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后陈臻拂了拂衣袖,哀叹了句,啧啧两声可怜似的摇头。
本想羞辱两句,但是她脸上带笑只抚摸着怀里的小猫,理都不理人。
她气的哼了声,“装什么!”
转身扶着沉香的手走远。
四周静了下来,陈娇娇才收起脸上的笑容,盯着洁白的雪地发呆。
肥肥似乎感觉到她不高兴,舔了舔她的手背,表达它的歉意和安慰。
“和你没关系呀,没事的。”
她伸手抚摸着它,抱紧,汲取它身上的温暖。
夜深了,陈娇娇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
冻的已经没有知觉了,她很怕黑,特别是漆黑的角落,总觉得会有什么躲在里面突然冲出来。
她不敢到处乱看,垂着头一下下摸着肥肥,劝慰自己。
“小公主。”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茫然的抬头,看到何舒明走过来。
“何将军?”
唇齿颤抖她已经不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何舒明长叹了口气,伸手,“起来吧。等陛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估计不会舒服。你赶紧起来吧。”
“可是,陛下没叫我起。”
她不知道在和谁赌气,他要跪那她就跪着,跪到他开口叫她起来为止。
何舒明蹲在她眼前,小公主紧紧咬着唇,眼眶里的泪水明明在打转,却装出硬气的样子。
他更加担心两人之后了。
“行了,快起来吧,明早我去和陛下说。”
他背对着走廊,陈娇娇面对着,所以看到了他。
他俯视着他们两,看不清脸,身影高大的吓人。
“和朕说什么,不如现在说说。”
祁宴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挑了下眉却冷戾逼人。
何舒明尴尬的笑了两声,站起转身。
本想着来帮他们解决下这个问题,没想到正好撞上了。
“陛下,那个.......温宁公主前几日身体刚好,跪一夜肯定受不了。您看这衣服都湿了,多冷啊。”
“心疼你娶回家。”
“您快别开玩笑了,”何舒明摸了摸鼻子,嘟囔,“我哪敢啊,您的人。您大晚上出现在这,还不明显吗。”
两人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祁宴瞥向她。
她垂着头,抱紧手中的小猫,没有看他。
“杀了那只猫,朕就叫你起来。”
该让她感受下心爱珍重之物被夺去,钻心嗜骨的痛和恨。
“不。”
陈娇娇启唇,她不会杀了肥肥,这是她的态度。
“那就跪下去。”
夜晚他的声音哑暗,混着凌烈的寒风刺进骨髓里。
陈娇娇摇晃了下身子,猜测可能跪了有两个时辰了,眼皮也越发重了。
何舒明有点着急,这小公主真的出点啥事,陛下又接受不了,可现在这情况他也插不上嘴。
祁宴盯着雪地里瑟瑟发抖的小人许久,久到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杀了,”他闭了闭眼,伸手指了下,“朕说她。”
何舒明一瞬望过去,只看到他挥袍离开。
“陛下,您说真的?!”
他在身后高喊,没得到回应。
陈娇娇也看着他离开,眨巴了几下眼睛。
生死对她来说还是有些恐惧的,但他既然要她现在死,她就没道理被留到五更。
她抬头望着何舒明皱眉犹豫的样子,“何将军,我能不能求您两件事。哦不,三件。肥肥是只很好的猫,很听话的,吃的也不多,您可以养它一下吗?”
说着声音染上哭腔,何舒明狠狠的皱眉,偏开头到底是应下了。
“母亲那,您可以不告诉她嘛。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照看她一下吗。她,她信佛,她会日日为您祈福的。求您了。”
“好。”
“我殿里只剩下小月一人了,我走了她就真的没有依靠了。您就当大发善心,放她出宫吧。她脑子不好,在这宫中怕是活不了几日。”
“可以。”
“那我说完了,麻烦您动手快一点,我有点怕痛。”
她笑出来,弯起眼睛可爱美丽的一如之前相见时那样,何舒明的拿刀的手都颤。
他不知道这个是陛下的圣旨,还是随口一说。
可之前他从未拿这个开过玩笑。
他背过身去,下定决心。
“小公主,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