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同床共枕,异梦无眠。
到天明,两人心知肚明彼此都醒着,祁宴坐起伸手摸了下她的脸侧。
陈娇娇也睁开眼,甜甜的笑开,“陛下醒啦,高公公说黄太医今日过来诊脉,药只剩下最后一剂了。”
她撑起自己靠到他的腰上,“陛下就不用喝苦药了,也不用痛了。”
祁宴没说话,只是摸了摸怀里人。
等到黄太医叩门,祁宴抱起怀里人,将她放到地上,“出去吧。”
陈娇娇疑惑的歪头,见他一脸平静只好点了点头,和黄太医擦肩走了出去。
门关上,黄太医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伸手探脉。
“陛下的脉息平稳了许多,还剩些余毒未清。只是今日服药时还需添一味药物,或许会比之前更难以忍受,也有可能昏睡几日。但还请陛下忍耐。便是一鼓作气于身子更好。”
匣子里摆着颗黑色的药丸,祁宴看了眼点头。
“您服药后臣辅以施针,应该能减轻您的疼痛。”
床上人没再说话,黄太医抖嚯的合上药箱,准备离开。
“再开两幅药。”
“您.........说什么?”
半晌,祁宴笑了下,闭眼似乎无奈又讽刺,抬手叫人下去。
听到小人轻快的脚步声,他睁眼。
“我听黄太医说是最后一幅药了,陛下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了?”
她趴在身上,小手不规矩的拉着他的手晃荡。眼眸期盼,祁宴看了会儿没说话。
前后只有这么一个敢这样,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晚上药上来的时候,外头站满了人,何舒明和十五全站在外头等待。
想必黄太医和他们说的一定比他更多。
这一幅是会要了他的性命还是会让他长眠不醒呢。
祁宴侧头,陈娇娇坐在桌前小口的喝着甜粥,侧面看小脸圆润鼓起,一口口慢悠悠的品尝。
从小吃法就慢,他牵了下唇角,等她一脸满足的吃完。
“出去吧。”
陈娇娇一愣,茫然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白日不许她在,怎么吃药也不用她了呢。
她一步一回头的出去,却见着外头脸色沉重的何舒明,和藏在暗处不知道多少的人,封锁的永明宫连老鼠都出不去。
即使再迟钝陈娇娇也感觉出什么了。
“陛下!”
门锁住了,黄太医也在外头焦急的擦汗。
谁都进不去,他也不需要任何人在里面。
所有人都等着门从里面打开。
陈娇娇用力的拍门,“陛下,你开门,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连我也瞒着吗?”
“陛下!”
药入喉,祁宴闭眼,听着她的声音沉沉睡去。
若是能醒就出去,不能醒总不能让她独自面对一具尸体。
半晌里头一点声音也没有,陈娇娇慢慢蹲下哭了出来。
黄太医说此药凶险,便是用针也无法护住心脉,如今万事只能依靠他的求生欲。
何舒明一句话没说,俯视着她哭的哀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