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轰轰轰……”
这是上川少佐在石家庄城外碰到的第三次偷袭。
子弹，炮弹，手榴弹……不要钱似的朝队伍砸过来。
麾下士兵猝不及防，瞬间被打倒一大片，特别是队伍里的皇协军。
他们反应速度比皇军慢得多，遭到攻击后晚了一两秒趴在地上。
弹雨横飞的战场上，一两秒看似很短，但却能给对手多造成好几十人伤亡。
上川少佐被激怒了，虽然知道这是八路军故意通过偷袭消耗自己兵力，只有部队行军速度够快，仍然会有很大一部分兵力撤进石家庄。
但眼前伤亡也太大了。
几乎每一场偷袭都能带走近百部下性命。
而偷袭自己的八路军比泥鳅还要滑，每当炮兵中队跟重机枪中队做好反击准备，他们已经扛着装备撤离阵地。
继续让重机枪中队跟炮兵中队进行反击，虽然可以发泄怒火，但除了浪费弹药没有任何意义。
“呜呜呜……轰轰轰……”
来自城内的六颗山炮炮弹呼啸而至，射击距离太远，又没有进行试射，只有一颗炮弹砸在八路军偷袭部队旁边，其他炮弹全都偏了几十上百米。
上川少佐很恼火命令：“打偏了……”
“马上联系城内炮兵部队，射程增加三十米，往东南方向偏五十米，速度快一点儿，再不开炮正在偷袭我们的八路军又跑了。”
“呜呜呜……轰轰轰……”
来自石家庄城内的第二轮炮弹一分钟打过来，但除了炸起大量泥土，腾起几团耀眼的火光，没有干掉一个八路军士兵。
“八格牙路，又让敌人跑了……”上川少佐快要被气疯了，咬牙切齿骂道。
但并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的危险处境，骂完就朝一旁副官命令。
“部队继续前进，行军速度还要加快……”
“越早撤进石家庄，我们伤亡越小，快……”
…………
石家庄东门城头上。
城防部队大队长脸色非常难看。
从上川大队绕过第一次遭袭的山梁开始，整个回援部队就进入大队长视野。
借助望远镜帮助，大队长可以清楚看到上川大队遭到的所有偷袭。
太气人了。
本以为回援部队进入城防部队视野，城防部队就能看到埋伏在路边的八路军，通过电台提前给回援部队预警，不给八路军伏击他们的机会。
搞不好还能在行军路上顺手牵羊，吃掉八路军伏击部队。
梦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却非常残酷。
包括大队长在内的十几个观察手，瞪大眼睛举着望远镜观察路边情况。
所有人都认为上川大队接下来要走的几百米路没有任何危险，为此大队长还专门给上川少佐发去了电报，让他们加快行军速度，早点儿撤进石家庄。
结果八路军用事实狠狠打了他们一巴掌。
一片跟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茅草突然冒出来几十個八路军，装备大量轻重机枪跟迫击炮，对准正在急行军的回援部队就是一阵火力输出。
因大家站在城头上可以看到八路军具体位置，同样在观察城外战况的炮兵观察手立刻向山野炮部队通报射击诸元，让他们进行反击。
炮兵反应速度非常快，打第一轮炮弹时八路军还没转移，但射击准头很差。
等他们跟上川大队取得联系，修正好射击诸元，再次开炮，刚才偷袭回援部队的八路军已经分散突围，消失在茫茫荒野中。
连续两次判断失误后，城东城防部队大队长已经不敢再给上川大队发电报。
生怕自己提供错误情报把他们带沟里去。
“轻重机枪准备，掩护回援部队进城……”看上川大队终于冲到城头附近，再有几分钟就能进入城防部队有效打击范围，大队长赶紧命令。
“如果轻重机枪攻击范围内有八路军偷袭回援部队，不用请示，轻重机枪直接开火干掉他们。”
“发现八路军尾随追击回援部队也给我开火干掉他们。”
“必须让八路军以牙还牙，把刚才丢掉的颜面找回来。”
最后一句命令是大队长咬着牙齿说出来的，可见他现在的心情有多么糟糕。
脑子里巴不得八路军躲到机枪攻击范围内突袭回援部队，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一雪前耻。
可惜他的梦想注定要落空。
距离城头一公里范围内确实有八路军继续偷袭日伪军回援部队，但都是一些分散行动的神枪手。
他们躲在掩体后面，用茅草跟灌木丛当伪装，远距离打回援部队冷枪。
城防部队根本没法儿通过一两声枪响判断对手具体位置。
十多挺轻重机枪架在城头上耀武扬威，但却因为找不到攻击目标而没法儿开火。
“长官……距离我们六百米的那片灌木丛中有八路伏兵……”一个小鬼子观察手突然叫道，指着自己盯上的灌木丛很肯定报告。
“集中火力攻击那片灌木丛……”大队长就好像找到了发泄怒火的目标，毫不犹豫命令。
“咚咚咚……哒哒哒……”
十多挺轻重机枪一起射击，子弹就跟下雨似的将灌木丛笼罩。
正常眼光来看，只要那里藏了八路军，一定会被打成筛子。
日军大队长也做着这样美梦。
结果还没等他梦醒，一串爆炸就在他耳边响起。
十多颗迫击炮炮弹呼啸而至，虽然只有四颗炮弹命中城头，其他炮弹全部砸在城墙内外，但仍把大队长吓了一大跳。
砸中城头的四颗炮弹正好落在两个机枪阵地旁边。
光秃秃的城头上面，日军机枪手没有任何藏身之所，面对炮弹炸出来的破片雨，躲无可躲，只能被打成筛子。
两个机枪小组，近十个皇军士兵，全部被炸翻在城头，生死未卜。
“八嘎……我们上当了……”大队长被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叫道。
“八路军想用几个步枪手引诱我们轻重机枪暴露目标，再集中迫击炮攻击我们架在城头上的轻重机枪，好狡猾的敌人。”
“轻重机枪立刻停止射击，马上转移，他们已经被八路炮兵盯上了，快。”
“别翼中独立旅还没杀到石家庄，城防部队就在其他八路军的偷袭中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