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再次按了门铃,这一次从楼上下来的栗原司也听到,他走过来在西岛吃惊的眼神中将房门打开。并跟姑娘展开友好的对话。
“安达桑你来了。”
“栗原社长您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安达夏实用偶像特有的饱含疏离的打招呼方式跟栗原司对话。你不能说她不礼貌,甚至能体会她的问候中含有不少诚意,但那种疏离感又确实存在,矛盾统一。
西岛感受安达那近乎完美的分寸感暗自吃惊,然而更令她惊讶的是栗原司跟安达夏实熟稔的关系。
打过招呼后栗原司让开身带安达进入房间,带她到客厅,这期间西岛还是没反应过来的状态。偶像安达夏实跟栗原司,这两人怎么看怎么不搭。
客厅的电视上还放着安达所在偶像团体的歌曲,西岛这才恍然惊醒快步越过两人到客厅将电视关上,放在沙发上的电脑也抱在胸前。
客厅中间放着三面沙发。面对电视墙的那边最长,两旁是单人座位,沙发围着的中间则是一方茶几。进入客厅安达坐在最长的那方沙发上,栗原司坐在她的右手侧形成谈话的氛围。
坐定栗原司说:“安达桑你喝点什么?”
“冰水就行。”
“一杯冰水一杯咖啡,冰箱里还有苹果。西岛拜托你了。”栗原司看向西岛。
在栗原司的言语下西岛自然而然地去到厨房准备饮品水果,旁边的安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等西岛走后开口:“雾走屋的员工就您和她两位吗?”
“西岛枝栗。”栗原司看一眼在厨房忙活的西岛背影介绍道,“她是我的助手。”
“助手。也就是说她见过甚至有能力处理各种各样怪异的事情?”安达问。
栗原司笑笑:“那得看是什么程度的问题。安达桑,电话里说不清楚的事情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
安达突然沉默下来,她看向栗原司随后低头思索,半长的黑发垂在脸侧露出小半张优美的侧脸。不得不说安达身为偶像资本雄厚,光是这张脸,就算没有人格魅力都能吸引不少粉丝。何况安达本身表现在屏幕上极具反差的脱线性格让人心生好感。
时下最流行的反差萌,也是安达的偶像人设,再加上不自觉表现出的不服输更惹人怜爱。
但此刻的安达身上完全没有镜头前的光芒万丈,反而瑟缩的像个怕生的小孩,她出道四年来凝聚出的外壳因为最近遭遇的事情完全崩溃。
她低头什么话也没说,栗原司在旁静静等候。
从怪谈世界离开回来的日子里栗原司可没有混吃等死,今天出现的安达夏实就是他运作的成果。他听行脚商人说后续还有怪谈事件出现,心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所以开了雾走屋这个侦探公司主打调查灵异事件。他将信息挂在网上陆陆续续有人问津,但大多都是猎奇心理。
除了安达夏实。
栗原司从来都不知道安达夏实是偶像,包括现在也是如此,他只是凭借网上安达的描述猜出她所经历的事情而已。对方信了来到雾走屋,栗原司也确实有解决怪异的能力,但前提是安达相信他。
基本法还是需要尊重一下。
虽然在网上跟栗原司将情况聊得差不多,但真面对面安达还是免不得心有踌躇。
时间也差不多了。
安达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身体开始发抖。又来了,每当到这个时间点怪异的事情就会发生,这也是安达前往雾走屋的原因。
就算是低头也没办法掩盖安达的变化。
在栗原司眼前,原本青春貌美靓丽非凡的偶像安达夏实裸露在外的皮肤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光滑的皮肤渐渐起了皱纹,先是从手背,再到脖颈,最后是脸颊。像是丧尸电影中的感染顺序。
不到三分钟安达夏实变成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青丝变白发,就连一向闪着光的瞳眸也染上浑浊。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很难让人相信同一个人前后能够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尽管隐约也能从安达现在的模样看出年轻时的相貌。
但无论怎么说,少女跟老奶奶的差别肉眼可见的。
栗原司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安达低头看到了自己的手背,浑身都在颤抖,抬头用已经衰老的脸看向栗原司,声音沙哑:“栗原社长,你看得到我吧?我现在的情况,你都看得到对吧?”
栗原司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她,表情不变,这让安达既松了一口气又略显失望。
她如今的变化是唯心的,目前为止只有自己能够看见。以至于就算是上节目或者是打歌别人也不觉得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还是那个团体ae。但她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用苍老的身体跟着队员们一同唱歌跳舞做着少女的表情。
但那副模样在她自己看来不忍直视,也让她变得恐惧镜头,到现在已经没办法继续维持偶像的活动。公司和成员们不明白她经历了什么,只当她压力太大需要休息,经纪人跟公司沟通后给她争取了三天假期。
“夏实,这三天你好好整理心情。我知道你身为团体ae的压力,但换是公司的决定。为了团体的发展偶尔需要牺牲个人发展。夏实你能够理解的吧?”经纪人劝慰道,“后面你的杂志、访谈和电视剧都已经提上日程。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你是公司最重视的那几个人之一。”
安达话都放在嘴边,但她没办法说出——之前她也说过自己外貌的变化,但没人当回事,之后她便变得缄默不语。
难得的三天假期让安达思考了很多,偶然间发现了网上的雾走屋,出于自救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联系了栗原司。
今天是三天的最后一天,她来到雾走屋。
安达双手捂脸颤抖着说:“我也去看过心理医生,但她说这只是我的错觉,我需要好好释放压力,我也照做了。但情况没有发生改变啊,我的脸,我的身体,是那么真实地变化成另外一幅模样,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吗?”
这个时候盛好冰水和咖啡的西岛端着果盘走过来将东西放在茶几上,抬眼看向安达跟她对视。
“啊!”西岛不由惊叫出声,瞳孔地震,“您您是安达桑呢?”
西岛的表现表明她看到令人震惊的东西。
安达丝毫没有感觉被冒犯,反而表现出莫大的喜悦:“您,您这是看到我的变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