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口的时候,风有点冷。
这也不排除,是迟弥家太暖和的原因。
封满月如是想到,她侧头看向窗口那盏亮起的灯,迟弥的身影没有显现在窗口,以至于她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在他面前说得那番话是不是有点过?
是不是该委婉一点,慢一点。
用那种绵延婉转的方法去处理。
毕竟,她和迟弥不算是相处很久的恋人,也没有着意聊过关于以后、关于结婚的事。
封满月踌躇半刻,影子逐渐在路灯下拉长,她没有回头。
一步又一步。
等到寒风吹乱封满月的头发,她冷却下去的情绪唤醒清醒的理智。
她想,自己和迟弥的关系或许到这里了。
她忽然觉得,自从爸爸去世以后,她就过得很失败。
是不是没有庇佑,她就真的一无是处?
步伐渐渐加快,走到家门口,用指纹打开了大门。
几天没有回家,封满月的家中布满了灰尘,她打开灯,屋内的装潢一切都没有变,但落到封满月的眼里,还是变了一些。
兴许是心境有所不同,她看东西的角度也不一样了。
封满月总觉得有些脏,空气里也布满了尘埃,她打开窗户,打个电话给钟点工。
没人接。
响应的电话在数十秒后直接挂断。
封满月这才意识到什么,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钟点工早就睡了,不接电话也很正常。
顿了顿,一个电话继而接近。
是封满月平常的一个好友,她那边声音嘈杂,一听就是在酒吧里。
她问「满月,出来玩吗?」
平时这个点,封满月不一定会出来,但这个家她暂时不想呆,又无处可去,心情还郁闷的要命。
喝酒或许会是个好主意。
毕竟,酒精是最能麻痹人的东西。
随后,封满月低低嗯了声,「你在哪?」
对方没想到很难约到的大小姐居然能在今天约上,她眼睛一亮,连忙报了地址。
封满月赶了过去。
整整几天,封满月一直泡在酒吧里。
纸醉金迷地过了一夜又一夜,困了、或者是喝的有点多,就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别人也不敢动她,谁都知道她背后站着的两个男人都惹不起。
有人想赶着上来,也被封满月身边的朋友给赶走了,他们都在猜她是不是和迟弥吵架了。
圈子里都听说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在一起了。
但是现在足足几天了,也没见对方打过一个电话来,或者是问候。
封满月对此倒是漫不经心,有人问她,她也只是抓着对方喝了一杯又一杯。
一点生气的样都没有。
人被封满月这种不要命的喝法给吓跑了,其他朋友也劝着封满月先回去,没什么事过不去。
封满月倒是真回去了,只是不是因为他们的宽慰。
而是她被自己身上的酒味熏得受不了了。
洗完澡的第二天,封满月又继续到了会所,但这回她没约着喝酒的人,只能自己点一个可乐桶,又点了其他的啤的、白的,打算慢慢喝。
正在她倒酒的时候,视野前蓦然出现一双尖头男士皮鞋。
封满月一顿,抬起头来。
是庄延。
也不止是他,他身后还跟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那群人的眼里多数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
庄延垂下眼,又环绕整个卡座一圈,确定没人后,
唇边玩味翘起「小月表妹,一个人喝酒呢?」
捏着酒杯的手紧紧握紧,指关泛白,封满月开口「知道了就走开,别碍着我看男人。」
庄延「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小月表妹,一起吧。」
他环过头,看向身后的一干人等,眼底轻肆目光更为恶劣,提足落座封满月身边,他又笑着开口「你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推荐,保证你舒舒服服的。」
封满月一瞬就拉开两人的距离,听见话,面色更难看了。
她今天挑的喝酒的地方,是一个会员制的会所,贺小缺给她安排了保镖,但是不让上二楼。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更没法跟现在带着一群人的庄延抗衡。
所以,即使听出来这是开有颜色的腔,她也只能装成听不懂。
胃里的反胃感一阵阵往上涌,连带着的是酒精灼烧胃部的感觉。
想吐。
她没说话,拎着包,就想走人。
还没等她走到卡座外,庄延带来的人就围成了一堵厚厚的墙,挡住了她的去路。
皱了皱眉头,封满月转过身,直接对上庄延的眼,问「你是什么意思!」
庄延耸耸肩,「小月表妹,只是想邀请你喝一杯,你要是不喝,我也没法劝我朋友放你走。」
她刚刚分明看见,是庄延一个眼神示意让他们围上来的。
咬着后槽牙,封满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端起桌上酒杯里的酒,一口喝下去!
空了的酒杯在霓虹灯下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
封满月开口「够了吗?」
身后的人替他回答「这怎么够,当然是点了多少喝多少,是不是?」
庄延眼神更兴奋,压抑着某种期待般,他先训斥了旁边人一圈,随即拍拍自己大腿,暗示着什么「行了啊你们。小月表妹,你别听他们的,先过来坐。」
封满月不想坐。
一个步履踉跄,身后的人仿佛在提醒她,她不得不坐。
封满月提醒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三遍后,她强忍着恶心,迈步坐到庄延身边。
男人又给她倒了一杯酒,「喝。」
虎视眈眈的目光萦纡在周围,封满月不想喝,也没法再提醒自己那什么道理。
抿着唇,她一声不吭。
紧跟着,封满月的头被狠狠按了下去!
发梢被扯住,牵拉出钻心的疼痛,身后的男人力气很大,还骂着几句不干不净的话。
大意是不过是一个而已,怎么敢不给延哥面子的。
庄延边摇着酒杯边假惺惺的将封满月从中解救出来,手指状似不经意划过她的手腕,冰凉触感让封满月更加清醒。
之前的酒意都被这个动作给整醒了。
她双眼猩红,用纸巾用力擦过他触碰的地方!
有人看不过去了,「嫌我们延哥脏是吧?那他碰到过的衣服也脱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