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似乎看到了徐悦身后有一瞬间的肃杀之气,随后便是眼底含了局促的看了她一眼。
她一叹,只能安抚的笑了笑。
焯华幽幽一掸衣襟,神色淡淡的白了周恒的后脑勺一眼,“闭上你的嘴。”
姜遥手中永远一把折扇,大冬天的也不怕冷,捏在手里晃啊晃的,两粒酒窝可爱的露出来,“功劳是有一点的,不过,你和你家焯华传一条裤子就够了,他……”摇摇头,“恐怕嫌弃的很。再说了,你这瘦了吧唧的竹竿样子,徐靖权的裤子穿你身上,呵呵。”
周恒一撸袖子,一副要开战的样子,“老子瘦了吧唧也有人要吃啊!”指了指徐悦,“那颗老铁树好歹二十五的时候骗了个婆娘回家,朋友,你二十六了,开荤没有啊!”
姜遥一口气横亘在心口,几乎要吐血,开了扇子扇得“风风”响,直叨叨着“没法活了”,转而又一拍扇子道“开荤的也是焯华,你,就是个被享用的!这么些年了,怕也啃得没什么滋味了!”
灼华“……”
果然都觉得周大美人不够鲜甜了。若不是心情不是太好,她一定要问问三哥,还甜不甜。
忽然被点名的焯华一口口水呛在了嗓子眼儿里,咳的惊天动地,撩了袍子作势就要翻墙头走人,周恒一把将人箍在臂弯里,嬉皮笑脸的讨饶,“我闭嘴我闭嘴!”
“做什么不走大门,都是什么毛病。”灼华掐了掐眉心,无奈道“赶紧进去吧,真是……”听不下去了。
周恒大摇大摆的进了小书房,“这几天外头可精彩了,我们一下午的都在宗正大人家里听活戏。正好他们府邸和你们家林子挨着,省的绕一圈了,从你们家后林子里翻过来能少走些路。”熟门熟路的开了熏笼,拿了好茶出来,又喊了秋水去泡茶,拉着焯华一屁股往棕色的绒毯上,“学某些人啊,当年还没把人娶进门的时候,爬墙可是爬的欢呢!”
徐悦站在灼华身后拧眉看着他们,不言不语,眼皮却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姜遥观察了徐悦一会儿,同灼华眨眨眼“像不像喝醉了的样子。”
灼华微微点了点头。
若他似周恒这般厚脸皮些,想牵她的时候不问,那她就真的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只是喝醉了。
周恒皱皱鼻子,没骨头的挨着焯华的右肩,“瞧吧,他徐靖权本质上就是个冷漠的人。这么多年也就我能和他做个朋友了。”
焯华眼角抽了抽,咬牙一把拍开他的脸“就你是话唠,脸皮厚,跟谁都能说上半日。”
“醋了?”周恒立马嬉皮笑脸的凑到焯华面前,几乎是唇沾着唇的距离,“我方才只是同那个人说了几句话而已,他哪有你那般勾魂。”
焯华的眉心跳了跳,清隽的面上一片绯红,又是一巴掌拍过去,将那张艳如玫瑰的漂亮脸蛋拍远些,撇开脸低喝了一声“滚!”
周恒顺势往后一趟,一个翻滚,又黏了上去,一双含水的眸子忽闪忽闪的望着家里的那位,“要滚啊,好啊好啊,晚上我同你一起滚。光是滚么,要不要换个什么姿势?”
焯华的脸色几乎是要滴出血来了,一把捂住那张没遮拦的嘴,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你给我闭嘴!”
徐悦淡漠的面上闪过一丝惊讶。
姜遥无语望天,扇扇子的动作有些猛,掀的发丝飞舞。
灼华头疼的猛掐眉心。他们两个能做朋友一点都不奇怪,根本就是一类人,厚脸皮的不正经!
“李郯呢?”
姜遥收回望着横梁的视线,道“他们走大门了,带着柔儿翻墙不方便。”
灼华一叹,总算有正常人了。
正说着李郯蹦啊跳的进了来,一边回头同抱着女儿的丈夫叫着,“姜敏姜敏,你好好练练你的轻功呀,下一回咱们带着柔儿翻墙头,多走这好些路,大冬天的真是冻死人了。”
姜敏淡声应了一句“好”。
好吧,还是没有正常人!
灼华喊了长天去那新制的点心来,回头见徐悦有些不知该站哪里的样子,便道“你要不要先回房,可以看看书。”
徐悦看着她,不动。
灼华无奈,只得让他跟着自己一同坐下了。
“今日这出戏听得如何?”
李郯眉飞色舞,“你今日走的太早,是没有瞧见!大家都知道六哥月初的时候在湖边救了个投湖的女子,最近一直被缠着,却不知竟是皇叔府上一个长史的女儿。今日六哥去到皇叔家,那女子抢着侍女的活计便一直跟着他,什么‘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什么‘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一双媚眼就没有离开过六哥的脸,娇娇羞羞的又道与他肌肤相亲过了。”
“老天爷啊!”灼华惊叹,世上竟有如此“奇女子”!
李郯仿佛是受不了的抖了抖“后来婶子生了气,要把她赶出去,她便道自己是袁尛的私生女,按年岁算比袁颖小了一个月,该是袁家的三姑娘,从一品大员家的姑娘,要给六哥做侧妃。”哈了一声,“我都看到袁尛颈间青筋暴动了。”
灼华一挑眉,“袁尛今日不是在都督府轮值么?”
“我让宗正大人家的小厮去请的,莫名其妙冒出一个那么大的私生女,打着袁家姑娘的名号缠着六皇子要给他做侧妃,他能不去看看么!”周恒捻了块糕点给小姜柔,又问道“你们哪里找来的这女子。”
李郯神气的双手叉腰哼哼了两声,“去皇叔家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人说起,府上的殷长史的妾室曾是袁尛的通房。那通房被发卖出来之后就被殷长史买回去做了妾室。说来也巧,居然和袁颖长得又五分相似。”
姜敏端了温水喂女儿小口喝下,温柔的找不出半点杀手冷肃之色“而那通房有孕七个月生产,若是按足月算,被袁家发卖出来的时候正巧有孕一月余,也可蒙混过关。”
“你们懂得。”李郯捏了捏手指,比划了个数钱的姿势,“荣华富贵。那女子一心想给六哥做妾,晓得自己有这么个从一品大员的便宜爹,能不拿出来说么!”一转头,她又问灼华,“万一他认了怎么办?”
灼华摇头道“不会的。袁尛那年去了浙江打海寇,哪里有时间同女子生儿育女的。便是袁夫人发现自己有孕也是袁尛走了之后。他若认了,倒显得他用心可疑了。”唇角如新月初升,盈盈柔柔,“所以,他一定会否认,并且否认的十分干净。而他否认的越干净,后面的戏才能唱的越顺利。这些,不过是铺垫而已。”
周恒拧眉一想,脱口道“袁颖!”可又不解,“当初袁颖被烧死,你让我把那堆骨头都捡出来。可人已经烧的只剩一堆灰乎乎的骨头,要怎么利用。”
姜遥悠哉的摇着扇子,“既有滴血验亲,自也有滴骨认亲,我说的对不对?”
灼华轻轻一笑,“对。”
李倓恍然道“所以,只要袁尛否认的干净,说自己没有私生女在外头,那么他就要好好解释一下,袁颖的骸骨怎么会出现京都了!”顿了顿,有些头疼的道,“可怎么才能把袁颖的骸骨搬上明面来呢?”
徐悦看着她握着茶杯的手,手指纤长,指尖微微粉嫩,真是可爱,口中却淡漠道“放火。”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他。
周恒幽幽道“失忆、原来脑子是不会变笨的。”秀丽的眉挑的十分轻佻,美丽的面庞似玫瑰绽放,“妹妹的手是不是很漂亮啊?别光盯着看呀,有种你倒是抓起来亲啊!没成婚就耍流氓强吻人家,我就不信失忆了还能改变本性了!哎哟!”
焯华深呼吸,最后还是忍无可忍的一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闭上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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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恒暗戳戳表示喜欢你该暴力的时候也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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