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满月眼睛直直看向他。
男人的神色不似作伪,里头是纯然的关心。
当然关心之外,这个男人有别的什么想法,封满月也看不出来。
她还没正经谈过恋爱,哪里看得透男人心里有没有什么小九九。
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他们现在是情侣,住到一块儿可能发生什么,书里电视剧里可都演过。
封满月勾了勾唇角,「咱们谈了还不到半个月,就住一块儿,我以为医生都很稳重呢。」
「别的医生稳不稳重我不知道,不过我确实是。」迟弥笑笑,「真的只是为了照顾你的安全。不过你如果不放心,我就多往你这里跑几趟。」
封满月点点头,答应了。
什么事都讲究个循序渐进,再说她也没觉得迟弥这么快就已经对她生出了什么男女之情。
这种细水长流的感觉,让封满月很自在。.
他们两个再说了会话,步也从一个小道散到另一个小道,封满月就不想再往前面走了。
「我想回去了。」
迟弥听罢,和封满月转身回头,往家中走去。
这段距离不长不远。
但封满月总是心生不宁的,觉得身后有一道视线正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
她双唇紧紧抿作一线,她掀眼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男人,随即又目视前方,想着到家就好了。
回到家门口,迟弥目光温润,抬掌摩挲了一下封满月的脑袋。
封满月想了一下,还是没躲。
「要是有事,打电话给我,我马上过来。」
封满月眯着眼睛,看似无所谓笑道:「好,我知道啦。你不是说这里的治安很好吗,别担心,我没事。」
话说到一半,她又开始赶人:「走走走,快回去。」
迟弥无奈笑下,他不知道当初封满月经历过的事,也没有尝试过被人尾随、时刻偷窥着的经历,对她的经历自然无法感同身受。
所以在叮嘱一番封满月后,见她进屋,转身就离开了。
进了家门,封满月脸上的笑意消失,她起手,反锁了门,又将家里的大灯全部开起来,一时间,灯火通明,客厅如昼般亮。
顿足,她逡巡周围半圈,又将客厅窗户的窗帘拉上,走到二楼,重复如上操作。
整个别墅的大灯都给打开了,但是封满月并不满意。
她还是能感觉到那股视线,就萦绕在自己的周围。
这种感觉,让她汗毛直立,如蛆附骨。
和当年一模一样。
骨头缝里都泛着淡淡的凉意,封满月拿起手机,下意识就打给了贺小缺。
电话铃声响了几声。
没过多久。
贺小缺那边接了。
他那边声音嘈杂,隐约有酒吧的dj歌声,但即便如此,封满月仍旧能从这一片混乱的声音里抽丝剥茧,听到贺小缺独特的嗓音。
或许是她追了他几年独有的技能,又或许是因为贺小缺的嗓门靠的太近。
封满月抱着抱枕,找了个舒服的方式躺着,将理由归咎于后者。
他腔调里的情绪很淡:「满月?」
封满月:「你现在有空没?」
她的语气和往常好像没什么差别,贺小缺眉眼微深,回过头扫过酒吧一圈,又看见坐在卡座外头跟他挤眉弄眼的人,原本靠坐在沙发的懒散背影缓慢站直了,他绕过卡座的男人,走到外头去。
原本贺小缺是没打算到酒吧里玩的,但有个许久不联系的兄弟打了电话过来,他正好没
什么事做,就来了。
封满月能听见话筒那边逐渐远离的声乐。
紧跟着,她听见男人淡淡开口:「怎么了?」
封满月:「……」
沉默一下,她还是将刚刚和迟弥说的怀疑,重新跟贺小缺说了一遍。
贺小缺:「你现在在哪?」
情绪不显,但封满月能感觉到那边来的重视。
和迟弥不一样。
握着抱枕的手抓紧,她转过头看向黑沉的夜,语气多了几分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脆弱,「在家,你打算过来保护我?」
要是先前,贺小缺还真不一定。
但自从上回在车上谈过心,又听到封满月那一句「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他清楚男女有别。
他克制地说:「我不过来,到时候我给你寻两个人过去,你让他们站在门口就行。」
言下之意,就是要给她找保镖了。
封满月听出他的潜台词,轻轻哼了一声,紧跟着,贺小缺就听见了近似拳头砸在柔软抱枕上的声音。
她声音往上扬,掩不住的骄矜:「我不要。」
她不想要任何贴身保镖。
除非那个人是贺小缺。
长长睫羽垂下,电话还在继续,但他们谁都没出声。
约莫过了三四秒,封满月听见了听停车场的风动,空荡荡的呼啸声。
她狐疑地问:「你在哪?」
贺小缺没有回答她,言简意赅:「你先锁好门,我马上过来。」
封满月心下一松。
空虚慌张的心脏在听到这个回答后,顿然填满了无法言喻的安全感。
鬼使神差的,她脱口而出:「你也不要着急,刚刚迟弥说了,小区治安很好,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你刚刚和迟弥在一起?」他的声音不辨喜怒,也听不出情绪。
封满月如实相告,「他住得近嘛,经常过来陪我吃饭,先前就是这样,这两天就更加仔细了。」
贺小缺脚步顿住了。
他应该快点接受迟弥和封满月在一起的事实,封满月不再是他需要一个人扛着的责任。
他应该适时在该退场的时候退场。
「这么晚了,既然迟弥也在,我就不过去了,你让他过去陪陪你。」
封满月目光一空,补充道:「迟弥说让我搬过去,这样他能更好的保护我。」
贺小缺沉默一瞬。
很快,他淡淡开口:「他说得也没错,这样更稳妥。」
封满月:「……」
手指用力戳了戳屏幕,她鼓着脸,直接挂断电话。
但这种被窥伺的感觉萦绕不断,封满月不敢回卧室,索性打开电视机,将声音调到一定程度,抱着抱枕看电视。
时间滴答答走过去。
困意战胜了恐惧,封满月困得不行了,脑袋一歪,在沙发睡了过去。
第二天封满月再醒来,是之前没有取消的闹钟吵到了她。
她关掉闹钟,去了盥洗室洗漱。
出来时,她刚巧听见门口一阵拍打的声音,倏然扭过头去,她紧紧看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