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甩了如何原谅前任?
宁淞说他不知道,也没问过,这辈子都是他甩别人。
宫雨青说得挺押韵:“只要他过得比我差,我就原谅他。”
这些当然都不适合善良的桃子,她实打实用了数年时间自我调整,是真的谅解了背叛。
《桃子》是一部喜剧,表现手法当然不会一本正经。
桃子脑海中与学生情人深情对唱,画面呈现的是一段充满幻想的MV。
当濤姐面对镜子中蓬头垢面衣冠不整的自己时,形象同样落魄、身穿同款情侣装的杨树也出现在镜子里。
所以京郊也有杨树的戏,而且还不少。
比如濤姐一面原谅了他,同时也幻想着他能回心转意,骑着白马飞奔来到这个偏僻小镇里迎接她。
所以剧组租了匹高大健壮的白马,拍了一段杨树从暗夜奔到黎明的马上戏。
骑马不是问题,简单的策马狂奔而已,入职平湖影视城后,他接受过免费的马术培训,不然没法参与骑马打仗的戏。
古装戏大行其道,圈内大部分明星都接受过马术训练,濤姐也骑得不错。
杨树所知的明星中,马骑得最好的是天仙,她可以在飞奔的马上吊着威亚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个跟头再平稳落地,根本不用替身。
作为动作替身,杨树了解其中的难度,倒不是动作技巧有多复杂,而是需要勇气,没多少人敢在奔跑的马上跳起来,这和蹦极差不多。
上一世和天仙聊起这些,杨树称之为马上疯。
“好好骑着马却非要飞起来翻跟头,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天仙当时俯视着他:“说别人容易,你可别……”
唉……往事只能回味。
杨树的马上戏,拍了两次就过了。
画面有些滑稽,这段剧情是桃子的想象,将自身状况投射到了对方身上,所以杨树穿着和她同款的乱搭衣服,披头散发纵马而来。
看回放效果还不错,晨曦中穿过薄雾,有点白马邋遢王子的味道。
当他下马时濤姐迎了过来,明显看得出眼睛有些湿润,却打趣道:“远远看过去,你骑在马上的气势有些像丐帮帮主。”
这话有点意味深长,她真正成名作是天龙里的阿朱,爱的人恰恰是丐帮帮主萧峰。
开机之后濤姐变得有些多愁善感,动不动就鼻子一酸,显然受了角色的影响。
许多演员都会这样,杨树接触过的人里面,超哥是最明显的,让他演个变态是件危险的事。
刘奕君也说过,他演坏人时间长了,早晨起来一看镜子,会猛然觉得自己长相都变更邪气了。
每天晚上杨树都会和濤姐探讨第二天的戏,经常说着说着就发现她又哭了。
入戏当然有利于拍摄,不过总这么沉浸在负面情绪里,对身心不好。
出于职业精神劝导甚至揶揄也不对,从戏里出来了,再进去很难。
濤姐说:“我这是感同身受,有时候会忍不住会想,虽然我貌似成功,生活光鲜亮丽,其实和桃子没多大区别,从小缺乏家庭温暖,也没有爱人在身边。”
这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桃子一直无法摆脱社会底层,而濤姐出道两三年、二十二三岁就已经名满天下,始终生活中鲜花镁光灯下。
看着她被泪水润湿的眼睫毛,这显然是个趁虚而入的好机会,导演说戏哪有白听的。
不过杨树没有动作,虽然他的兄弟动作频频,已经大幅度拳打脚踢。
但也不能太给脸不要脸,戏说到第三天时,杨树在濤姐再次泫然欲滴时,把她揽过来象征性拥抱了一下:“姐,你这么可能像桃子,她是一生都在莫名其妙的方向上追逐爱情,你没有。
我们很多人都爱你,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濤姐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挣脱了,湿漉漉眼睛看着杨树勉强微笑:“别说套话,你们是谁?大家终究会各奔东西,哪有能够陪伴在身边的。”
毕竟开了春,杨树的定力没有前段时间强,还是忍不住说:“我没东西可以奔,以后都会陪伴在姐姐的左右。”
濤姐有些感动,但还是没上一世骚,只是拍了拍杨树的头:“花言巧语,去骗小姑娘还差不多。”
既然不骚那就认真工作,再哭就哭吧,反正也不是罪。
拍摄很顺利,一转眼就到了这个外景的最后一天。
拍摄中的许多事就和天仙马上疯一样,也需要很大勇气。
这次拍摄最挑战的,是桃子被打死了,濤姐得在凌晨时半身浸泡在接近零度的溪水里,杨树放在最后一天拍。
之所以放在最后一天,杨树说最难啃的骨头放在最后啃。
濤姐说是担心她拍感冒了,放在前面拍会影响后续工作进度。
不管怎么说,这戏的确不好拍,这种温度下泡在水里两分钟就可能失温症,那是很危险的事。
如果是好莱坞,很可能反季节拍摄或者大面积造景,夏天拍这个也不是不行。
初春的草木石头和夏天可不一样,造景也骗不过内行,做得再好也差点意思。
中华儿女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才没那么娇气,半拉身子泡下水就是。
杨树当然不会拿濤姐的健康冒险,银幕上半分钟的镜头,可能一拍就是个把小时甚至两三小时,那还不把她泡废了。
好在现在有高科技隔温材料,剪裁出一套连体服穿在保暖内衣外面,即可以阻断冰水与皮肤接触,也能将彻骨寒冷大部分隔在外面。
即便如此拍得也很辛苦,濤姐得把脸涂得青白,还要喷上水,呈现出浮尸的状态。
前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拍完濤姐已经半虚脱状态,杨树和助理过去把她拖出水时,抱着他嘤嘤哭了起来。
辛苦是一方面,演死人本身就是巨大的精神折磨。
杨树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的湿衣服扒了,接过助理们手忙脚乱递来的大衣裹起来,立刻抱去保姆车。
保姆车停得有点远,踩着河边的石头有点跌跌撞撞,助理们小心在边上扶着。
濤姐冻得缩成一团,紧紧贴着杨树。
“姐,很冷吗?”
“倒也不是,就是心里难受。”
她一直看着杨树,突然在他耳边轻轻问:“那天你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杨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三天前他说以后都会陪伴在姐姐的左右。
“当然真的。”
濤姐靠得更紧了些,脸颊在杨树怀里蹭了蹭。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