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请先生动手吧!”陆瑾禾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双手伸了出来,这动作却让卢宗生起了疑惑。
“四小姐这是想要做甚?”卢宗脸上满是不解。
“你们不是要用我去换婉小姐吗?这戏得做足,否则先生之后的布置应当会受到影响吧!”陆瑾禾笑着说道,“我总要摆出一个被绑架的姿态才行。”
卢宗深深地看了陆瑾禾一眼,他在确认陆瑾禾此番是否是带着玩闹的情绪来帮他们。一直以来他都十分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陆瑾禾十分怕死。
“四小姐就如此简单接受了我们的说辞?”卢宗试探性地问道。
为了防止陆瑾禾的不配合,卢宗先是派了石岚去“迎接”,而后又在此处准备了这么一套说辞,但最后的结果实在是太过出乎他的意料。
陆瑾禾不禁配合了,且对于他的计划全盘接受,这不管怎样都不像是一个只相识了数月的人能够做到的。
陆瑾禾微微一笑:“我相信先生的布局。”
见卢宗紧皱眉头,对于这番说辞显然是不太相信。
陆瑾禾在心头一叹,自己明明是被骗过来的,此时居然还要花功夫去让对方相信,自己是自愿上当受骗的,这都算什么事儿啊好。
虽说心头有着抱怨,但陆瑾禾还是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先生应当知晓我一直以来的处境都不是很好,几乎可以说是四面来敌。”
“对于四小姐您的状况,我们也通过自己的方式了解过一些,似乎是你仗着有摄政王的庇护不断树敌。”卢宗神色肃然地看着陆瑾禾。
陆瑾禾一愣,原来自己自己因为要自保而做的事情,在别人看来会是造成自己举目皆敌的原因,她还记得当初是卢宗提议她去依靠摄政王之外的人。
当卢宗提出这样的建议之后,她还一度认为至少卢宗是理解她处境的。如今看来,果然是不同的世界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陆瑾禾长呼了口气,时间有限,这时候她似乎必须给卢宗一个合理的理由。
“我的敌人有不少这点先生应当是知道吧!”陆瑾禾想了想说道。
卢宗微微点头,陆瑾禾继续说道:“那不过是在明处的,不少人因为自身地位和所处位置的关系,他们会藏身于暗处,而这一次我觉得陆予政只不过是牵头罢了。”
其实,这话倒也不算是随口一说,与盗贼勾结这罪名够大了。陆予政做事虽说不着调,但也没必要拿自己的前途性命去开玩笑。
拥有老太太的庇荫,就算柳氏心头一万个不愿意,也会依靠着将军府的影响力将陆予政送上一个不辱门楣的位置,尚书房的员外郎只是个开始。
以此为前提,陆瑾禾此番猜测也不无道理。
卢宗沉默了片刻后对着陆瑾禾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说法。但却并未将陆瑾禾绑起来,虽说目的不甚相同,但路却是同一道的。
在上山之前,石岚开口吻卢宗,之前卢宗明明说过信任陆瑾禾,但为何在这种情况下却对陆瑾禾的目的提出质疑,这不是在惹人不快吗?
卢宗回答很简单,在某些事情上,若是将个人情感注入太多,那无论对谁都没有好处,特别是意气深重的江湖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卢宗将视线转到了刀疤身上,石岚点了点头算是领会了卢宗的意思。
在这之前,刀疤告诉他,让他在前方探路,而自己则贴身保护陆瑾禾,很显然是心中对陆瑾禾生起了几分愧疚。
贤隐山腰处,一个极其隐秘的洞穴里,许婉与三个孩子被关在此处,身上倒是也没受绑缚。
对于山洞内外的强悍贼人,这四人没有丝毫威胁。
山洞内部,那个下山与卢宗等人接洽的精悍贼人正躬身站在另外一人面前。此人身材虽没精悍贼人高大,但身上却似有一股无形的气势。
若此时陆瑾禾与其面对,应当能够认出,此人就是当时来绑架她,除了巨蛇帮四人众之外的另外一帮人的头目。
此人与刀疤有过交手,两人打得有来有回。
而在此人身边,陆予政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他的目光死死地看着许婉,眼中充满邪恶邪之光。
“罗校尉,此番功成之后,宫里的贵人定然会无比满意,到时候禁军统领的位置定然是唾手可得。”陆予政舔了下嘴唇,他很明白此时还没有发泄自己兽欲的时候。
被称为罗校尉的汉子皱了皱眉,很显然,他心里并没有十分待见陆予政。
一个依靠着逢迎而上位的人,不过就是一滩盖着华服的烂泥罢了。
罗校尉没有应声,让整个场面变得略有些尴尬。与卢宗接洽的精壮贼人很显然不想看到罗校尉得罪陆予政,干咳了两声以提示罗校尉,只不过罗校尉依旧不接话。
“大当家的在宫里还仰赖陆大人多多在贵人面前说好话,若此事真的成了,酬谢自然是不会少的。”
“二当家的有心了,如今我等身在一条船上,都是为上面的贵人做事,应当是相互扶持才是。”陆予政也明白罗校尉在心中看他不起,但也没太过执着。
毕竟,在他身边,表面上一套背面一套的人太多了,也不差罗校尉这一个。
当然,对此他可以不予以理会,但这仇该记还是得记。
“他们现在应该快到了吧!”罗校尉开口道。
二当家的点头道:“他们已经上山,兄弟们一直盯着。”
说完二当家看向了陆予政:“如陆大人所言,那位陆四小姐果然是上钩了,不知上面的贵人准备如何处置这位陆四小姐?”
“当然是……”陆予政本来想要说杀了事,上面的人也的确是如此交代。
不过陆瑾禾如何死,死前受到怎样的待遇,那应当是由他陆予政说了算。
“先将他们带到此处,贵人们有些事情需要问她。”陆予政说话间就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二当家的是老于世故之人,自然明白这话中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