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邸位于京中的西北三街,前方引路的小清倌儿正事青烟楼的。
到的路中不断感谢因她,才能进入长公主府中的地位。
同样都是伺候人,但青楼的老鸨他们当做摇钱树,未当人看,可想生活难堪。
进了长公主府也算是一厢之主,还有两个仆人可以差遣,日子颇美。
她问了句,长公主景夏怜邀她真是赏竹?
小清倌笑着回答,宽慰她不必紧张,长公主知道她是司宫台的人,不会对她怎么样。
冉莘莘呼出口气,道谢完领路人,走过千转回廊的公主府邸。
看到成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下,长安桌与卧榻,约莫二十个面首都在场。
各个丝竹讴歌,形态奢靡。
景夏怜靠着贵妃塌,张嘴吃侍女喂给的剥皮葡萄,顺便拉着侍女一同上塌调笑。
冉莘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搓搓手臂,小清倌上前复命后退到一边。
她低头参拜长公主殿下,正祝福着万安,手臂被一张涂抹复古红蔻丹的纤长手扶起。
“冉答应,不必如此客气”
这中性略微浑厚的声音入耳,她抬头,默默心惊,景夏怜的长相似男似女,眉目英气又含娇,又是女儿身段。
景夏怜已习惯别人的眼光,先帝戏称,他那皇兄景德太子还不如她半分英气有魄力,可惜是女儿身。
她抬手,立刻有下人抬来美人塌。
景夏怜:“找你来,一是赏竹,二是本宫得知你离宫回冉府,期间去了青烟楼寻欢,男女都点了,这点与本宫很是相同,本宫好奇就传了你来,日后可要来本宫这里多多走动”
她答道是,如果知道这做法会让景夏怜注意,她绝对不用这招来教李全喜,这是被当做同类姐妹了。
冉莘莘赏竹,景夏怜盯着她上下扫视,似想到什么轻轻一笑,笑的她头皮发麻。
“听说裴掌印也去了冉府,本宫倒是可怜,大晚上的睡的正香,被他那手下叫什么魑魅的吵醒,非要本宫交出你来,这可误会本宫了,这不,说什么也要传你来府中,好好看看是什么美人,把裴掌印这个万年不动的老冰山,勾的快化雪迎春了”
讲完,又抬手掂了掂她胸,触不及防被袭击。
冉莘莘苦着脸:“长公主殿下,您别打趣我了”
景夏怜自己双手捧了捧,长嗯了声:“比起本宫差的太多,这太监生的脸比之本宫的面首,你觉得那个更甚一筹”
她扶额被推到二十个面首面前,这些面首微微一弯腰行礼,各个报着名字,怀瑾,夏雨,雁栖,器质...小冥王。
玉兰芝树,各有千秋,她转身摇头:“殿下,您这面首之中与裴掌印无法比之”
景夏怜愠怒:“何不能比?”
后面的面首各个胆战心惊,长公主虽很好伺候,也不会过多刁难,但一怒起来,直接清空这后院,再入跑漂亮的美男子入府便是。
冉莘莘附耳说了几句,景夏怜瞳孔微微放大,随之就是豪迈的大笑,起身搂着她肩膀,抱着她脸就是一个大口红印印上。
“你这甜嘴,本宫真是喜欢,说的好,本宫现在高兴,你在这二十个面首和我这三个侍女中选择个喜欢的,送到冉府去,在宫内无法,在宫外谁还能管你”
二十个面首脸色一沉,纷纷低头期望不要被选中,荣华富贵的长公主府不要,去那种坊市吵杂的地方,谁都不会这么选择。
冉莘莘同样被她太不拘一格的性格吓到,原本说说了裴云深的缺陷给两面都下台阶。
脑中出现出来一套家庭伦理大剧,妹妹是双,无意间发现嫂子逛了窑子,给哥哥的女人送男人女人是什么骚操作?
她内心吐槽着,眼光看了眼在一众面首中身材算魁梧的小冥王。
景夏怜立刻拍手:“冉答应好阳光,一眼挑中本宫的最宠,小冥王还不上前来拜见你的新主子”
冉莘莘:???
小冥王俊脸上气到浮粉,上前委屈带着哭腔道:“殿下,你不要我了吗?”
景夏怜没说话,这个小冥王在她府中已经三年,是皇后的外家人引荐而来。
因家中人战乱饥荒死的只剩他一个,她见人生的不错又有些才华墨水,也就留了人。
这三年来府中陆续添了十几个,她还是最喜欢这个男人。
主要肩宽体魁,够她在床上折腾。
至于叫小冥王,是他自己取的名字,声称是从炼狱冥府中爬回来的,便也由着去了。
“殿下,这番美意我领不了”
一下人到她耳间耳语,景夏怜起身:“本宫有重要客人到访,你们二十人分别表演个才艺供冉答应欣赏,共同伺候好,就跟伺候本宫一样”
留下冉莘莘跟一群面首面面相觑,她咳嗽声让他们坐在长案桌边用茶就好。
面首们不敢不听命令,纷纷开始表演自己的才艺,看的她眼花缭乱。
小冥王沉着脸坐下没有动,抬头问:“你是裴云深的人?”
“呵,阉人的走狗”
她懒得听,只欣赏眼前美的事物,小冥王不服,他的身份仅次于长公主,在她身边三年。
现在只因这女人一件小事就另眼相看,随意将他送人。
“我劝你最好还是放弃我,否则就是死,也要死在长公主府中”
“我并没有想要你,等长公主了来了我自会以其他理由搪塞,你不必对我争锋相对”
小冥王根本不信,嗤笑声:“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到多了,前来诱惑长公主的不少,有我在,没有人能蛊惑她的心”
她无语,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这面首还不相信,她能有什么办法。
口渴了,小请倌儿上了一副热茶,她提过茶壶要倒,小冥王动脚踹了她小腿。
伸手握紧她手臂,从银铜长嘴壶口子处倒出热水,全淋到小冥王脖子到手臂处。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周围面首惊叫声,小冥王忍着疼,带笑大声:“你带不走我就想毁我容貌,逼着长公主殿下赶我出府?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景夏怜从楼台外走过来,甩袖怒吼:“怎么回事!”
冉莘莘放下茶壶,好家伙,这就是当代男绿茶?
这么热的茶水,是个狠人。
“殿下,如你看到的,我不想离开你,冉答应嫉妒我的容貌才惩罚我,泼了我两次茶水,奴全靠这张脸和身材,才能在您府中留着,现在是我该死”
景夏怜怒:“冉答应,你这是何意?本宫好心让你挑人,这长公主府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快去传太医来!”
下人照做,冉莘莘看着小冥王的笑,一旁的小清倌儿踌躇出来替她说话:“殿下,奴才看到清楚,是小冥王对冉答应先出的手,误将这茶水往自己身上倒”
长公主捧着小冥王的俊脸,难言心疼的让他闭嘴,冉莘莘本想就这么算了,景夏怜根本没想让她带走小冥王。
但这面首那挑衅得意的脸,她看着就想揍。
“小冥王,你说我泼了你茶水,这茶水也不是滚烫出锅的开水,而你却脱了皮,我泼了你几次?”
小冥王被这幼稚无关的问题逗笑,回答道:“当然是两次,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她突然起身,将茶壶重重一放,踩着板凳道:“放屁!这茶水最多算热,明明是三次才能达到你蜕皮的程度”
小冥王愣住,竟一时想不起刚才发生的事,见她斩钉截铁,抬手握紧景夏怜的手:“是泼了三次,我这手臂才脱皮,殿下要为我做主,我说的句句属实”
冉莘莘怒火放茶壶:“那你他妈的刚才说老子泼了你两次才脱皮,自己受伤我泼了几次都不知道,故意给老子扣帽子,找死?”
小冥王:“那是你自己说泼了我三次”
她笑:“那你说我泼了你两次!你不知道我泼了你几次,就说两次,老子到底泼了你几次!”
小冥王完全被偷换概念绕了进去,呈现懵逼状态,景夏怜那还不清楚的,抬手推开人甩了小冥王一巴掌。
“贱奴,打扰本宫兴致,败坏门声,冉答应是本宫请来的客人,你作什么妖?还不滚下去!丢人现眼”
小冥王带着脸上的五指红印,握紧拳头在面首们的轻声嘲笑中离开。
下人带着太医来了也绕道走,冉莘莘没有制止,互相给台阶下。
“想来冉答应背后有裴掌印垂怜,也看不上本宫这后院这些普通货,为表示歉意,我让下人带着你游园公主府”
冉莘莘不知景夏怜一点不受迂腐的三纲五常的控制,到底该笑还是惋惜。
景夏怜笑笑:“冉答应不必害怕,这事本宫不会告诉皇兄,再则他都老成那样了,你正花容月貌,老牛吃不好嫩草”
当然,裴云深也无福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