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夏什长的病不方便见外人?”陆瑾霆试探性地问道。
“呃……”这一下轮到桑榆讷言,她虽说知道陆瑾禾在躲着他兄长,却又不知道陆瑾禾是为何要躲着。若是在这个时候放陆瑾霆进去了,让两兄妹见面会否尴尬?
看着桑榆陷入犹豫之中,陆瑾霆沉吟片刻道:“这样吧,若是夏什长不想见我们,那就请桑榆大夫带话给夏什长,他之前所受过的委屈,我会给他一个公道。”
“那就等候少将军的好消息。”桑榆暗暗松了口气。
陆瑾霆微微点头,和陆安一同离开。
出了门之后,陆安开口问道:“少将军,您与那位桑大夫相识?”
“放心吧,即使是熟识之人,我也会公事公办,不会让陆管家你为难。”陆瑾霆回答道。
“少将军多虑了,只不过之前出现过某些人借由老兵的名义来骗取将军府的钱财,故而对于此事有些上心,还望将军勿怪。”陆安连忙回答道。
“此事就不必向将军夫人回禀了。”
陆瑾霆的话让陆安微微一怔,这是这些日子以陆瑾霆第一次对他提出此类要求,看来少将军与那位桑榆姑娘应当是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关系。
“就当是我欠陆管家一个人情。”陆瑾霆补上了一句。
陆安正色道:“今日来夏时老哥这边,并未见到什么桑榆,只有卧病再床的夏什长。”
陆瑾霆点点头,乘坐马车离开。
听闻院外的车马之声响起,桑榆回转到了屋内,对藏身在里面的陆瑾禾说道:“四小姐,少将军已经离开,你可以出来了。”
陆瑾禾从房内走出,长舒了口气,而后对桑榆道谢道:“多谢桑榆姐!”
“这倒是没什么,只不过四小姐为何要躲着少将军?”桑榆一脸不解地问道。
陆瑾禾沉吟片刻道:“这也并非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我不想让兄长认为我现在所做的事情,是为了促成他与桑榆小姐您在一起。”
“不!”陆瑾禾发出了一声苦笑,“或者应当是怕失败了之后兄长怪罪于我,这么些年来,我看来依旧是敢做不敢认。”
看着陆瑾禾的心情急速地低落下去,桑榆沉思了一阵,说道:“这也许并非是什么敢说不敢认,说到底只是因为四小姐您太过在乎少将军,才会有这样的担心。”
对于桑榆的安慰,陆瑾禾依旧是摇头。把现实情况粉饰得太狠,那就不是安慰了而是纵容。
陆瑾禾正色道:“这样吧,如今桑榆小姐与兄长已经见了面,不知现在有何想法?”
“我……”当说到自己的时候,之前侃侃而谈的桑榆一时之间也语塞了。
这应当算是当局者迷吧!
陆瑾禾静静地看着桑榆,以桑榆之前处事的利落,若是真不愿意与兄长在一起,但定然会在此时否决,或是让她这个做妹妹的不要在插手此事。
默然无语,未尝不是一种求助。
“之后我还会再来的,桑榆姐你还需想要,毕竟世间如我兄长这等男儿实在是少之又少。”陆瑾禾正色道。
不但桑榆回话,陆瑾禾果断地从屋中走了出去,至少在此时此刻,她不能给桑榆拒绝的空间。
“四小姐,还真是不给人以反对的余地。”在陆瑾禾离开之后,桑榆不禁叹了一声。
“之前我还以为四小姐真是那种仗着家世飞扬跋扈的人,后来又在想,这四小姐虽说没有飞扬跋扈,但自身一直受到宠溺,将心比心这样的事情应当是做不来的。”
夏时再次走出了卧房,他将事情从始至终都听了个遍。桑大夫是医术高超的温婉女子,少将军是前途无量的国之柱石,在他们这些人看来,两人无比适合。
当然,在此结论之前先将门当户对抛开。对于燕国的镇远将军之子,真正能够与之做到门当户对的要么是三公之女,要么就当是皇亲国戚。
“四小姐的确是个不错的人。”桑榆认可道。
这话中的认可却回避了极为关键的问题,她是否愿意去扫除心头的障壁来接受少将军陆瑾霆。
看着桑榆那茫然无距的眼神,夏时心下一叹,这些事情别人是点不破的,终究要看她自己。
离开了夏时的居所,陆瑾禾也陷入了茫然状态,在之前,还能为了那些老兵到处跑动,而如今只耗费了数日的功夫,陆瑾霆就已经办妥了诸多事宜,这让她有了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回将军府?
那个阴冷的地方实在是算不得归所,此时的陆瑾禾倒是想起了知夏予以她的避难屋,顿时心头一动,依巡着记忆想要去那里暂避片刻。
但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她才发现了问题所在。那个地方她只去了一次,而此时又有风雪铺满街道房屋,想要在那千篇一律的房屋中找出对的那家,实在是算不得轻松。
陆瑾禾拢了拢衣服,即使四周的墙壁阻挡了寒风,依旧让她感觉到湿冷无比。
“为何我要将自己弄得如此凄惨?”陆瑾禾略有自嘲地对自己抱怨了一句。
“这个问题,得四小姐您自己回答才是。”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陆瑾禾心头不觉一喜,但一回过头来,那失望之色已是溢于言表。
“原来是言七。”心中正要问言七是为何而来,但忽然想起了自己所在之处离夏时那边并不远,便开口道,“原来王府已经找到了这里,我记得之前并没有告知王爷桑榆的落脚处。”
“只要在京城,想要逃过王爷的眼睛那是具有相当难度的。”言七自信一笑,要知道王府的情报网可并非朝夕而成,那是在先皇还在位之时,便开始编织的。
“不过,四小姐对于言七来此处的目的似乎有些误会。”言七接着说道。
“难道不是来这里寻桑榆的?”陆瑾禾一脸疑惑地说道。
“嗯……”言七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陆瑾禾有些发毛,但又难解其意,两人在风雪之中形成了莫名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