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东西用完了,又要上街了。
陈娇娇现在都有点怕,这里人未免太过热情,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和小月一路走一路聊着,手里就又满上了。
不是糖果糕点,就是用的玩的。
小月像是习惯了似的,不客气的拿下。
“小姐,惠子姐今日叫咱们再去一趟。”
“这都第五件衣裳了,惠子姐白白给我做了这么多。”
“小姐好看呀。”
每次都被这句话搪塞过去,陈娇娇无奈的走进去。
铺子里没人,像是出去了。陈娇娇探了探头,看到桌上整齐叠着的衣裳。
刚想写个条子,先拿走,一眼看到压在衣裳底下的账本。
她好奇的拿起翻了下,里头只有她一人的记账。
而且每笔账目后头都画上了勾,意味着有人结了账。
“小月,这是你结的吗?”
“啊,是,是的是的。”
陈娇娇扳起脸,严肃的再问了一次,“家中钱一分未少,你用什么结的。老实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小月拧着袖子,小脸皱成了苦瓜。在陈娇娇的逼问下,只得支支吾吾的开口。
“我也不想瞒着您,十五说不能说。”
“十五?你跟他有联系?”
陈娇娇察觉出很不多,拉住小月往外走,“你快说!”
凭心而论,小月本来就不想瞒着,现在也一股脑的全倒出来了。
“这里是陛下为您建的,根本不是什么镇子。他们不要钱,是因为陛下会给。但是他们不知道您是谁,只知道一位公子会为您结账,您想要什么拿就成了。”
陈娇娇听着愣了,随后吃惊的四处看。
所以这一整个镇子都是哄着她玩,难怪于珂说这个地方不存在。
平地而起当然不存在,他呆不呆啊,从哪找来这么多人。
“你怎么不早说呢。”
感觉她没有生气,小月试探的开口,“十五不让我说,我错了小姐。我会把您的事和十五说,然后十五告诉何将军,何将军告诉陛下。”
“你啊!你们啊!”
用了力气点开小月的脑袋,陈娇娇也不是气,只是无奈加上不可思议。
只有他这种榆木脑袋能想出这样的主意,难怪这次放她离开的时候那么果断。
原来还在他的掌心,压根没离开。
她一步一跺脚的往回走,打算今晚跟笨蛋算账。
“娇娇姑娘。”
于珂的声音从身后传出,陈娇娇回过头,“有事吗?”
“有,”男人漏出一口白牙憨笑了两声,走过来,“我要回去考试了,跟你说下。”
“那太好了,你好好准备,一定能行的。”
于珂用力的嗯了声,伸出右手,“要是有机会京城见。”
“嗯。”
难得有如此纯粹之人,两人间的友谊从头就不参杂半分其他。
陈娇娇也很为他高兴,握住他的手,将手中刚得的糕点给了他。
多念叨了两句,让他注意身体。
一转头,才看到不远处站在门边的男人。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进去了。
“你,不会和十五说了于珂吧?”
“我..........说了。但就说您和他一块儿读书,其他什么也没了!”
“小月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陈娇娇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摔到小月怀里,快步跑了回去。
推开门,她讨好的探脑袋进去,“陛下。”
欢快的像是报春的黄鹂,看到他垂头吃着东西,她赶紧走进去,“冷啦别吃了,要不热一下?我这有好吃的糕点,陛下尝尝?”
完了,好像有人不太高兴。
陈娇娇一个头两个大,坐到祁宴身边,摇晃他的手。
他没理会她,依旧吃了两口已经凉了的菜。
“好陛下,别吃了。尝尝这个糕点吧,很好吃的。”
“朕不是为了好吃的来的。”
筷子碰到碗边,清脆的啪一声,似乎忍无可忍。
闹脾气的他像是没了爪牙的小狼,撕咬了一阵谁也没吓唬着。
陈娇娇当然知道,宫里什么好吃的没有,他过来肯定不是为了这点凉掉的饭菜。
“我知道,阿无别生气了。你从何舒明那听到什么了,我和于珂清清白白,他要回京城考试,我送送他。”
祁宴听着没说话,垂头一直看着杯子上的纹路。
是他亲自选的这些器具,既希望她用好的,又不能太张扬,那两日他日夜在准备这些。
她可以和任何人成为朋友,唯独不可怜他。
永明宫森冷,他实在呆不下去了,才出来找她。
好想她。
“朕哪里对你不好吗?”
每每听到他说这样的话,陈娇娇心里总是很难过,他将能给的全给她了。
哪来的不好。
“阿无。”
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阿无,我只喜欢你,骗人会变成猪。”
眼眸相交,陈娇娇轻轻的落下一吻在他唇边。
“我不成为你的皇后是因为不能,但在我心里我早就是你妻子啦,阿无是娶了我的人。”
她微微笑开,祁宴拧了下眉,拉住她的手,“朕不在乎,没人能不允许朕娶你。”
“可我在乎,我不想你被他们难为,不想你没个太子。”
“娇娇,”祁宴打断了她的话,抬眼眼眸中如同火焰在深处燃烧,“朕此生不可能娶任何人,除你之外。你要是不给朕个太子,那朕就没有皇后,没有太子,一直这么下去。”
他说的决绝,陈娇娇结舌了一瞬。
“这些是朕该考虑的事,与你无关。”
“阿无,你不能这么胡闹,你现在是陛下。”
胡闹的是他吗,祁宴垂眸看着两人交叠的双手。
他是认真的,“行,就这么下去吧。朕便做第一个没有皇后,没有太子的皇帝。”
“阿无!”
陈娇娇哎呀了声,晃了晃他的手,苦口婆心的人现在成了她。
她自己都觉得有趣,明明不是计较他人眼光的人。
但她希望他好,希望他比任何人都好。
“王伊然呢,你考虑下她父亲啊。”
“她走了,和十五曾经的一个兄弟一起走了。”
这回,陈娇娇反应了很久很久,“你不是把她杀了吧?”
“才没有。他们说私奔了,她父亲最近忙着这事,没脸找朕麻烦。”
他耸肩,一脸单纯无辜,陈娇娇吞咽了下,舔了舔唇。
再一次确定他没有杀人。
“哇!王伊然能和人私奔,这简直是太阳从南边升起。”
她操心别人的事,一个抵得上两个,祁宴不悦的皱了下眉。
“娇娇,看在我婚服都做好的份上,别不嫁给我。”
他伸手环住她,鼻尖蹭了蹭她的脖子,陈娇娇大脑一片空白。
再一次听到他斩钉截铁的说出除她外没人会成为皇后。
有狗咬住了她的耳垂,诉说着思念和委屈。
其中还包括有人倒水烫着他了,没人疼没人爱,饿着了。晚上一个人睡觉,睡不着。
堂堂一国皇帝,不知道的以为是哪家小乞儿。
陈娇娇从心的抬手抱住他,舍不得他真的一个人。
不过分开几日,两人都无法习惯,更加确信无法离开彼此。
她一定会成为史书上的败笔。
但现在陈娇娇不太在意了,如他所说,死都死了谁还管那些老东西。
更深露重,两位早早床上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