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因观战而滞留的诸多武林人士,怀揣着复杂心情辞别江府。
宁中则带着弟子返回华山。
丐帮仲老帮主带着弟子返回丐帮。
武当秦元浩,北少林同明大师兄等等,各自返回师门。
对金逐流芳心暗许的仲燕燕,则跟着那家伙去闯荡江湖。
至于王帆……
特意跑帮溜达了一圈。
发现这个‘侠骨丹心’里,两大邪道魔教势力之一的帮派,竟只有一些不入流的喽啰。
立刻上了心。
悄无声息的活捉了史府大管家,施展摄心催梦。
得知帮主史白都,因收到西厂督公魏忠贤密令。
大半个月前,就携带副帮主李墩,四大香主,以及诸多高手好手进京。
据传要帮魏忠贤夺取一件宝物。
由此,王帆联想到了天魔教余孽的不按套路出牌。
竟然舍得放弃借用江盟主嫁女一事,来高调宣布复教。
这些邪魔外道,或许都被魏忠贤召唤进京。
于是快马加鞭直奔京城。
没办法,穷啊!
最近搞到了这么多近道绝学,很多都是非常实用的。
却碍于感悟点只剩12万多了,不敢怼。
怕遇到‘野生’天阶武道,只能眼睁睁错过。
总不能寄希望于别人都是‘参道’,1000感悟点就搞定吧?
……
京城,护龙山庄。
朱无视接过属下呈上的飞鸽传书,展开一览
江府众人已散,各归各处,唯目标潜入帮,后独自北上,无人暗中尾随。
“各归各处?”
“无人暗中尾随?”
朱无视眉头紧皱,开始分析对情报上的内容。
难道……
那小秃驴真的还没有察觉到灭霸联盟?
此番跑去江府,也仅仅只是为了找江海天那老匹夫切磋,以及偷师?
否则,完全说不通啊!
江海天那老匹夫,不但私底下和义军勾勾搭搭,又处处与喜爱招揽邪道魔教势力的西厂作对。
一副以拯救苍生为己任的义薄云天架势。
若是得知内幕,必定会义不容辞。
苦思良久后。
朱无视突然笑了起来。
如今大势在握,就算多出一个江海天又如何?
如此谨小慎微,怎么能成大事?
就当那小秃驴是从帮,察觉到了魏狗意图争夺罗摩遗体,才闻着味直奔京城而来好了。
既然恶犬即将到位,也是时候丢出骨头了。
念及此处。
他立刻随口吩咐了一句
“去天下第一庄主,将移花宫怜星宫主请过来一叙。”
末了。
又招来人手,如此这般一通叮嘱。
将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的决战,安排在一个月后的中秋夜。
同时。
命人将罗摩大师的金身砍成两截,先放出去下半截。
好让东西两厂和暗侍卫动起来。
这么多年了。
他至今都没有抓住暗侍卫一族的根脚。
那群天杀的阉狗。
哪怕乌丸闯进宫中掳走了太后,都没一个出来。
眼里真就只有皇帝。
当初为了安排这件事情。
朱无视不晓得在里面废了多少精力。
否则,乌丸凭什么第一次能从宫里掳走太后,第二次进去却直接查无此人?
难道就因为多出了一个自幼偷鸡摸狗,却撞大运,获得了不败顽童古三通传承与毕生功力的成是非?
正因为如此。
朱无视心里着实有点没底。
颇有些寄希望于这次,能够借助罗摩心法引出这些老狗。
顺带再借霸道少侠这条恶犬,将其统统除掉。
这小秃驴,连四五流垃圾的内力都抽,又怎么会错过这么多高手?
……
这天黄昏时分。
紫禁城。
内务府某处大太监起居的幽静小院,聚集起了一群四五十岁的太监。
看衣着打扮,竟然涵盖了整个十二监。
职位上,更是从无品级的普通杂役至最高四品,一应俱全。
其中。
东厂督公曹正淳,西厂督公魏忠贤,亦赫然在列。
这俩个在外头号称九千岁,令无数官吏,江湖武林高手投效的大佬。
此时,却统统一副初进宫时的谨小慎微模样。
与其他太监一样双臂下垂,微微躬着脊背,低敛着脑袋。
静心等待那位看似只有五六十岁,却满头银发,窝在华盖遮掩住整个院子大槐树旁躺椅里,打瞌睡的太监醒来。
直至天边云朵染上鲜艳橙色。
银发太监才缓缓睁开双眼。
霎时,曹正淳与魏忠贤就满脸笑容,迈着小碎步,躬身上前搀扶。
这待遇,丝毫不下于当今圣上。
看到这个情况,银发老太监嗤笑了一声
“无事献殷勤,给爷爷说说吧,你们这帮杀才又想干什么?”
魏忠贤抢先一步道
“好叫爷爷知晓,京城昨日不知打那,冒出来一具高僧大德的金身……”
曹正淳不甘示弱,生硬插话
“爷爷,这位高僧大德名为罗摩,来自天竺,曾经奉诏入宫,在后宫讲解佛法,为避嫌,曾自断烦恼根……”
不料,满眼沧桑的银发老太监,突然感慨了句
“罗摩大师啊……
掐指一算,已经过去七八十年了。
那会儿。
江湖中比较出挑的,还是号称‘当世人杰’的伪君子欧阳亭,天地五绝,无敌和尚,毒龙尊者等等。
转眼物是人非,皆成过眼云烟。
你们继续啊。
别停。
听完了,杂家还要回家享受天伦之乐呢……”
魏忠贤与曹正淳齐声道
“爷爷,我的人临死前留下口讯,说这位大师的金身,有烦恼根!”
此话一出。
银发老太监的动作,都不由得顿了顿。
足足两三秒后。
才似笑非笑瞅了搀扶他的两人一眼。
而后又扫了眼满院低眉太监。
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怎么,你们这帮杀才都心动了?
这也正常。
爷爷若和你们这帮杀才一样的年岁。
也难以脱俗。
可惜了……”
在场所有太监,将头颅栽得更低了。
连魏忠贤与曹正淳都不例外。
银发老太监收回两人搀扶的胳膊,随意摆了摆手
“爷爷虽然传授了你们一身好武功,可又不是你们亲爹。
都四五十岁的人了。
想要什么东西,得自己去争。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只要别动杀小皇帝念头。
爷爷都不稀罕搭理你们这群杀才。
散了吧……”
说话间。
老太监头沿着众太监默默让出的通道,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留在院中的太监们,不禁面面相视。
但……
也是自从这天晚上开始,号称首善之地,被万家灯火映衬的京城夜色中,就沾染上了几分血腥气。
居所稍稍偏僻点的百姓们,偶尔还能听到一些打斗、怒喝、甚至濒死前的惨叫。
以至于时常误以为发生了宫变。
害的一家家躲在被子里,男人搂着老婆,老婆搂着孩子,在瑟瑟发抖中,渡过一个又一个人生中最漫长的夜……
……
这天一大早。
被铁胆神侯朱无视请去整整一天两夜的怜星宫主,终于回了天下第一庄,出现在移花宫下榻的院落中。
无比担心的花无缺,移花宫众高手,纷纷围了上来。
不料,大家还没来得及开口。
怜星就褪去左手穿戴的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银蛛丝手套,将完好无损的左掌展示了出来,语气略带欢快道
“大家不用担心,神候这次召见我,只是为了帮我断肢重生,而且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
之所以现在才回来。
只是因为经脉穴窍恢复完整。
让我忍不住运行了一次完整的明玉功,导致直接突破了第六重。
入定后,就彻底忘了时间,一口气达到了第八重……”
此话一出。
移花宫众人纷纷大喜,纷纷拱手恭贺
“为宫主贺!”
“为姑姑贺!”
明玉功第八重啊!
这是什么概念?
妥妥的超一流高手。
若配上移花接木绝学。
在超一流高手中,也属于比较强那种。
可以说,邀月死后,笼罩在移花宫头顶,没有巅峰强者坐镇的阴云,算是彻底一扫而空了。
只是,怜星脸上的笑容却收敛了起来,道
“好了,我先去闭关几天,如果不是怕你们担心,我可能会突破到第九重才回来……”
丢下这句话后。
怜星宫主没有理会大家的满脸惊喜、激动,独自回了卧室。
此时的她。
已经明悟当年姐姐为什么借‘摘了我先看中果子’为由,突然斩断她三根手指头,以及半边手掌了。
嫉妒使人疯狂……
用朱无视的话说
能以残缺经脉、穴窍,将明玉功修炼到第六重,此等武学天赋举世罕见!
……
这天黄昏。
风尘仆仆的王帆,抵达了某运河渡口。
为了赶在夜色降临前,多赶一段路。
他单独租赁了一条能驼载马匹过河的渡船。
并客客气气向壮年船夫,打听了一下河对岸的情况。
船夫热情无比介绍说
“公子,等过了运河,就算真正踏入了顺天府的地界了。
您离开对面码头集镇后,只需沿着驿道再往前走十余里,就能抵达一座叫丁字沽的城镇……”
王帆拱手道谢,随后又问了句
“船家大叔,此地距离京城还有多远?”
船夫见状,连忙胡乱抱拳回礼。
不料,运河走水却带偏了船只体位,只好连忙握住船艄。
待到调整顺,就老老实实地荡起船桨
“回这位公子话,此地距离京城尚且有二百余里……”
王帆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
两百多里。
以他汗血宝马的脚力,真要放开了跑,三个时辰绰绰有余。
既如此,那就在丁字沽过夜好了……
……
一盏茶后。
即将抵达丁字沽的王帆,路过城外一处义庄时。
恰巧遇到一位穿着孝服的年轻女子,携食盒从城中返回义庄。
擦肩而过瞬间。
因看清了对方容貌。
导致脑海里立刻跳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不是霍那啥吗?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王帆,思绪立刻飞转起来。
回忆着这位霍姓女星,都有出演过那些古装武侠影视剧,看看能否触发什么割韭菜的剧本。
到最后。
却不得不将那个被他早早排除掉的‘真相’捡了回来
——这位,只怕就是纪情啊!
如果没猜错的话。
对方应该是护送她那个与人决斗,结果被砍死的未婚夫灵柩回京?
总不该是送纪纲回老家吧?
要是后者,反而不会有什么问题。
若是前者的话……
记得她雇佣那几个帮闲,似乎就在一处义庄里,试图对这姑娘行不轨之事。
还是被没用的阿吉撞破才得以脱险。
可如今谢晓峰已经死掉了……
瞅了眼一里外的那座城池,王帆心里立刻有了决断。
入城后,就近寻了家环境还不错的客栈安顿下来。
用过晚餐。
回到客房就开始屏气凝神,留意起那处义庄的动静。
讲真的。
英雄救美这种桥段简直弱爆了。
如果可以的话。
那姑娘最好是护送纪纲灵柩返乡。
如此,也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只可惜,事情往往不尽如人意……
随着夜色渐浓。
平时来往商旅络绎不绝,喧嚣不断的顺天府境内驿道,也彻底归于宁静。
不晓得多久没有星光赶路人出现。
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蝈蝈、蛐蛐等虫鸣笼罩下。
偶有一两声夜莺啼叫,反倒令人心悸。
由于长夜漫漫,纪情聘请的那几个帮闲,开始以窃窃私语声,对一身俏的雇主评头论足
“纪姑娘是我此生见过最美的女子,没有之一。”
“那的确,不仅模样俏,身段好,肌肤还能掐出水来。”
“特别是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就让人心疼,恨不得狠狠抱在怀里……”
“这种仙女般的人物,要是做我老婆,劳资少活十年也心甘情愿。”
“要是我老婆,每年起码有三百天都下不了炕,的确命不长……”
“哎——这种人间绝色,年纪轻轻就要守寡,想想劳资心里就不得劲,可惜啊,哪怕便宜我也好啊。”
“咦——我也是这么想的……”
或许是因为义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以及万籁俱寂的环境,起到了极强的渲染效果。
聊到这,最年轻那个帮闲突然一咬牙
“玛德,与其让纪姑娘守寡,还不如咱哥几个今晚辛苦一点,让她知道做女人的快乐……”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里顿时落针可闻。
但……
王帆却凭借着听觉,感受到在场所有人呼吸都重了许多,个个怦然心动。
若是再火上浇油两三句……
巧了。
当他准备起身赶过去制止时。
却突然听见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幸亏这场决斗延期了。
否则,你若没出现,人们还不得说你西门吹雪怯战?
话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