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芸满意的嘴角翘起,她原本也是不知道这些的,好在南正仔仔细细的给父亲缝补,事后告诉楚清芸很多细节,包括那肩膀刀疤下隐隐约约的红痣。
也包括父亲紧紧攥在手心里面的护身符。
那是出征前,母亲为父亲求的。
父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牢牢挂念着母亲,又怎么会找上这么一个俗不可耐的人。
妇人被拆穿,慌张的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什么救星。
楚清芸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人群中有身材很胖的人匆匆离开,只有一个背影。
楚清感到有一丝熟悉,没等她看清,一旁的楚秋风猛地一把推开大哥的轮椅。
“让开,我娘老了,当然很多事情记不起来了,可我就是货真价实的楚家少爷。
楚清芸眼疾手快的扶住轮椅,将自家大哥拉回,冷冷的开口:“让开。”
楚秋风手指着楚清芸大声叫嚷:“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一个女人,赶紧嫁了了事。”
说着,楚秋风像是把自己当成了楚家长子似的,大喇喇的往前面一站,像个墩子似的。
楚清芸厉声喝道:“滚开。”顺势一脚踢到死胖子的膝盖骨,逼迫他让开。
楚秋风捂着膝盖怒骂:“我奉劝你们识相点,这楚家迟早得交到我手上,你看看你们,一个残废,一个女人,一个小屁孩儿,楚家交到你们手上,迟早败光。”
“是吗?”楚清芸一脸鄙夷:“大哥乃货真价实的县伯,二弟虽然年纪小,却可以和众位世子皇子一起读书,你呢?哪里来的野狗?”
胖子楚秋风被噎的说不出话。
“继续上路,再有拦路者,通通押入不良府等候审问。”楚清芸大喝一声,在他身后的南正得令,带领的不良人走来。
没等不良人靠近,妇人便装腔作势的倒在地上:“救命啊,将军府要杀人了。”
面对拙劣的演技,楚清芸乐了,杀人?好想法。
楚清芸突然拔出南正身侧的刀,利刃瞬间在楚秋风的脖子上割处一道血痕:“我看你们不是要污蔑我父亲,是乘机混进城,想要刺杀陛下,如此歹徒,必不能留活口。”
说着刀离楚秋风的脖子又近了一点,没等她更进一步,妇人突然激动的站起来:“你放了他,这个亲我们不认了。”
迟了!楚清芸冷漠道:“南正,还不动手,等着我教你?”
南正一把扭住妇人,楚清芸将刀下的胖子一并推给他。
“捆了跟在灵车后面,别让人跑了。”
出殡的队伍继续,百姓们都唾弃的往妇人和胖子身上吐口水,扔白菜,鸡蛋。
一时间,两人变得狼狈不堪。
花楼里的陆锦舟眉梢微微一挑,他就知道,沈星是多事,皇帝她都能算计,何况这么个小角色!
……
城外,楚清芸为父亲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听说这块地方,曾经被先皇选中,可惜先皇最后死在西域人的手中,尸骨无存,并没有用上。
楚清芸将父亲的棺材放下去,这一刻,才真正觉得,一直以来,束缚着她的事情终于结束。
……
送葬回来,已是傍晚,楚清芸直接让人将南正将母子两个人绑到了不良人府,一滴水,一口饭都不给,直到第三天,才提审两人。
这两个人,根本提不起她的兴趣,唯一让人有一丝兴趣的,是他两背后是谁指示!
她从不喜欢未知的危险。
南正的鞭子打在妇人身上,牢里传出一身刺耳的尖叫。
绑在一边的男子拼命挣扎起来:“别打我娘,别打我娘!”
还是个孝子?
楚清芸侧了侧头:“南正,你怎么先打女人呢?”
南正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手上的鞭子转了方向,抽在了男子身上。
“不要,我不怕打,你们打我,你们打我。”只见那妇人眼睛睁大,全身颤抖着胡乱喊着。
看来是真母子!
楚清芸不着急,坐着看戏。“南正,继续!”
不到半个时辰,妇人终是服了软:“我招,我招了还不行吗?”
“南正,记录!要一字不差!”
妇人垂着头,头左右摇动:“我……我不认识楚将军!秋风也不是楚将军的儿子!我都是为了钱!”
“娘,你胡说什么?”一旁的男子猛地挣扎起来:“我叫楚秋风,我就是楚家公子,你从小告诉我的!”
“你骗我?你骗我?”
妇人疯狂的摇头,想解释,却半张着嘴,终是没有说出什么话。
楚家?秋字辈?长得还和父亲有些像?
楚清芸心里泛起了一个可能性,那个背影……难道是?
楚清芸看向妇人,她的眸子里只有认命和绝望,妇人显然打算把所有的罪都担在自己身上。
楚清芸冷声道:“我问你答。”
“他真名的确是楚秋风,可惜却不是我将军府的人,是东涧楚家的,是也不是?”
女人灰败着脸不说话。
“南正,打!”
鞭子还没有落到楚秋风身上。
妇人突然大叫:“是。”
“是楚必光让你来的,对不对?”
“对!”
“我楚家刚受了封赏,楚必光自己没脸来讨要,便想了这么个法子,是不是?”
“不是,不是。”妇人摇摇头:“不是,是我自愿的,我自愿的。”
楚清芸眉头皱起来:“你们被抓,楚必光不闻不问,你们现在还要替楚必光脱罪?可值得?”
“大人,是我想进楚家,楚必光说,只要凑齐了一百两黄金,就让我带着风儿进楚家大门,她说中州大房家有钱……我……我也不想干坏事,可风儿天天被骂野种,我实在过不下去了,我……”
居然是这样?
楚必光为了钱,居然这般诓骗自己的女人和儿子?甚至不惜他们坐牢?
一旁吊着的楚秋风瞪大双眼,眼睛薛红,他以为自己的爹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他以为楚家亏欠了他,他埋着恨无礼的对待楚清芸一家,结果居然是被自己亲爹给利用了!
“娘,娘,我不要爹了,我们也不进什么楚家了。”
话中的恐慌和绝望让她准备好的狠辣没了用武之地,心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