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爷恢复体力了吗?”
裴云深抬手猛喝了竹筒半筒水,交给她,直接冷漠将腹部暗器,带着皮肉拔出。
冉莘莘害怕,咦了声,男人面不改色,这点伤已是家常便饭,简单用衣服上的布条缠在腰际。
男主再坚不可摧,也是凡人,受伤挂彩再所难免,看出他的逼毒痛苦拧巴的俊脸,冉莘莘默默陪着他,越看越痛苦,有黑色血丝流出薄唇。
她低声担忧问:“主子爷,我怎么帮你”
“小尾巴,唱歌”
唱...唱歌能止疼?哎呀不管了!冉莘莘极速找着脑子里仅存的歌单,清着嗓子开口:“我是你爸爸真伟大,养你这么大,你要不听话...”
见男人紧蹙的眉头,她苦着脸问:“主子爷,有没有好点,是不是没那么痛了?”
裴云深张口大吐出一口黑血:“谢谢,更痛了”
“.....”
虽逼出了毒,但没有药物止血,一晚上换了三次布条,她贡献了自己的裙子给他止血,好在不是夏天,伤口不会溃烂,待早晨起来,露重白雾缭绕,冉莘莘在给男人喂水的时候,还是发现他发高烧了。
这温度起码39度,这样烧下去,很难保证男主脑子烧坏,她立刻再去打水回来,多扯布条下来搭成一团,擦拭男人高热的身体,每隔半个时辰就降温一次。
高热退去了一点,她也累成狗。
再次给他擦拭身体时,他肩颈窝一暖,男人正在她肩窝乱蹭,低语喊着娘亲云云。
裴云深是在向她撒娇吗?
她脑子一阵晕眩,卧槽!女友粉立刻变妈妈粉有没有!
这个便宜,她必须捡,哎一古,这谁家可爱的男宝宝呀,这么惹人怜爱。
“娘亲在呢,怎么了?”
她一回应,裴云深睁开懵懂的凤眸,长睫沾了泪珠,黑仁满着泪水滑落。
“娘,你不要打儿臣,会学着乖,什么都学,太子哥哥会的我也会的”
“求你不要把儿臣交给皇后娘娘,她讨厌我,会...会被打死的”
“也不要关在冰窟里,哪里又黑又冷.....太子哥哥最爱狗,儿臣也爱,小狗肉不好吃的,一点也不好吃....”
冉莘莘咬牙切齿,天杀的狗嫔妃,那么简单的死了,便宜她了。
冉莘莘听着他絮絮叨叨说了全部童年,虽从原著里,只言片语里知道,书上的概括那有人物自身,亲身经历过更有震撼力。
他越说,她听的越沉默,最后只能轻拍给他安抚,直到他退烧为止。
待三鬼根据指引信号,找到这处时,已是第二日的下午,眼前场景让三人驻足,魍魉轻喊:“主爷?”
“嘘,他现在有点怕人,”
“主子爷乖乖哦,妈妈在这呢,不怕,不怕”
魍魉想提醒,她怀里的人已经醒了,被清灵和望月架着退出,被她强制按在怀里的男人,额间青筋爆起跳动,裴云深忍耐咬牙低语:“冉莘莘!”
她假装若无其事,放开男人放好,起身弯腰鞠躬,逃跑一气呵成。
领子立刻被提起拽过来,裴云深俊脸复杂窘迫,他听到了她的劝慰。
“把本督主说的,限你两秒忘记”
冉莘莘呆滞看向某处,他问:“做什么?”
“主子爷命令,两秒中忘记,清楚内存呀”
“....”
一行人离开此处,裴云深问:“你们来,可见到随风了?”
魍魉疑惑:“回主爷,并没有,我们是按照冉小主的标记找过来的,雍州暂时去不得,已经全面封锁,他们抓了潮女妖相好,长安扣押,也封了丝局,松自明跑了”
“严大人那边呢?”
“严大人那边有建华阁的兄弟里外三层保护着,郭家三房,马奇才等人不敢贸然进去,不会有危险,另外,这是严大人给你的信”
裴云深拆开信抖开,一目十行后,沉声道:“严运已经安排好,因家与白家关系,让我们先去临州江府,托了信江故梦等人已在候备”
魍魉狐疑:“江家与司宫台不算交好,地方皇商藏匿我们,不妥,况且雍州的军饷,各银场矿场还没实际证据,如何治三房的罪?”
他轻笑背手:“严运是何许人,线索没断,江府容纳我等,是因白云神教转移在这一带骚扰,是柳暗花明,也是互惠互利”
“而且,这后退的路是太子之令”
魍魉惊了下后明白,一行人离开密林,临出发时,众人都换掉了一身行头,这才坐上马车,秘密行至临州。
临州偏江南地带,空气湿润潮湿,走了四日,又接连遇下雨天,淅淅沥沥的小雨嘈杂入耳。
马车轱辘倾轧过水坑,晃悠两下,冉莘莘被折腾醒了,呜了声伸懒腰,又往男人怀里拱着蹭头。
裴云深失笑,胸腔震动:“到底是谁受伤?临州江府快到了”
冉莘莘迷糊睁眼起来,脸颊酸疼,上手摸是马车内装饰的印记,猛搓搓不掉,红印子像铁一样焊在脸上。
她惆怅,这要见江故梦,她这满脸印子。
在美女面前失了礼仪,可留不下好形象了。
微不可察的抬眼轻怪,她下巴被捏着抬起:“自己睡的像小猪,沉的印了满脸印子,知道形象,倒还怪起本督主来了?”
“我可一句话也没说”
“可你满脸都是话”
好吧,怪罪不起。
只能用耳边的公主切遮挡,车轱辘停止,魍魉在外提醒,临州江府已到。
撩开布帘,屋檐青瓦斜落下雨珠帘,朦胧雨水白雾气中,能见江府门口一家老小撑伞等候。
几个下人准备好下马台,拿着伞在马车前撑起,裴云深先下马车,扫过一干人等。
正中间的江均恭敬抱拳开口:“临州皇商,弘农伊江均,参见裴掌印”
后方家眷无论男女,纷纷恭敬拜见,裴云深点头笑着扶人:“江大人客气了,裴某幸得江府救急,想必严大人已与贵府通过气,这段时日劳烦贵府了”
江均笑的胡须抖动:“那需老严提点,裴掌印与白家关系匪浅,小女又与白家自小定亲,虽白大人对此有异议,但两家的关系仍在,掌印前来雍州办案,来临州养伤,待伤好后,请多留几日,这边也有要事可商”
裴云深含笑,知道江均意思。
江均做着请的动作,他顿步想起:“麻烦江大人多准备一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