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旅馆不过十数息的功夫,身入鬼魅的徐长青便已经站在了距离何家不远处的一座小教堂上,朝被树林环绕的何家宅子遥过去
此刻何家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歇息,只有零星房间还点着蜡烛原本负责宅院安全的护院们三五成群的躲在了围墙里的小班房内,喝了点小酒,连声咒骂这见鬼的天气,而本身护院之责早已被他们抛到了脑后
此刻,何宅里的人都紧闭着宅院内外的门窗,将暴风骤雨挡在了外面,而就在他们感到安全无事,早早的进入梦乡的时候,却不知道灭顶之灾已经将其重重包围
虽然树林被狂风吹得剧烈晃动,但这并未给徐长青带来多大影响,他几乎不需要展开神念,只是微微打开额前的神目,便已经将何宅周围树林里的一切动静得一清二楚只见七十多名手持刀斧的蒙面汉子静静的站在了树林里面,从他们的身形气势来,这些人全都是见惯血的亡命之徒他们身上浓厚的血孽之气不由自主的散出来,很快便扩散到了整个树林,再大的风雨似乎也无法将其冲散,即便站在外侧的徐长青也几乎可以闻到这股充满怨恨的腥臭气味
在西边外侧树林的一棵大树下,十几个身穿蓑衣的高大汉子将这次围杀何家的主事人保护在了中间主事人有两个,而这两个主事人徐长青也都认识,他们正是是白天见到的谭家和曾家在香港的掌权人原本应该敌对的两个人现在却走到了一起,这让徐长青略微感到惊讶,但很快他就露出了释然之色毕竟在绝对地利益诱惑下
所谓的仇恨敌对都会变得微不足道,而曾家和何家那点亲戚之情也同样无法阻挡人心的贪婪
身为亲戚的曾家想要取代何家恐怕已经不是一两天了,而南洋的谭家只怕也非常垂涎何家利润巨大的鸦片生意,加上港英当局不满何家坐大,三者正好一拍即合从现在双方人马的熟练配合来,他们似乎已经事先演练了很多遍,而原本围杀何家的行动也早就应该启动或许是因为何家继承人突然出了事,使得他们停了下来
按照常理推断,若何家这个唯一的继承人出事的话,那么没有继承人地何家便会立刻四分五裂而曾谭两家也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取代何家,所以他们带法师去何家驱邪应该是想试探何家继承人是否真的出事
只可惜事与愿违地是,原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的果实却因为徐长青救了何家少爷而终告破灭曾谭两家恐怕也是因为害怕何家反应过来,所以才会这么急迫地选在了当天晚上动手
虽然他们将真实心思隐藏得很深,但白天的时候,徐长青还是从一些蛛丝马迹出了一点端倪,加上何家上下的面相皆为血煞入中宫的即亡之相,所以徐长青就不难猜出何家今晚会生什么事情了不过唯一让徐长青没有料到的就是曾家也有份参予,显然毛方正的满身正气让他不由自主的将曾家人也划分到了毛方正这类人里没有察觉曾家地真实意图
此刻,徐长青地注意力并未放在这些充满贪欲的世俗之人身上而是将视线投射在了站在何宅外侧围墙下地八名修行者这八人分别以八门方位将何宅围住,在他们面前的墙壁上被泼了一滩污血,数十口大棺材钉被钉在了沾有血迹的这片墙上然后一根红尘绳将所有地钉子连接在一起,形成了八个不同的上古巫文那八名修行者则分别双手结成法印,用手指夹着红尘绳的尾端,退到离墙七八米的地方,站立在风雨中,运转佛元道力,口颂法咒,对何家的宅院里面施法
这些修行者从其装束和所修功法便可以出他们都是南洋灵教的人,那名施元法师也是其中之一,并且情形应该还是其几人的领
或许是使用了什么秘法,白天受伤的施元不但已经恢复如常,而且佛元充盈,身体周围也因为外泄的佛力而多了一层淡淡的光芒,令他在这漆黑的雨夜里上去极为惹眼
他们这些南洋灵教的法师此刻所施展的法术,并非南洋降头术和大乘佛法,而是斩妖天师林家最常用的五毒血迷**这种法术算是一种非常实用的巫蛊邪术,其主要材料就是参杂了一千只五毒毒物的雄鸡血施展法术之前,将五毒雄鸡血以遁甲八门的方位涂抹在人或物的四周,然后利用红尘绳、棺材钉等阴性灵物引导施法者的道力佛元,将血中污邪之气引动出来,并形成八门**的阵势,从而使得阵中之人在不知不觉中沉睡下去,最终慢慢死亡这种邪法只要事先准备妥当,在法术完全施展出来后,即便是一般的修行者都很难脱身,普通人就别提了
“没想到林家竟然连这种邪法都传给了灵教,样子这个灵教教主很受林家重视”徐长青着何宅墙壁上的污血逐渐变淡消失,化作了八团密而不散的血雾,慢慢的向何宅里面渗透进去,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林家的做法有些不满
在绝对优势之中,曾谭两家的主事人还将事情做得如此小心翼翼,依靠修行邪法来暗算何家的有生力量,这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对何家实力的畏惧何家在香港盘踞了近百年,其实力深浅无人得知,就连港英当局也对他们控制下的这股力量不太了解,从而对其畏惧三分,这恐怕也是港英当局暗中支持曾谭两个对付何家的主要原因
随着血雾往何家宅子里面渗透进去,徐长青也推动心神二识,将神念放开,把整个何家宅子笼罩在自己的神念之中虽然四周的天地之气紊乱不堪,但他依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些充满污邪之力的血雾正慢慢的浊噬一个个活人的元气,令他们昏迷不醒
就当血雾将外宅完全侵占,令所有的外宅护院失去力量,并且开始向内宅蔓延的时候,徐长青的脸上忽然多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并自言自语道:“让你们这些人这么轻易的就把事情办成,就实在太无趣了
给你们一点教训,免得你们这些南洋左道以为我中原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