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哭够了,他才带着人进酒店房间,递给她纸巾。
方瑶鼻尖红红的,接过纸巾擤了擤鼻涕,没有一点注意形象的样子。
「……」祝靖言先是无语了一下,随即,还算温和的开了口:「是苏嫣带你出来的?」
提到苏嫣,方瑶愣了愣,拿着纸巾的手也跟着顿住。
过了会儿,她摇了摇头。
祝靖言便疑惑道:「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方瑶咬着唇,犹豫了一下,才说:「她……她受伤了。」
话落,祝靖言的脸色登时就变了,担忧二字溢于言表,掩藏不住的情绪,明明白白的传递给了方瑶。
她忽然就有些不高兴了,把纸巾盒往茶几上重重一放,带着些许浅嘲:「你好像很担心她嘛。」
祝靖言紧锁着眉头,只问:「你打她了?」
方瑶说:「她是自己摔倒的,跟我没关系!说不准她还是故意的,想要挑拨我跟爸爸的关系。」
方瑶一直是一个磊落的人,做过的事,不会否认。没做过的,也不会平白的受冤枉。
看着祝靖言那个怀疑的眼神,她有些火冒三丈的,一改刚才可怜兮兮的样子,带着几分高傲,冷冷说道:「我知道,我说你的旧情人,你肯定不高兴。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败露了,我的计划也落空了,咱们的婚约作废,交易也到此为止了。我不留在这儿给你添麻烦,再见!」
说完,随意地拨了拨凌乱的头发,转了身就要走人。
祝靖言立刻喊了她一声:「站住!」
方瑶倒是乖乖的停住了脚步,只是回头看他的那个眼神,实在不够友好。
祝靖言几步上前,语气颇为严肃:「大小姐,你的脑子很聪明,可总是这么任性,没有谁会毫无底线,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你……」
「我也不需要你的纵容!」大小姐哪被人这么教训过,逆反心理上来,跟他吼了起来。
她往外走,祝靖言拉住她的手。
「怎么说我为了你的事儿,也是费了心的,我大可以回去滨海不管你,没有必要冒这个险,在方柏戎的眼皮子底下周旋这些事。」他顿了顿,带着些不满:「你总要谢我一声吧?」
方瑶的一双眼睛,还是红红的。她傲娇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品种名贵、而脾气又极差的猫。好看柔软,却比其他猫更难以靠近……
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半晌,一脸不情愿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祝靖言眉梢微挑,看她的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的。
方瑶试着抽回手,他不放,她就问:「还不松手?」
祝靖言这才松了手。
方瑶却说:「我已经订了机票,明天一早就回滨海,回去以后,我们就当没认识过吧!」
她走的干脆又果断,果真就是只把他当成一个争权夺利的工具,现在工具没有利用价值了,说丢就丢了,甚至连道谢都是不情不愿的。
祝靖言心中有些憋闷,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两个的关系,原本就没那么亲近,没有了利益二字的纠缠,斩断也是情理之中。
祝靖言也是在第二天回滨海的。
他不知道自己跟方瑶是不是同一班飞机,反正是没在飞机上见到人。
兴许就算碰见了,大小姐也会扬起下巴,趾高气昂的冲他哼一声,然后装作不认识吧。
祝靖言下机后,就给谢恒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平安无事的从港城回来了。
谢恒先是敷衍的恭喜了他一声,而后催
着他立刻去一趟他家里。
说是:要结婚了,得去跟岳父岳母提亲,不知道该准备什么。中文網
祝靖言听着,人都懵了。
「结婚?你跟谁结婚?怎么就几天不见,你就突然要结婚了?」
「还能跟谁……就那谁呗。」
谢恒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在手机那头支吾了一声。
「?」祝靖言反应过来了:「哦……」
他沉默了一瞬,忍不住问:「那……那你要跟她结婚,她知道吗?」
「……」谢恒反问:「你什么意思?」
祝靖言说:「……没什么意思,就是吧,有的时候,一厢情愿很难成事的。我刚回来,还有不少事儿要忙,别让我白跑一趟。」
谢恒闻言,这才激动起来,反驳道:「一厢情愿个屁!要真是一厢情愿,她能给我生孩子么?」
祝靖言又懵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孩子都有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去港城不是几天,而是几个月、乃至一年。
谢恒的生活,怎么突然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结婚」这两个字,似乎跟他的世界一点都不相称。
谢恒「嗯」了一声,说:「在她肚子里呢,再有个月,就生出来了,怎么了?」
接着,又认真道:「到时候别忘了给我大儿子准备礼物。」
祝靖言:「……」
祝靖言还是先去了趟律所,有他徒弟照看着,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他检查一番后放了心,这才开车去谢恒家里。
祝靖言不爱来谢恒家,一楼几乎没有装修过的房子,空荡荡的,看着就冷清。就连谢恒自己,都很少回来住,成天的泡在三江,有的时候直接睡在会所了。
可这次一去,却瞧见别墅大门敞开着,来来往往不少的工人,在往里面搬家具。
谢恒则是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指点点的使唤人干活。
祝靖言匪夷所思:「老谢,你干嘛呢!」
一看见他,谢恒的眼睛就亮了,一脸高兴地走到他面前,习惯性地勾肩搭背着:「言儿,你来啦!」
祝靖言:「你……」
谢恒:「哥这不是要结婚了么,你也知道,你嫂子吧矫情事儿多,家里空荡荡的,她指定不高兴。再说,她还有个破猫呢……」
说着,有两个工人正好搬着猫窝经过。
谢恒就指着那猫窝道:「你瞧,我特意找人定做的猫窝……我说你们两个小心着点,磕坏了她又该不高兴了!」
祝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