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功不受禄……”陆瑾禾来到李棠安的面前,将盒子递还。
“你不打开看看这里面是什么?”李棠安自顾地吃起了东西,并用筷子指了指陆瑾禾常坐的位置。
陆瑾禾依言做了下来,但还是将盒子推到了李棠安的面前。虽说没有打开,但看着盒子的大小里面要么是装着什么首饰,要么就是装着什么熏香药丸,这些自然是引发不了她的兴趣。
倒是李棠安会在自己的书房里藏东西这件事情让她有些兴趣。
“这是西齐送过来的玩意儿。”李棠安缓缓说道,其眼神之中满是玩味。
“呃……”此时的陆瑾禾不知道该如何接过话茬来,对于大燕官场,她也不过是在别人的嘴里听过只言片语,其勾勒出的场面已经足够让人头疼。
若李棠安只是燕国的摄政王,他国来朝送些小东西意思一下自然是没多少大碍,但偏生这李棠安还是西齐的皇子,这二者结合起来干系就大了。
西齐是友邦,但如今这友邦国力已经开始与燕国拉开差距,战争或许并不久远。
若是在这个时候,连自家摄政王都是人家西齐的人,燕国要拿什么去和人家斗。在这一刻,陆瑾禾似乎有些理解李棠安为何要将这玩意儿隐藏起来。
“别想太多,那西齐使者来送礼的时候是正当光明地入府的。”李棠安对于陆瑾禾心里的把握依旧精准无比。
“那为何要藏着。”陆瑾禾一脸好奇地看着李棠安。
李棠安停下了筷子,沉吟片刻道:“大概是担心有人说本王玩物丧志。”
“扑哧!”陆瑾禾没有忍住笑出了声,直到感受到了李棠安投递过来的眼神才止住了笑声。
“没想到王爷您还会有怕别人说的时候。”陆瑾禾不禁感慨道。
李棠安摇头道:“倒也说不上是害怕,毕竟是人无完人,若是周遭之人都闭塞耳目口鼻,那才是真的陷入了死地之中。”
“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吧!”李棠安催促着陆瑾禾。
“不会有什么毒针飞出来将我刺死吧!”陆瑾禾用敲了敲盒子,里面传来的闷响证明里面的确是充实了物件。
李棠安白了陆瑾禾一眼说道:“哪有那么多计谋暗算,若是你不喜欢将它还与本王就是了!”
说完李棠安便伸出手来去拿那盒子,而陆瑾禾先他一步将其握在了手里,并缓缓将起打开,其中有着各种精细的齿轮部件,然后却并没有毒针飞出。
此时的陆瑾禾有些小失望,当然不是失望没有毒针飞出,而是失望于这东西看起来除了精细一些似乎并没甚特别之处。
李棠安眉头微皱道:“这是西齐的大匠说作,应当不至于这样才对。”
说完,李棠安从陆瑾禾的手里拿过盒子,在其周遭摆弄起来,终于在盒子的地步发现了一处机关,先是拉扯按下皆是无果,而后心头一动,将拉扯换做了拧,果然有了动静。
机关盒子内组件开始动了起来,而后发出了清脆婉转的乐声。
陆瑾禾眼前一亮,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玩意儿,西齐的匠人不愧为当世之最,居然能够做出这样的精巧的东西。
“这东西叫做仙音盒,光做出这个玩意儿,就要耗费不少的人力财力可谓奢侈。”李棠安不禁一叹,眼中有那么一瞬间流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陆瑾禾按照着李棠安遭受的方式摆弄,听着里面传出的仙乐,缓缓开口道:“虽是奢侈,但若是那个将这精细的技术手艺弄到别处去,说不定能够起巨大的作用。”
“毕竟很多利国利民的东西,最开始的时候也不过是造出了一个玩物,按我的想法来说,西齐能够有如此新奇的玩意儿出现,那便是国力上升的态势。”
话到此处,陆瑾禾不禁愣了一下,以她的立场似乎不应当说西齐的好处。毕竟,西齐强了,就会变成北燕当之无愧的威胁。
在二十多年前,西齐尚需北燕护卫其安全,所以才会让李棠安以质子的身份入北燕,其心头要说没有怨气那应当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陆瑾禾小心翼翼地瞥了李棠安一眼,此时的李棠安依旧如寻常一样平静看不出多少波澜,这让陆瑾禾心里大呼不公平。
她的心思被李棠安一眼就看透了,而李棠安的心思直到现在她依旧很难捉摸。
“我不会背弃燕国!”李棠安忽然开口道。
这话让陆瑾禾不禁一愣,毕竟这话当着她说的确是没多大的意义。即使是身为将军之女,但她在府中基本上就如同院子里的海棠花一样,只能用以观赏。
“本王似乎不应当对你说这些。”李棠安苦笑道。
成为摄政王以来,他虽然没有在任何场合说过这样的话,但他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在证明这一点,只不过是某些人视而不见罢了,所谓血脉终究是他李棠安融入燕国的阻碍。
“这也没什么,我来此处寻求庇护,王爷您对我发些牢骚,这可算作是互利互惠。”陆瑾禾抓空心思才应和出了这么一句,让场面稍稍缓和了一些,李棠安的嘴角也带上了几分笑容。
“喜欢吗?”李棠安开口问道。
“啊?”陆瑾禾心头一惊,而后看着李棠安的脸,心中的波澜顿时变成了惊涛骇浪。
喜欢吗?她对于这位摄政王应当是感激的想法多一些,但要说不喜欢也不尽然,毕竟这佳人爱英雄已成了定式,李棠安的确是她当之无愧的英雄。
但若真这么想了,这喜欢之中又带上了市侩,那就应当算不上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就在陆瑾禾慌乱不已的时候,李棠安用颇为无奈的语气说道:“本王是说,这仙音盒你是否喜欢。”
“啊,原来是这样!”陆瑾禾不禁松了口气,连忙回答道,“喜欢,这东西放在整个燕国也应当算是奇物,带着东西在身边,等同于是随时带了个弹曲的姑娘。”
“这比方有些不对,但大体是这样!”陆瑾禾后又补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