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月光如水,凉风袭来,却无法让楚清芸的心冷静下来。
房间里的哀嚎声一声接着一声,不断传来。
楚秋驰的皮肤被割的面目全非,大面积的伤口感染是必然的,就算是再好的药,也避免不了,可楚清芸明白,这些伤痛,他的弟弟,一个从小习武,性格鉴定的孩子,一定都能扛下来。
但那些折磨带来的心理上的创伤,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起来的。
楚清芸深深的叹了一口,又回到楚秋驰的房间。
房间里灯光谎言,这间屋子里如今点着上百盏灯,不分白昼,就是担心他想起那**仄的环境。
“怎么样了?”
陆锦舟将带血的绷带收起来:“刚刚给他换过药,成儒给他开了一些镇痛的药,也有催眠的作用,这会儿估计已经在做美梦了。”
楚清芸这才安心的点点头:“这样变好,若是能一辈子在梦里,也好。”
陆锦舟不赞同的摇摇头:“他是钢铁汉子,迟早要走出来的,你现在怎得也变得这么悲观。”
楚清芸并不是悲观,而是自责,这事情,虽然不是她直接造成的,可高庭君能盯上楚秋驰,都是因为自己,他没有照顾好弟弟,心里不是滋味。
“好了,好了,不要互信乱想。”陆锦舟打断她的话,主动提起林一件事:“不如说说上面交代的事情。”
“你要说的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看你这边怎么想的?”楚清芸眼带深意看着他。
陆锦舟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当然知道楚清芸问的是什么,六皇子哀嚎赌博,四皇子又是小孩子性格,随性自由。
都不算帝王的好人选。
可非要在两者中间选一个,矮子里面拔高个,四皇子一定是更为合适的人选。
可四皇子向来是皇城的特例,并不喜欢什么权利,什么荣华富贵。
也正因如此,陆锦舟才会真心实意的同他交好。
如今要推四皇子上位,就等于把一个童心满满的孩子往未知的火坑里推,万一不成功,死已经是最轻的结果,皇子府上下无一不被牵连。
即便是成功了,也未必是四皇子想要的。
但陆锦舟也明白。
四皇子为人仁义,若身坐明堂,虽说不见得有多大建树,但也一定不会胡作非为。
陆锦舟对这点心知肚明,在朋友幸福与家国大义面前,他第一次犹豫了。
“这事情不能拖了,盛德帝的毒虽然解了,但他前期亏损太多,命不久矣,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楚清芸看着他,不再给他过多的时间。
更何况,高庭君那里就这么关着,到底是纸包不住火的,她需要迅速将这个大麻烦解决掉。
陆锦舟捏紧了拳头,看着楚清芸:“为了大昭,我尽力一试。”
……
三日后。
楚清芸与陆锦舟约在城外坟地见面,她不知道陆锦舟如何说服四皇子的,但看着四皇子的心情,却意外的不错。
楚清芸看了一眼陆锦舟,满脸疑问。
没等陆锦舟解释,四皇子便自己忍不住询问:“我若是真当了皇帝,真能娶杏儿做我的正妻,做我的王妃?”
楚清芸莞尔,原来是因为这个,四皇子果然是个痴情种。
“何止,四皇子还可以封她做贵妃,若是她德才兼备,还可以封她作为皇后。”
四皇子眼前一亮:“真的?”
“自然是真的。”陆锦舟说完,还是忍不住开口:“只是这一路艰难,稍有不慎,救回丢掉性命,你可想好了。”
四皇子点着头:“我想好了,一为了杏儿,二也为了天下百姓,我试试,大不了,带着杏儿死在一起,也算是死得其所。”
楚青芸这才真正的笑了起来,看来,他的选择没有错。
第二日,楚清芸便借口给太子汇报皇孙高庭君情况的由头进了宫。
他亲口把消息告诉了李公公,并换得了一个更为惊天的秘密。
原来盛德帝在早十年期就留了一手,盛德帝借口后宫开销,每年都会从国库中取走大笔银钱,十年以来,千年如此。
这十年来,他竟然已将国库掏了一半之多。
怪不得太子接手政务后,一直捉襟见肘,都是源于此。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盛德帝的心眼果真太多了,居然早早便筹谋上,当初怀疑父亲,也的确是他的风格。
楚清芸拿到了盛德帝金库的暗号和地址。
对于这部分钱,楚清芸没有任何私吞的想法,这本就是来源于百姓的赋税,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更何况,她既然已经决定辅佐四皇子,便不会有私心。
楚清芸当即将暗号和地址告知四皇子。
他离开四皇子府,漫步到昭王府,每走一步,脚步就沉重一分。
楚清芸不断回想起昭王府中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想到楚秋驰收到的折磨,心就像被刀割一般。
今晚,的确是该血债血还的时候了。
楚清芸脸上面无表面,眸子里泛着杀意。
他径直走到那间低矮的房间,几天不见,高庭君已经没了血色,看守院子的人都因为楚秋驰的原因,恨透了他,若不是楚清芸没有下令,他们恨不得当场杀死他。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折磨他。
高庭君身上满身的水泡,便是他们用滚烫的废水浇的。他身上凌迟一般的痕迹,是他们用刀一道道滑的。
他身边的辣椒水,每过一个时辰,他就要体验一次。
高庭君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楚清芸却举得还不是不够。
她向来不是好人,砍向她身上的刀子,她尚且要千倍百倍的讨回来,砍在楚秋驰身上的,只会有过之无不及。
楚青芸将一盆烈酒浇下去,高庭君瞬间疼的清醒过来,不听大叫着饶命。
楚清芸拿着一把非常钝的匕首:“从哪里开始好呢?”
那就先从手开始吧。
他在高庭君肩头比划着,知道高庭君吓得裤子都湿了,楚清芸才突然动手,狠狠的砍向他。
可这刀子太钝了,楚清芸只扎了进去,却没能砍下来。
他便不急不慢的慢慢来回拉扯,红色的血肉翻滚,疼痛成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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