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离开,白长老不会见你的。”屠申固看着眼前的意外,神色凝重,沉声道。
“屠申统领还未去向白长老通报有怎么会知道他不想见我呢?”被众护卫围住之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将罩住面容的兜帽取下,露出真面目,道:“屠申统领这样擅自替主人做决定,实在有违下属之道。”
只见取下兜帽的神秘人露出了他那一对无比醒目的龙角,同样也将其身份表露无疑。一个天池龙族的族人出现在了大圣殿的腹地,而且要见对大圣殿非常重要的仙宫太上长老白瑥,这件事怎么看都让人感到异常,更何况屠申固对眼前这天池龙族族人的身份非常了解。
“我是否有违下属之道还轮不到阁下责问!”屠申固冷哼一声,反言质问道:“反倒是你堂堂天池龙族诸海龙王座下第一龙将却没有得到我大圣殿任何允许,擅自进入腹地,罪不容赦,就算我在这里将你击杀当场,天池龙族也找不到半点借口,问罪于我。”
在屠申固故意将眼前之人身份挑明后,周围其他还没有弄清状况的侍卫立刻变得严肃紧张起来,原本还只是随意祭起的令旗也被他们施法完全张开,随时都能够在最短的事件内将法阵运转起来。
也难怪这些心高气傲的大圣殿侍卫会如此紧张,天池龙族第一龙将的威名就算是玄元天最底层的妖族听到后也仿佛如雷贯耳,更何况是一直将天池龙族视为假想敌的大圣殿门人了。
第一龙将在天池龙族一直都是一个特殊的名衔,在天池龙族的各种名号中就算是龙王的名号也会因为名号主人的不同而有所改变,唯独只有第一龙将这个名号从创立之初就始终没有变化过。
这个名号是天池龙族嫡系专门为那些旁支族人设立的,只有龙族旁支中最强的存在才有资格继承这个名号。而且名号不是终身的,每两甲子也就是一百二十年,就会通过一些方法重新选出一个。
这些筛选的方法几乎每一次都不一样,有些时候只是最简单的胜负比斗,有些时候则是一些极为困难的任务。这些任务极其古怪。并不单单只是刺杀三界强者、剿灭敌对势力等杀戮任务,还有不少是一些怪异到啼笑皆非的荒唐任务,就比如说,曾有一次第一龙将的筛选任务是前往佛界须弥灵山拿取佛乘大法主的鞋子,无论是偷盗,还是强夺都行。
无论怎么说。能够力压群雄,斩获第一龙将称号之人实力和心智都非同一般,虽然这个称号不会给其带去任何实权,但却能够赋予其无上荣耀,在天池龙族中其地位一点也不必诸海龙王差。
因为每次的筛选方法都变化多端,也就使得第一龙将这个称号很少有人能够连任。因为或许这一次他可以凭借自身的力量,力压群雄,夺取名号,但下一次筛选的方法就有可能变成斗智而不斗力。
只不过,这么多年下来,还是有一些例外,现在被大圣殿众侍卫包围的这名第一龙将就是其中之一。他的名字叫敖节。最初并不是这个名字,敖姓乃是天池龙族嫡脉姓氏,旁支都不能冠以此姓,只不过因为他成为了第一龙将后,被赐姓敖。
这敖节在成为第一龙将之前,在天池龙族只是一个默默无名之辈,像他这样的水族妖怪,在天池数以千万计,但在夺取第一龙将称号的筛选中,他却力压群雄。一步登天,成为几乎和诸海龙王平起平坐的第一龙将。之后,他连续三次卫冕了第一龙将这个称号,论智、论勇、论力,他都是天池龙族旁支的佼佼者。虽然他距离最多卫冕次数还有两次,但天池龙族旁支的人毫不怀疑,以其能力绝对能够打破这个记录,成为卫冕第一龙将最多的水族。
同其他得到了第一龙将称号的同族不同,敖节在得到了第一龙将的称号后反倒更加的深居简出,除非是参加一些必要的仪式以外,他便很少离开其水府,在其担任第一龙将期间,与人交手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虽然如此,但整个玄元天的妖族强者却没有一个人敢小看这个淡泊名利的第一龙将,因为其出手的次数虽少,但战绩却极为卓著。在其为数不多的战绩中,最为著名的一次战绩就是和到访仙宫的玉虚宫掌教陈光庭交手,不落下风,虽然这次交手陈光庭有不少手段没有施展出来,但同样敖节也有一些杀招没有用,事后陈光庭也表示自己想要拿下敖节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这样一个强大对手站在面前,屠申固即便再怎么自傲,也没有自傲到盲目无知的地步,他很清楚以自己的实力绝对不可能对敖节构成任何威胁,他唯一可以用到的底牌就是闻月颜亲手炼制的这套阵旗。虽然这套旗子组成的法阵仍然不可能对敖节造成伤害,但却足以将其困住一段时间,只要困住了敖节,在附近驻扎的大圣殿十五天王军之一的蹈海天王军便会闻讯赶来,到时将其生擒活捉也未尝不可。所以,屠申固才会加重语气提醒自己的属下眼前这人的危险性,免得因为一时的松懈阴沟里翻船。
感受到周围的压力激增,第一龙将敖节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并未露出太多的紧张之色,反倒依然显得极为平静,说道:“我来此不是想要和大圣殿冲突,我希望事情能够以更加平和的方式解决,免得造成无谓的伤亡,所以还请尊驾能够向白长老通报一声,如果他不同意见我,我立刻就离开。”
虽然敖节放低姿态了,但语气依然显得盛气凌人,让人听了他的话后,总感觉更像是被挑衅一般,什么叫更加平和的方式解决,什么叫造成无谓的伤亡,让人不由得感觉说着话的人是在放自己一马似的。
能够成为大圣殿侍卫的妖族强者,无一不是大圣殿麾下各个妖族中的菁英之辈,他们从来都是以高姿态俯视他人,又曾几何时被人如此轻视过,就算是稳重的屠申固也忍不住心中动手的冲动。
就在气氛变得无比凝重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别苑内传出,紧接着便看到一个头上顶着一根独角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只见她丝毫没有被周围凝重的气氛影响,跑到了对峙双方的中间,仰着头看着敖节,问道:“你就是老师说的那个讨债鬼吗?”
随着小女孩的话音响起,其声音之中似乎也带着一丝莫名的法力,令到周围紧张的气氛立刻像是雪崩一般迅速瓦解,原本浓浓的敌意也减弱了不少,周围的侍卫也将自己手中的令旗放松了不少,不再像刚才那样剑拔弩张一样。
屠申固等侍卫跟随白瑥左右已经十余日,早已习惯了小女孩这种化戾气为祥和的天赋神通,所以也没有表示太多的惊讶。反倒是那敖节一直非常稳重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差异的神情,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阻挡这种影响心境的力量。
见到敖节愣愣的站在那里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小女孩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脸上浮现出不悦的表情,噘着嘴,伸手拍打了敖节的小腿几下,道:“喂!别人在问你话,你不懂得回答吗?”
“呃!”敖节回过神来,发现小女孩竟然能够轻易的破开自己的护身法力,打到自己身上,心中的惊讶更是无以复加,只是因为已经有了准备,反应也比刚此案好了很多,勉强能够保持平静,并且回答其问,道:“白长老的确是欠了我一笔债,我想他说的应该就是我。”
“嗯!”小女孩点点头,然后转过身,仰着头看着屠申固,道:“老师要见他,能让他进去吗?”
屠申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按照他的想法是尽可能的不让天池龙族见白瑥,毕竟天池龙族与大圣殿是敌非友。只不过,白瑥并非囚徒,反倒因为其将要成为赵弈的老师,在大圣殿也同样具备超然的地位,他要见一个人自然也容不得其他人阻拦。
想到这里,屠申固抬手示意周围的侍卫将令旗收回,然后让开身子,朝敖节说道:“请进吧!”
“多谢。”敖节简单的朝屠申固抱了抱拳,便在小女孩的引领下,朝别苑内走去。
在敖节离开后,那些侍卫中便有人来到了屠申固身边,有些担心的问道:“头,就这样放敖节进去见白长老,合适吗?”
“不合适又能怎么样?”屠申固白了手下一眼,道:“现在是白长老想要见敖节,以我们的身份能阻止吗?我们只不过是在护卫白长老安危,不是在押送囚徒,白长老要见什么人还轮不到我们决定。”说着,没好气的朝周围众侍卫挥了挥手道:“都散开吧!各自回到驻守之地去,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随着屠申固的吩咐,众人很快分散开来,身形隐没在了茂密的树林之中,而原本应该进入别苑贴身守卫白瑥安全的屠申固则迈步走到了小路旁的石亭,坐了下来,看样子是准备等敖节离开后在回到别苑内,免得被白瑥和敖节误会自己偷听他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