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文康发现了汞,准确的说是他和一名叫做詹姆斯·g·费尔的爱尔兰移民一起发现的。
新阿尔马登地区、新埃德里地区、硫磺滩地区的汞矿产床被发现。
除此之外他们还在圣弗朗西斯科东北160公里处的贝尔河附近发现了新的金矿矿脉!
邓文康连夜赶到了圣弗朗西斯科将这一令人振奋的消息告诉了尚在睡梦中的梁耀。
得知终于发现了汞矿,梁耀瞬间睡意全无,十分兴奋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早在三个多月前他就派人寻找汞矿,现在终于有了回报。
他对汞矿看的比金矿还重,他愿意拿出一部分香山黄金矿业公司的股份和范德比尔特达成合作。
而汞,也就是水银,他要独占!他绝不容许任何人染指加利福尼亚的水银!
加利福尼亚之所以是淘金圣地不仅仅是它拥有储量丰富的黄金,更因为它还有储量同样十分丰富,且比黄金还稀有的水银。
目前加利福尼亚主要采用的淘金方法还是用洗矿槽淘金或者淘金浅盘淘金,洗矿槽虽然大大提高了淘金效率,但说到底还是利用水力和人力,连机械化都谈不上。
就算是体量最大的香山黄金矿业公司,也就是他们的洗矿槽做得更大,更多,人手更多,完全是以规模取胜,而不是以技术取胜。
而有了汞,他就可以使用化学方法,也就是汞金分离法进行淘洗黄金。
这种方法也很简单,在淘金机器的基座里加入液态汞,然后将含有黄金的金沙泥浆倒入其中。
由于其化学特性,即使是最小的黄金也能和汞结合起来,形成汞金。
这就意味着贫矿也能够获得有效的淘洗,从中提取出黄金。
只是汞金并不是百分之百纯度的黄金,想要得到纯度更高的黄金则需要进一步进行提纯。
进一步提纯的方法也十分简单粗暴,那就是直接将汞金进行加热,使汞直接汽化。
不过这种方法比较污染环境,就算能使用设备捕捉一部分汞蒸汽,但依旧会有不少蒸汽会直接进入大气之中,但现在环保并不是梁耀需要考虑的问题。
这种简单的淘金方法古已有之,技术难度也不大,其瓶颈不在技术而在原材料。
只要掌握了汞,其它淘金公司想要用这种方法淘金,只能乖乖地拿黄金来和他换汞。
毕竟富矿比较难得,除了少数幸运儿,更多的人只能在贫矿里淘金。
而汞恰恰能大幅提高从贫矿中提取黄金的效率。
“发现了几处矿脉?”
梁耀走到书房,燃起鲸油灯,现在是凌晨四点,天还没亮,他需要借助照明才能看得清楚地图。
“费尔。”
邓文康叫了费尔的名字,他说不上聪明,但和笨也沾不上边。
半年来天天在矿山也没少和洋人打交道,英语虽然说的还不是很利索,不过简单的对话交流还是没有问题的。
“梁先生,能找到汞矿,完全要归功于您个人锲而不舍的精神和魄力,换做是其他人这么久没找到汞矿,早就半途而废了。”
费尔用铅笔在地图上做了十三个记号。
这些已经被发现的汞矿除了硫磺滩地区的土地所有权不属于梁耀之外。
其余的两个地方新阿尔马登地区、新埃德里地区都在他购买的土地范围内。
他只需要调查一下硫磺滩地区是无主之地还是有主之地,若是有主之地就花些黄金买下来。
若是无主之地那就更好办了,直接派人将那块地站下来,就地筑房开矿,这块地就属于他了。美利坚缺的是人,至于土地有的是。
“这些地方富含大量的汞,不过地图上只能看个大概。我们还在贝尔河附近意外地发现了一个金矿矿脉,虽然不是大富之矿,但黄金的储量也十分可观。”
说完,费尔便以期盼地目光看向梁耀,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梁耀清楚费尔在期待着什么,邓家兄弟在香山矿业公司有股份分红,发现汞矿的赏金对于邓文康来说无足轻重。
而费尔只是一个贫穷的淘金客,只不过和其它的淘金客相比,费尔精通地质学,善于寻找矿脉。
“我会兑现我的承诺。”
说着梁耀从桌子上抽出了一张中华银行的汇票。
“梁先生,我不要300盎司黄金的赏金。”
费尔鼓起勇气说道。
“不要黄金,那你要什么?”
梁耀眉头微皱,不要黄金,那他想要的东西就更多。
“我想要中华银行的贷款先生,只是我现在一无所有,无法抵押任何东西从银行获得贷款。我想成立一家小型矿业公司淘金。”
费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梁耀对眼前的这位爱尔兰裔后代颇为赞许,他将已经填到一半的汇票撕碎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你想要多少额度的贷款?只要金额合理,我可以替你从银行担保出一笔贷款来。”
费尔思考良久,给出了一个数字“先生,五万美元可以吗?”
5万美元折合成黄金就相当于1600多盎司的黄金。
这个贷款数额显然超出了梁耀的心理预期,虽然他是加利福尼亚甚至西部首富,但五万美元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个爱尔兰小子的野心还挺大。
“5万美元,这个数目的贷款成立一家中型的矿业公司都绰绰有余了。”
“先生”
费尔急忙向梁耀解释。
梁耀抬手打断了费尔的解释“这样吧,我替你向中华银行担保25000美元的贷款,并且为给你更低的利息,剩下的25000美元,我以我个人的名义参股你的公司。”
“真的吗?太好了先生!”
费尔非常激动,他终于筹集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成立一家属于自己的矿业公司,能够在加利福尼亚这个充满黄金的地方大展拳脚。
“费尔精通勘矿之学,此人留之有大用,大龙头为何不将其留在砸门公司?”
费尔走后,邓文康感到十分地惋惜。和费尔寻找汞矿的这些日子以来,他跟着费尔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留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强扭的瓜虽然解渴,但不甜。”
费尔不是能够久居人下的人,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梁耀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此时东方露白,他也没有了睡意。
清晨照例响起了鸡鸣声,伴随鸡鸣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尼克的惨叫声。
范德比尔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揍儿子,虽然昨晚他喝了些酒,但他心里一直接着科尼嫖娼未归之事。
范德比尔特自家的家务事梁耀也懒得插手,只当什么都没听见继续伏案办公,处理一些琐碎之事。
教训完科尼,范德比尔特将刚刚起床不久的克拉克交到了凉亭内。
克拉克惊恐万分地看向范德比尔特,他是范德比尔特的女婿,勉强算范德比尔特半个儿子。
范德比尔特敢教训科尼,未必不敢教训他。
克拉克仔细思索着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
“克拉克,我想有件事,我需要和你谈谈,坐下吧,放松一些。”
范德比尔特在凉亭坐下,舒缓了一下筋骨。
“岳父,您说”
克拉克下意识地和范德比尔特隔开了一些距离坐下。
“我知道,你为范德比尔特家族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在布兰南身上花了不少的心思。”范德比尔特开口说道。
“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记载我的本子上,不过布兰南已经死了,我们必须向前看,我不希望你被情绪所左右,丧失自己理智的判断,明白吗?”
原来是这件事,克拉克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件事。
“我明白了,岳父。”
范德比尔特十分和善地点了点头“很好,你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我相信我不会看走眼。请你记住,想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需要时刻保持冷静和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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