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是属于你的，请永远记住这一点。”
“白枭沉的副人格。”
白墨尘默默念了十几遍，才压制住曾经脑海里有过的那种想法。
他站起身将画架的白布掀开，原本的灵感之作被抽出，随意卷成一团，直接扔到了房间的角落。
男人脚步微微顿在原地，将悬空的手掌缓缓收了回来。
等到白墨尘整理好失控的情绪，他才重新将窗帘拉好。
这片纯白世界重新归于安宁。
“你在干什么？”
白墨尘只觉得胸口揪了一下，声音沙哑得有些颤抖，那股莫名的慌乱与无措不知来源。
小团子蜷缩在房门附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表情有些遭受打击的萎靡不振，瞧着就委屈巴巴的模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连哭声都不曾泄露出半分。
无声的眼泪更能触动人心吧。
就连难受也只能忍着。
白墨尘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在怀里，他不敢用太大力气，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弄疼了小幼崽。
“对不起。”
这话似乎比想象当中更容易脱口而出。
白墨尘觉得自己又受到了主人格的影响，毕竟他原本就是从中分裂出来的一部分。
能够拥有一个名字就已经极为珍贵了，又怎么能够再奢求其他东西。
“呜，二粑粑刚才不要萝萝了，还凶凶地把窝赶出去。”
苓萝忍着更咽控诉白墨尘，她趴在对方肩头，嗓音闷闷的，像是是受了很大委屈。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情绪，或许是房门被关掉的那一瞬间突如其来的慌乱无措，或者是‘出去’那两个字背后冷冰冰的温度令人惶恐害怕。
049全都看在眼里，心里涌起一股后悔。
它只是想让崽崽亲近白墨尘一些，确切来说是完成随机任务。
失败的后果，自己承受不起。
049只是贪心地想要有时间能够多陪着崽崽。
如果能活下去，谁都不想死的。
“对不起。”
白墨尘无力地重复了这三个字，看似和平常别无二致的背后，藏着他前所未有的不安。
哪怕经历过许多，但事件的主人公永远只是白枭沉。
自己不过是作为看客罢了。
这是白墨尘第一次道歉，想要试着安慰怀里的奶团子，却无从下手。
从前他安慰白枭沉永远都是以后我们一定会报仇的，再忍一忍就过去了。
因为了解主人格所遭遇的一切，所以还能说上几句话。
哪怕不善言辞，性子冷淡，也能逼着自己变成一个话痨。
“呜，也不是二粑粑的错，萝萝一下子没忍住，二粑粑道歉一次，窝也道歉一次，那么扯平啦。”
“就是……下次能不能不要赶萝萝走？”
小团子把眼泪蹭到了白墨尘身上，说话语气透着几分商量与不安的口吻。
她就是有点害怕而已。
这样会不会惹人讨厌呀？
苓萝总觉得自己非常贪心，觉得粑粑会飞走，哥哥们也会飞走。
她就在后面追啊追，怎么也追不上。
是不是萝萝太粘人啦。
“萝萝……”白墨尘愣住了片刻，他从没想过那个称呼能够如此轻易脱口而出。
一定受到了主人格的影响。
某背锅侠?白枭沉：？？？
“萝萝，饿吗？”
白墨尘记得这小幼崽比较喜欢吃，做顿饭应该能哄好吧。
某人完全忘记当初任凭白枭沉说破嘴皮子，才一副勉强答应的姿态。
现在转头就已经开始考虑给小幼崽做饭。
前后态度转变也就不到几天。
“呜，饿饿。”
小团子眼眸顿时一亮，表情仍旧有些扭捏与委屈，明显就是生怕白墨尘说话不算话，刻意装的。
“走吧。”
白墨尘也不拆穿，唯独嘴角多了一丝不自知的无奈笑意。
“二粑粑，答应就不能骗人哦，不然萝萝生气会咬你哦。”
苓萝顶着通红的眼睛，刻意严肃着一张小脸，双手叉腰，想要尽力表现出自己非常凶的模样，似乎怕白墨尘不相信，还特意张嘴咬了空气几下。
噗。
049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它家宿主果然没有凶狠天赋，不管怎么样都很奶萌。
可爱得想让人拐走。
“知道了。”
白墨尘记得这小家伙的牙口似乎非常不错，虽然当时在精神世界当中，可是那种强度的铁链连成年血族都无法挣脱。
萝萝居然就仅仅能凭一口小白牙咬碎了。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对方乌黑发间多出的一抹银白色。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不知道这吸食血液对于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总能和血族背道而驰呢。
比如说这一口牙，比如说这莫名变色的头发。
白墨尘抱着怀里的奶团子慢慢散步于走廊过道，鞋底与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动。
每一步都极为有规律，连间隔时间都分毫不差。
小团子轻轻地哼着小调，她有点怪开心的。
并不是嫌弃阿静姐姐做饭不好吃，只是二粑粑做得更美味嘛。
还有就是能够和二粑粑拉近距离。
客厅内阿静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打扫工具，此刻正弯腰忙碌着，听到脚步声才堪堪抬起头瞥了一眼。
她朝着白墨尘点了点头，打过招呼以后就继续埋头苦干。
“你乖乖等着。”
白墨尘似乎想到了什么，将小家伙放到了沙发上面，怕她无聊想要尝试把电视打开，结果半天都找不到开关。
“阿静姐姐，帮窝们开一下电视嘛，萝萝想看小绵羊。”
小团子朝着阿静姐姐扬起一抹微笑，随后伸手拍了拍二粑粑宽厚的掌心，眨巴了几下眼睛，好像在说‘二粑粑别怕，有萝萝在呢’。
果然不到一分钟，阿静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白墨尘莫名觉得有些窘迫，他不会开电视，毕竟大多时间都是待在白枭沉身体里，这种人类的科技根本不屑于去关注。
哪怕心里曾经暗暗惊叹于这种奇妙的发明，但是从心里是厌恶这些的。
或者说厌恶人类。
在人类世界的时候，白墨尘吃过很多亏。
那时候一直是他与白枭沉交替出现的，所以更能有深切的体验。
更何况主人格吃亏，他作为副人格自然也是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