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暄看见眼前的情景,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听了凭风的话,火得一把扯开轿帘道,“都给本王听好了,这府里没什么何美人!今后谁再叫她何美人,就去领二十大板!她堵着门,你们不会把人给拉开?!”
凭风愣怔了片刻,旋即明白了过来。
周围的下人也急忙垂首应“是”。王爷这是……把何玉棋的美人之位也给夺了?那她以后在王府岂不是没有名分?
凭风立马招呼了两个侍卫过来,将何玉棋和那个跟着她的丫鬟拉到一旁,让轿辇通过。
白衣女子还在哭哭啼啼,顶着春天正午的太阳,跪在含光阁院外。
赵霜和杨暄二人回到含光阁,便传了午膳。
春光明媚,静心湖上的风乍暖还寒,湖上几个小点飘在水上,那是怜无带着小方小圆正在泛舟。
赵霜端着酒盏凭栏而坐,望着远处景色,叹了口气道,“何玉棋年纪轻轻,却这么想不开,她若是能像怜无她们一样,该多好……”
“谁让你把人家的父亲给撤了职!”杨暄用完午膳,便招了春心进来收拾杯盘,“让你等着本王回来,偏偏那么心急!”
“王爷这是心疼岳父了?”赵霜脸上微醺,望着他倏然一笑。
“别胡说!”杨暄伸手轻轻一揪她的发髻,“何达是个老狐狸,你敢动他,也不怕扎了手!”
“我有什么好怕的?阿淘又不在上京,我在上京是孤家寡人一个,量那个何达也不敢动我。”赵霜喝的有些多,摇头晃脑打着饱嗝,“依我看,何玉棋分明是……找一个借口来……接近你,你还欠人家一个……”
杨暄接过她手里的酒盏转头放到桌案上,又低下身子让她伏在自己身上,嘴角勾起一个弧线,“下个月,我打算亲自去滇西接阿淘回来。”
“不可不可!”赵霜趴在他宽阔的肩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有一瞬间恍神,“等我收拾了鸿鹄和清无,才能……让他回来……”
“霜儿,你醉了,”男子揉着她脑后的头发,忽然将人横抱起,走了几步放到大殿中央的睡榻上,又低下头亲她,“不如睡一会儿。”
“我没醉,”赵霜摇着头,又见他也爬上榻来,忽然调侃道,“王爷,你还欠人家一个洞房花烛……何玉棋她……等了你一年呢,你真的不去……看看她?”
“闭嘴!”杨暄一把将人捞过来,娴熟地放下身后的帷幔,“让你将人关在后宅里,别让她乱跑,你若是狠不下心,就让常嬷嬷去做坏人好了。”
“王爷!”赵霜见他放下帷幔,惊呼一声,缩到睡榻的一角蒙上被子,“王爷下午不是约了毛虎他们议事?”
“让他们等一等,也没有什么。”男子很快扯开被子,又把人拉过来,欺身而上,嘴里呢喃道,“等你睡着后,我再去。”
“大白天的,下人们进来看见怎么办?”春心她们才刚刚端着碗碟出去,没准儿忘了什么东西又要进来拿。
赵霜本来有些微醺,被他一番动作闹得忽然清醒了过来,满面羞红地推拒着他。
“看见就看见了,”一手伸到脖颈下抚着她顺滑的肌肤,男子的音量渐渐有了些哑意,咽着口水道,“你我……本来就……名正言顺,怕……怕什么?”
“我如今不是不死之身了,王爷……还是小心些好。”今天听了安国公的话,赵霜的心猛跳,回上京的这几日与杨暄成天腻歪,万一又怀上了,可怎么是好?
上京城里可是还有两个大麻烦没有解决呢!
“嗯?”手在她衣襟里游走了半晌,男子早已心猿意马,也没空听她说什么,只低声在她耳旁道,“霜儿,好久……都没听你自称妾身了……”
赵霜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己堂堂朝华长公主,过的桥比他走的路还多,为何要在这个毛头小子面前自称妾身?嘴上却是暂且服软道,“妾身的意思是……阿淘还未长大,万一又有了怎么办?”
“哈哈哈……”男子几乎要笑出了眼泪,更加进取了,“这有何可担心的?正好给阿淘做个伴儿。”
含光阁外阳光耀眼。
身穿素白色大袖的年轻女子跪在阳光里。本想着在摄政王面前卖个可怜,才穿的一身素白,如今跪了许久,真就可怜巴巴的像个快死的小白兔,眼皮耷拉下来。
何玉棋是早上出来的,还未用午膳,被阳光晒得头脑昏昏沉沉,正摇摇摆摆快要昏厥之际,忽听见一个男子好听的声音传来。
“这位就是何美人吧?”
“王爷!”何玉棋猛地惊醒,抬头望去。
一个身姿修长的清俊男子,长发如缎,反手背光,正目光含笑地看着她。
男子的样貌比起王爷,少了几分坚毅的戾气,多了些缱绻的气息,声音里也极尽温柔。
何玉棋一时愣住,还以为是天神下凡。
“在下陈扬。”
“永昌候……陈扬?”何玉棋脸上羞红,意外地看着他道,“你是来……求见王爷的?”
“在下方才求见王爷,可听含光阁门口的丫鬟说,王爷午后正在和王妃一同午休,此刻鸳鸯帐暖……恐怕是没有空接见在下了。”陈扬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地朝何玉棋眨着桃花眼。
白衣女子闻言,瞬间又如泄了气一般羞愧地低下了头。
自己年方二八,又是处·子之身,竟然……还不如一个年近四十、刚刚生完孩子的中年女人吸引力大。
“美人请起,”陈扬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怜惜地上前扶着何玉棋的手臂,“你我同是失意之人,在下有几句话,想对美人说。”
何玉棋心中纷乱,正是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之际,看见一个神仙公子对自己示好,自然而然就没了主见,由他扶着起身。
“妾身……不认识侯爷,无话可说。”虽然心中小鹿乱撞,她还是极力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矜持。
“哈哈哈……美人不必担心,”陈扬爽朗一笑,又朝她神秘地眨眨眼道,“在下来见美人,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太后?”何玉棋眼中忽然现出一抹惊恐之色,差点摔倒。
前段时日刘太后对她说的话,忽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一时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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