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京城龙脉镇物的大桃树从御花园消失会引起怎么样的动静,徐长青没有兴趣知道,他在离开故宫后,便直接前往了后面的景山上,将用来遮掩葫芦局的钟馗画轴取走。
在取走画轴的时候,徐长青看到挂在永思殿上的紫金葫芦表面光彩似乎变得暗淡了一些。如果仅凭肉眼去看的话,恐怕很难看出这一丝暗淡来,可用法眼去看的话,却能够看出明显的差距。
“果然还是影响到了吗?”见此情况,徐长青不由得自言自语道。
在徐长青看来,紫金葫芦光彩暗淡肯定代表了京城龙脉出现了异常,其中原因肯定有之前为大桃树替换镇物之举造成的不良影响,但是从自身承受的因果业力来判断,这点影响应该不大,还不足以造成如此明显的灵脉外相。因为如果真的按照现在紫金葫芦上显示的情况来衡量京城龙脉的异常,这个异常原因全都落在徐长青身上的话,只怕他现在已经开始应付天劫了,甚至可能会被京城内国势大运直接碾压出去,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自在无事。
由此不难判断,京城龙脉出现异常还有其他原因,徐长青之所以说出那番话,并不是冲着自己替换镇物而说的,更多的是针对早前秦岭深山之中出现的那一场地脉异动。
虽然秦岭龙脉已经衰落,但它毕竟是华夏龙脉的祖脉所在,早在先秦时期就已经是各朝定都所在,此后千年也都是华夏龙气之地,即便现在衰落了,但也能够对九州龙脉构成一些影响。
娲皇宫和秦岭龙脉交错重叠虽然看上去只是秦岭龙脉中一条支脉出现了异常,再不计也只是影响到了秦岭龙脉一处地方。但实际上九州龙脉气机相连,荣损与共,秦岭龙脉出现了异常情况,还是如此大的异常,必然也对其他龙脉造成了影响。
“不对!不至于催发得如此快。”徐长青这时心中转念又一想,脑海中浮现出御花园的那一幕。若有所思的冷笑道:“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借用京城龙脉之力改命换运,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此前在御花园时,徐长青还在疑惑为什么那个法坛布置到了一半就没有后续了。现在看来显然那个法坛并不是京城龙脉上布置的唯一一个法坛,肯定还有其他法坛,只不过因为突然出现的龙脉异动使得其他布置完好、甚至已经发挥作用的法坛出了事,从而暂停了那一处法坛布置。
试图通过京城龙脉改命换运的人身份极高,虽然徐长青对现在华夏的执政权力架构不太了解,但从名头上来看,副主席的职务肯定也是当今执政最核心的成员之一。其自身的气运、国运都非同一般。如今此人竟然强行以外道法门将自身气运和京城龙脉联系到一起,若是京城龙脉没有出现异常情况,说不定他的图谋能够成功,可一旦京城龙脉出现异常,那么龙脉气运、连同华夏国势便会反噬其身,轻则让其重病一场,运势降低,重则让其气运衰竭。家破人亡。
按照徐长青的推算,这人身上会遭遇到的劫应之期。应该就在这两三年就会响应。若是一般的人出现此等情况,倒也罢了,可应劫之人却是华夏执政中核心人物,位高权重,他若出事必然会引起华夏上层动荡,甚至会扰乱整个华夏国势。
想到了原本已经开始稳定的华夏国势会因此出现变化。徐长青心中对那人的冷嘲情绪也减弱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担忧。若是按照最正确的方法,是直接将这件事告知给当权之人,让他们有个准备,并且将那试图借用京城龙脉改运之人揪出来。投闲置散,让其主动应劫,将不良影响完全掌控起来。
只是,这样做的话,徐长青就等同于介入到了华夏政局之中,到时他再想要脱离出来恐怕就不可能了,无论结果如何,对他而言都是弊大于利。可就这样将这件事放任不管,又让他于心不忍,毕竟华夏国势衰败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出现气色,若是因为这件事而让华夏再入动荡,他恐怕也会因此道心不定。
再三考虑之下,徐长青最终没有选择卷入此事之中,但也不准备就这样放手不管,他取出了一块木符,将自己知道和推测的事情凝聚成一道神念打入木符之中,然后将木符挂在了永思殿顶端的一个紫金葫芦上。在他看来,只要宋老回到京城,必然会来此检查京城龙脉的情况,而这葫芦局也是京城龙脉中非常关键之处,到时他便可见到这木符,最终是否将这件事告知上面,就看宋老自己的选择了。
在放好木符之后,徐长青便转身离开,路上也不再停留,更没有打算再去见陈军等人一面,直接在路上拦了一辆开往张家口、运送下乡知青的长途货车,随车一起离开了京城。
在上车的时候,车上那些知青们并没有因为徐长青的出现而感到惊讶,事实上在车上的知青中也有一些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参加下乡运动的,他们显然也将徐长青当成了这类人。他们对徐长青也很热情,又是打招呼,又是介绍情况的,其中两队知青都想要将徐长青拉到自己的下乡队伍中去,毕竟任何地方都缺少像徐长青这样既年青、又强壮的劳动力。
这些人的热情反倒是让徐长青感到有些不适,甚至都开始觉得自己搭乘这辆便车完全是一个错误,最终只能解释说自己已经有决定去的地方了,并且通过一些**术法的作用才使得这群热情过头的知青们停止对自己的拉拢和劝说。
徐长青之所以选择北上,从内蒙草原一路西行,走新疆这条路离开华夏,就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事实上,要说最好的离开路线,自然是乘坐火车南下广州,然后偷渡香港,再从香港乘坐飞机,前往北美也好,前往欧洲也罢,都非常简便。
可就在刚才推算京城龙脉异常的不良影响时,他算出自己如果走南下路线的话,身上因为替换龙脉镇物所产生的因果业力会爆发出来,对他造成一些麻烦。虽说这些麻烦并不致命,但却能够对他造成一些阻碍,这样一来反倒没有走北边的路线来得轻松简单。
在货车驶出京城地界和外围的近郊村镇后,道路开始变得不那么平整,虽然道路修得很宽,但铺设道路的材料已经从矿渣、柏油等废料,变成了被夯实的土路。因为车辆的晃悠,也是因为离家后的兴奋消退,车上的人都失去了交谈的**,一个个靠在背包上闭目养神。
徐长青这个时候也和其他人一样做闭目养神状,脑子里在考虑着之后要做的事情,同时他也感觉到在离开京城后,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正在逐渐减弱。
虽然路上没有什么车辆,但因为道路的问题,这辆大货车行驶的速度并不快,而且路上还因为出现故障的原因,停了几个小时修车,等到达张家口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子时了。
张家口自古以来都是中原和塞外的关隘要塞,特别是明清两朝定都京城后,这里更是成为京师重镇,大量拱卫京师的直隶军队都驻扎于此,一是护卫京城,二是防御塞外,所以在这里有着不少的古建筑。只是现在这些古建筑所剩不多了,有些是因为破四旧将一些有着特殊含义的建筑彻底破坏,有些则是将建筑所用的建材挪到其他地方,修建工业厂房。整个张家口唯一还明显的古建筑就是那一扇屹立千年的古长城,这还是多亏了当今执政领袖那句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名诗,才令到这长城得以保存下来。
张家口并不大,甚至还比不了京城外的通县,到处都是低矮的土砖房,稍微好看一点的砖瓦建筑是建在镇里的集贸市场。这个市场专门是为内蒙各旗草场牧民建造的,只不过因为种种政策上的问题使得这个市场至今都没有完全发挥作用,现在更是改成了内蒙下乡知青的分配点。
徐长青所在的大货车停靠在市场前的草坪上,原本用来安置牲口的草坪已经成了停车场,现在已经有七八辆卡车停在这里,其中既有军车,也有运送知青的货车。
知青从车上下来后,便被安置在了市场旁边的招待所里,徐长青则在这个时候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与他们分开,然后直接朝内蒙草原方向走去。在翻过城墙,走过了一片平房建筑,又经过两层用来隔离草原狼的栅栏后,在他前方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工建筑,只剩下了一片看不到边际的草原。
此刻,外面没有任何人,天上也没有月亮,身后的建筑虽然有灯光,但却照不到徐长青所在的地方,也照不到草原深处。
只见,徐长青抬手虚按,一阵红雾从他手中涌出,形成了骨骼、血肉以及皮毛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手下凝聚成了攀蛇傀儡。在傀儡形成的那一刻,他便翻身跨坐在攀蛇后背上,跟着神念一动,攀蛇傀儡便飞速窜出,化作一道虚影,很快就消失在草原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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