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里斯博士正色对巴里说道。
“偶像吗?”
巴里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在获得超能力之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察,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什么偶像,成为被人所尊敬的偶像,这对我而言,太过不真实。”
“真实和虚假,有时候身处其中的我们,是不能轻易分辨出来的。但他希望成为你这样的人,握我和他交流过,他并不是什么又野心的年轻人。”
诺里斯博士带着巴里走到一间办公室,将他带入里面。
“需要喝点什么吗?咖啡,或者饮料?”
在办公椅坐下之后,诺里斯博士向他问道。
“不,谢谢。”
巴里谢绝了对方,顺便打量起这间办公室的陈设来。
典型的医院里面常见的那种办公室。
堆积了不少文件,散发着似有似无的消毒水味道。
“巴里,你觉得在那一刻,灿星侠在想什么?在他的偶像对他造成伤害的时候。”
诺里斯博士向他问道。
“我我不知道。”
巴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半晌之后,说出自己都觉得泄气的一句话。
“无论发生什么,我我很抱歉。”
巴里抬起头,歉意的目光向诺里斯博士看去。
他有些愧疚。
艾瑞克和神奇女侠在制服灿星侠的时候,他不应该袖手旁观的。
他内心里闪过几句话语,那是针对他的内心的拷问。
我是闪电侠。
没有人逃跑的像我这么快。
诺里斯博士注意到了巴里的表情,也没再说什么。
她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张,递给巴里。
“这是灿星侠的初步身体检查报告,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他的下半辈子就要在轮椅上度过了。脊椎受到严重伤害,中枢神经受到无法逆转的伤害,虽然活了下来,但是也许这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个可以接受的事实。”
她语气有些低沉的对巴里说道:“他是一个富有反抗精神的孩子,也许他犯了错,但是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我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我知道,巴里,伱是一个善良的青年,你清楚的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
停顿了片刻,她将视线投向窗户外面的景色。
冬日的橡树,在萧索的严寒中散发着似有似无的冷色。
配合着寒冬的气温,呈现出一股萧索冷败之色。
“也许你应该找威尔斯博士谈谈,他现在很担心你的身体和精神情况,我们之前通过电话,他认为你现在改变了许多,巴里。”
“我我不知道。”
巴里的眼神里出现了迷茫之色,“也许我变了,也许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
“我从威尔斯博士那里了解到你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对你抱有很多的期待,所以我会对你说这么多话,希望你不要为此觉得厌烦。”
诺里斯博士对巴里说道。
“不会,我非常感谢你,博士。”
巴里朝着对方勉强一笑。
和诺里斯博士告别之后,巴里向哥谭市政府赶去。
虽然和诺里博士分别,但对方的话语却一直在他脑海里回荡。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身体化作一道闪电,巴里沿着道路快速向前疾驰。
被闪电劈中之后,他就获得了超能力。
在巴特等人的帮助之下,他掌握的速度越来越快,现在已经追赶上巴特的速度。
虽然还没有掌握神速力,但已经开始沿着那条既定的命运轨道前进。
在哥谭街道上奔跑起来,旁人根本无法感受到他的出现。
只感觉到一阵微弱的风从自己身边吹过,巴里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街道上。
沿着道路向前奔跑,不知不觉之间迷失了方向,他并没有向哥谭市政府前进,而是沿着哥谭的道路向城市之外奔跑而去。
位于哥谭最南端的“90英里直路”,是全美最长最直的道路之一,全长超过110公里。
公路已经接近荒废,偶尔会有无聊而又疯狂的观光客来到这里。
除此之外就是巨大的货车组成的车队,为了哥谭的生意而不得不穿过这里。
如此笔直的一条道路,对于极速者来说,应该是奔跑的天堂。
但巴里没有半点奔跑的喜悦,他只是利用本能向前奔跑。
沿着马路狂奔之下,很快巴里就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在公路上看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确切的说,那是一具麋鹿的尸体。
巴里停下脚步,注视着躺在路中间的、血液已经干涸的麋鹿尸体。
这应该是一头北美驯鹿,体格矮而粗壮,善于游泳,总是成群结队,每年夏季和冬季都要迁移。冬季是它们的繁殖季节,雄鹿为了争夺雌鹿,要进行激烈的争斗。
也许这头驯鹿是为了繁殖而进行迁徙,穿过马路的时候被汽车撞击。
巴里看着北美驯鹿的脖子上的触目惊心的伤口,做出了自己的推测。
北美驯鹿,六英尺高,两百磅重,而这对于一辆两百吨重,时速七十英里的货运卡车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司机可能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头北美驯鹿的出现,他根本没有减速。
或者他看到了,但是并没有刹车。
巴里低头看着马路上的驯鹿,内心里闪过许多想法,在内心里对自己说道:
“但是我注意到了。
我看到了这头在马路中间的驯鹿,我甚至看到了它临死之前的凄惨模样,听到了它的身体被货运卡车碾过时的悲鸣。”
巴里注视着这头已经死去多时的北美驯鹿,眼睛里的目光呈现出一种强烈的不忍。
在他的视线中,这头北美驯鹿,变成了灿星侠的样子。
灿星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脖子上的伤口和北美驯鹿的伤口一模一样。
揉了揉眼睛,巴里再次向地上看去。
幻觉从他脑海里消失,躺在地上的灿星侠重新变成了北美驯鹿。
仿佛之前看到的灿星侠,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
“该死,我究竟在干什么?”
巴里蹲在北美驯鹿的尸体前,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似有似无的血腥味道传进他的鼻腔里。
他现在脑海里乱糟糟的一片,根本没有任何能正常运转的东西。
“该死,我这是这么了?!”
巴里的头痛的越发厉害。
他在获取闪电般的奔跑速度以后,常常通过奔跑来思考,但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想思考了。
轻轻按压着额头,让自己头脑的痛苦减少了一些之后,巴里站起身来。
此时的他站在荒野之间的公路上,周围是稀疏的树木,随着道路向外延伸的是没有地平线的远方。
时间已经是黄昏之后,暗红色的夕阳洒下如血的藴蓄光芒,照在巴里和这头北美驯鹿的身上。
巴里注视着远方的地平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臂摇摆起来,快速的向前奔跑。
只有通过这样的奔跑,才能让他此时迷茫痛苦的情绪得到缓解。
至于是奔跑到尽头之后,自己应该怎么做?
他现在不想思考这个问题。
正在哥谭市政府前和克拉克战斗的艾瑞克,不知道此时巴里的精神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问题。
现在的他,正站在克拉克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克拉克,现在就想逃了吗?”
艾瑞克的声音里泛着冷意,其中的肃杀即使是克拉克都能感觉到。
神奇女侠收起自己的火神剑和盾牌,向着艾瑞克走了过来。
“如果现在想要逃跑,那么就是彻头彻尾的妄想了!”
神奇女侠举起火神剑,对准克拉克说道。
她原本之前对克拉克的印象不错,现在无比糟糕。
就是因为不想看到对方纠结、一点都没有觉悟的样子。
这种令人厌烦的姿态,一点都不像一个战士应有的样子。
两人站在一起,挡在克拉克和艾米之前。
“艾瑞克,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艾米是无辜的。”
克拉克正抱着艾米,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艾米之后,对艾瑞克说道:“不要为难她,让她离开这里吧。”
“你总是如此天真,克拉克。”
艾瑞克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说道:“既然是两方阵营的战斗,那么就没有谁是无辜的,每一个人都做好了觉悟。无论是你,还是钢骨,你们的下场都是一样的,终究逃不出死亡的宿命!任何人妄图阻止我,都会成为我的敌人!谁也不会例外!”
“你不能那么做!”
克拉克咬着牙对艾瑞克说道。
“为什么不?你不是说,这是你选择的道路吗?”
艾瑞克话音刚落,骤然发出闪电的一击。
在他不讲武德的偷袭之下,克拉克只勉强伸出手臂来挡住艾瑞克的攻击,但下一秒就和艾米一样横飞着出去了。
嘭!嘭!
克拉克和艾米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面上。
地面被震击打的产生寸寸龟裂痕迹,向外延伸出去。
“看看,克拉克,这就是你,你总是嘴上讲着至高无上的大道理,真善美的试图成为没有缺憾的英雄。事实是,你大多数时候只是成为仓皇无措的败犬,任何人只要捏住你的软肋,就可以将你置于险境。”
艾瑞克缓缓走向克拉克,低头冷眼注视着对方。
此时的克拉克被艾瑞克击中手臂之后,又接上了闪电的一拳。
手臂和胸口传来剧烈的的疼痛,后背有如铁荆棘刺入一样的疼痛。
麻痹的感觉顺着后背传输到脑海,昏沉的感觉一阵阵向自己袭来。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到艾瑞克的拳头这么重。
“你想要守护所有人?但结果是你甚至连最喜欢的人都守护不住,艾丽西亚是这样,知更鸟女孩也是这样。”
“唔!”
听到艾瑞克再次提起艾丽西亚的名字,克拉克咬紧牙关,试图从地上站起来。
“不要”
嘭!
拳头化作愤怒的火焰,朝着艾瑞克席卷而来。
如闪电一般,击打在艾瑞克架起来的手臂上。
这次的速度和力度在爆发之下,远超之前。
“提起!”
被艾瑞克闪避掉之后,克拉克红着眼睛,立即不停歇的向前突进,拳头化作雨点一般,轰在艾瑞克身体上。
两人的拳头相互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周围的空气像是被撕扯开一样,向着四周激荡而去。
两人所在的空间,成为任何人都无法踏足的领域。
“那个名字!”
嘭!
克拉克一拳锤击在艾瑞克的肩膀上,将艾瑞克击打的向后退去。
两人原本站立的地方,地面已经碎裂,无数尘土从上面扬起。
地面上的小石子被溅起来,然后被爆发的气流冲击出去。
“愤怒吗?”
艾瑞克被克拉克击出去之后,沿着地面滑行了数米,才堪堪停住脚步。
地面被他的双脚犁出一条沟壑。
“愤怒是因为被我拆穿了你的伪装,克拉克,你假装不在乎,但是却比任何人都在乎。”
艾瑞克一边冷声说着,一边向克拉克走来。
“你知道自己的能力如何使用,但却坚持着可笑的底线,你明明有机会救艾丽西亚,但仍会有一瞬间的犹豫。这就是你说的正确的道路吗?不要给自己的脆弱和软弱寻找理由了,克拉克,你注定就是这样的伪装的人生。生来就做救世主,注定会被抛弃!”
嘭!
艾瑞克向前发动闪电般的速度,一拳轰击在克拉克的胸口。
嘭的一声,气浪向周围狂涌。
空气发生剧烈的爆炸,震耳欲聋的声音向四周传去。
克拉克直接被艾瑞克一拳轰到哥谭市政府大楼里面。
战斗余波引起的气浪,吹的一旁观战的戈登和哈维都有些东倒西歪。
即便距离如此之远,仍能感受到战场之中的澎湃的气浪、轰鸣的雷响,可想而知那是如何一场激烈战斗。
轰隆的巨响声中,哥谭市政府被撞击的这部分直接开始塌陷,钢筋水泥、杂物彻底将克拉克掩埋。
幸好市政府大楼人少,且早已疏散。
克拉克并没有昏迷过去,依旧维持着清醒。
他动了一下,胸部钻心的疼痛,肋骨应该受到损伤,内脏也受到了伤害。
一阵疲惫感涌上来,似乎想要睡过去。
半清醒与半迷糊之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生身父亲——乔艾尔。
在一片白色的光芒中,乔艾尔站在里面,微笑的看着自己。
“卡尔,记得你当初抗争的信念。你会为了家人拒绝做回氪星人,而选择成为地球人。你彼时会恐惧你的家人受到伤害,会为了这股信念与我抗争,那么现在的你的信念去了哪里?我的儿子,你不会如此脆弱!”
乔艾尔伸出手臂,试图拉起倒在地上的对方。
并对克拉克缓缓说道:“站起来吧,接受你的命运,卡尔,我的儿子,你无需恐惧!无需迷茫!”
“我”
克拉克的精神有些恍惚,但随即感到一阵的羞愧。
的确,自己在与艾瑞克战斗时的信念,全部丢失了。
没有信念的自己,如何会是艾瑞克的对手。
毕竟从小到大,自己弟弟可是那个压制自己的人。
自己绝对不会输!
绝对不能输给现在越发混蛋和可恶的弟弟!
克拉克咬着牙,拼命推开自己身上所堆积的东西。
克拉克体内的氪星人的基因开始运作。
那是面临险境时的自我激发潜力。
氪星人在面临着危险、死亡的恐惧中,血液中的肾上腺素与其他激素的猛量激增,细胞被黄太阳照射,激活了氪星人体内的基因组编辑工具,使其以“化学”手段,开展人体修复工作。
克拉克的自愈能力开始运作。
尽管这股治愈能力不如艾瑞克的“毁灭日”模板的治愈能力强烈,但也足够让他站起来继续战斗。
他能感受到胸部的疼痛逐渐缓解,疲劳感也开始衰减。
强烈的意志从身体内迸发出来!
另一边。
战场中的观战者,哈维布洛克,震惊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倒塌的楼房、翻卷的大地、碎裂的树木、四分五裂的汽车,全部呈现在这个观众眼前。
整个战场仿佛被轰炸机犁了一遍又一遍。
他已经快被眼前发生的一幕幕场景震的痴呆了。
通过戈登通讯了解眼前发生一幕的芭芭拉,也陷入了沉默中!
在哥谭待的久了,经常见到的一幕就是蝙蝠侠和犯罪分子的打斗。
他们认知中的超级英雄就是蝙蝠侠这种,惩治一下犯罪分子、接住某个跳楼的倒霉蛋,充其量就是这种程度。
但今天的这一番神仙打架,让所有人意识到一个问题:这种级别的超级英雄,完全脱离了人类范畴,他们造成的破坏堪比战略级武器!
虽然超级英雄电影中也有各种大炫酷场面,几人也从电视里观看过大都会之战,但远比不上现实的逼真和震撼。
一拳就能将对方打得飞出去数百米,拳头碰撞产生的冲击波爆裂声像打雷一般,高空砸地产生的冲击波能够将地面震的粉碎,这样的景象即便是再逼真的电影也无法模拟出来。
戈登忽然有些不自信了。
话说自己还要不要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