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肝胆相照心底无私的至交好友,是否恋爱这种事张嘴就问了,然而杨树没问。
问个问题当然简单,但后续太麻烦,戳穿人家的秘密总得有目的,他想不出自己接下去能干什么。
难道对刘漫说,我就是有点八卦好奇?
或者说咱们是好朋友,有感情或者其他需求可以内部解决,不要找外面乱七八糟的人,多脏啊?
杨树不是情种,跨越一个世界到这来,也不是追寻爱情来的。
何况在他的生命里这方面缺乏好的示范,婚姻爱情往往和一些负面词汇联在一起,一开始就没打算自讨苦吃。
读小学的时候,有个老师说:学习好的同学喜欢和学习更好的同学玩,而表现不好的同学往往找表现更差的玩。
这种诛心论很厉害,比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好像更高明一个段位。
宁淞对杨树说:“看得出来,咱哥们是真正臭味相投的人。”
这好像就属于表现不好的同学,找到了表现更差的同学。
艺术家都是敏锐的,宁淞不会因为纵欲无度就真变傻了,当他发现一个非常善于解构表现爱情的人,其实并不相信爱情,那么很容易就能得出大家同样消极悲观。
杨导演不相信爱情但也没发现乱搞,那就是禁欲主义者了。
杨树当然不是清心寡欲的人,濤姐刚才在,有什么活动吗?”
不得不说520这谐音梗很无聊,可有不少人偏偏吃这套,于是商家就努力把这些人转化成消费者,濤姐明天要参加不少商务活动,倒不是邀约他搞活动。
然而就凭这句话,杨树也觉得应该加强自律,对别人的事谨言慎行。
孙策英雄了得也没大乔小乔通吃,人不能太贪心。
这个世界里的许多事与他来自的世界不太一样,但他肯定不是孙策,最终未必能得到大乔,但也不能因此一锅乱炖了小乔。
明天刘漫和江诗语都没商务活动,她们还没红到那地步,号召力不够。
至于私人有没有活动,那是她们自己的事,杨树认为还是谨守朋友的本分比较好,别好奇少打听。
虽然内心隐隐的有某种不甘心,可他忍住了。
中午吃完了饭,他又上网关心了一下《雪山凶灵》和《奶奶》被禁的相关舆论。
已经有媒体报道,拨打两部剧监制以及原作者杨树的电话,始终处于无法接通状态。
相比较之下《屌丝男士》编导大鹏的态度就好多了,表示将删除剧集内所有涉黄段子以及曰本艾薇女优参演的戏份,争取尽早重新上架。
于是杨树的微博下有不少人开始骂他是缩头乌龟,竟然不敢为自己发声。
昨天江诗语也说他是缩头乌龟,他对这四个字还是有点在意的,看着屏幕竟然有些发呆。
他倒不是真把乌龟和绿帽联系在一起,而是在自问人生态度是否真的太消极了,以至于江诗语想都不想也这么评价他。
和两个女孩共同生活一年,谦谦君子秋毫无犯,宁淞认为他是清心寡欲,或许有的人就认为他不是男人,滴滴嗒嗒懦弱无力,这个有点吃亏。
江诗语这时凑了过来,看看屏幕,然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着缩头乌龟发什么呆?”
杨树缓过神打量着她,幽幽道:“你好像也骂过我是缩头乌龟,我恨你。”
““我让你给声援的网友道声谢谢,你不肯,”江诗语无所谓地耸耸肩:“怎么了,很介意很受伤?”
“当然介意,听到这四个字,我仿佛看到未来的老婆正在和别人翻云覆雨乱搞。”
坐在沙发里刷手机的刘漫闻言笑出了声:“你神经病吧?”
杨树没理她,一本正经继续对江诗语说:“和你商量个事,如果以后再想表达类似的不满,可以骂我王八蛋或者小王八蛋,这个倒是无所谓。”
江诗语也惊笑起来:“你神经病吧?”
“我说真的,我妈以前就说我是小王八蛋。”
“为什么?!”
杨树讲了个悲伤的故事。
在他几岁的时候,父母几乎天天吵架,互相指责对方出轨。
某一天中午两人又大吵一架,于是约好了下午两点半上班时间就去离婚。
然而到了时间,他们竟然都呼呼午睡没起来,纯真又认真的杨树忍无可忍,把二位一一叫醒:“起来了粑粑麻麻,时间到了。”
于是挨了顿揍。
“从那之后我妈就叫我小王八蛋。”
两个女孩笑作一团,不过江诗语没听懂:“你的确该揍,不过你妈叫你王八蛋,那不等于承认自己出轨了?”
刘漫倒是听懂了:“她的意思是自己从小就正气凛然,连父母出轨都不能忍,更不能忍自己当王八,所以以后千万别再说他是缩头乌龟。”
“他在胡说八道讲段子,”江诗语根本不信:“几岁的孩子懂什么叫出轨。”
杨树不再说什么,江诗语却意犹未尽:“别搞双标,一味强调自己受不了被绿,如果你自己出轨了呢?”
“我不会出轨。”
对于杨树的斩钉截铁,刘漫和江诗语都不以为然:“说这种话的人,大多数脸都被打没了,还是收起来吧。”
杨树不担心被打脸:“我不会沦落到父亲那个地步,避免背叛、出轨、吵闹、离婚最好的办法就是别恋爱别结婚,生活将因此单纯许多,所以说我是缩头乌龟是不对的,没有恋人妻子的人怎么可能是王八,这方面我决定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算了吧,”江诗语对这一套嗤之以鼻:“这种话我听多了,圈里多少人都说过,还不都被打脸。”
刘漫也哼哼地笑:“他这是给自己以后当流氓打下伏笔。”
杨树始终一本正经:“我是认真的,心底无私才能天地宽。”
刘漫淡淡微笑看着他:“好啊,那我和你打赌。”
“赌什么?”
“赌谁先恋爱结婚。”
“你会输的,我赌了,咱们谁要是恋爱结婚,谁就是王八蛋。”
“不对吧,”刘漫斜眼看着他:“你不已经是小王八蛋了吗?”
江诗语这时候来当理中客了:“树树,玩不婚主义这套,你未必玩得过我和漫漫,还是收了神通吧。”
“怎么,你也想插进来打赌?”
“好啊,我也赌,成年人赌大点,别像小孩子似的赌什么乌龟王八蛋。”
中午可能都吃太饱了,大家都闲得无聊。
杨树哼了一声:“我就不信赌打光棍还能输给你们两个丫头片子,说吧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