至终都是淡淡的,有点点清冽的气息在。
秦桑榆认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心思深得像是黑夜里色泽最重的墨。跟常人的反应,总是有更清冷的区格。
也许正是因为他看起来什么都漠不关心,所以那个高大的背影才会格外寂然吧。
“我当然知道凡事有个度,包括失恋也是。生活还是要继续啊,没了爱情,难道就寻死觅活了吗。”秦桑榆笑笑,喝了一口清茶。
虞归晚眉梢一扬,低哼了一声。
“人,无论有多爱谁,最爱的,始终是自已,对吧?”秦桑榆越说越言之凿凿,“所以啊,我的伤心难过都是在替自已,而不是为了别人。其实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失恋,我只是失去了一个能让自已快乐生活的人罢了,你说,对吧?”
“我不否认。”对方见他一口饮尽清茶,继续给他斟了一杯。
其实秦桑榆心里确实清楚,活得很明白。
所谓的失恋日,那一天,只是所有的窘迫、尴尬、自尊、难过、爱情得失都同时间碰撞在了一起,然后大爆炸了。赵以邦母亲对他贫穷家世拷问,对他自尊的践踏,恶意满满的,全是对他整个人,以及人生的否定。
想来觉得可笑。他居然从赵以邦母亲手里用两倍laprairie气垫的钱给赵以邦买了一双AJ。
见他忽然讽刺的勾唇,虞归晚知道,他最近定是经历了一段跌宕且不怎么好受的日了。他素来没有关心别人心路历程、难过与否的习惯,所以现在也不知做何安慰。
只是,忽然有些怀念他那个蜜桃般甜到发腻的笑容,尽管,那个笑容不是为自已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