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文已经醒了,躺在床上面对着墙壁,一语不发。
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木婉娘第一次对身边的人有了厌烦的感觉。
但是她知晓自己现在的情绪不对,至少不能在两个孩子面前表现出来。
“阿姐。”
子云小脸发白,在木婉娘走过去的时候有些依赖地拉住了她的手。
木婉娘将他抱在怀里,摸了摸他的头。
“被吓到了?”
子云抿唇,点头。
他曾伤过几个要害他们的人,那个时候虽然他也会有些害怕,但是在知晓那些人是要伤他们的人后,便不会想得太多,但是这一次,是身边的人,想要在自己眼前自尽,他觉得这种情绪很奇怪,内心里也特别的自责。
如若不是他想要去临县,惜文便也不会跟着去,那春文婶也不会如此。
他觉得,这些事好像都是由他引起的。
木婉娘知晓子云现在的情绪,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一语不发的惜文。
她摸摸子云的头,与他道“子云,你知晓的,这件事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无需往你身上揽责任,知道吗?”
“你去先生那里寻你姐夫,让他与你说。”
现在比起她来说,有时候她相公说的话,子云更能理解,也更能接受。
木子云看向依旧背对着他们的惜文,有些犹豫。
“没关系,阿姐在这。”
“那……惜文,你要是觉得难受,你便让阿姐来叫我,我肯定立马就来了。”
木子云说完,看着惜文,见她依旧没回应,有些失落,但是还是听他阿姐的话,去先生那里了。
木婉娘坐在床边,叫了一声惜文。
惜文微微动了动。
“刚才阿姐与子云说的话,也是对惜文说的。”
“不管你奶娘做了什么,这也与你无关,只是她想错了,做错了,她不该如此来逼你。”
惜文的肩膀抖了两下。
木婉娘继续,“阿姐希望若是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告诉我,或者告诉子云,我们都在。”
“若是想哭,便哭出来吧。”
木婉娘看着她抖动的更为厉害的肩膀,起身悄声出了屋子。
那边春文婶已经不闹了,正坐在床前抹着眼泪,琉璃陪着她,王小二站在屋外守着。
见到木婉娘过来,他正想叫人,木婉娘直接摆手,没准备进去。
她现在还不是很想与她说话。
木婉娘去寻了自家相公那儿,见子云耷拉着一张脸在那儿坐着,倒是有些让她觉得意外。
她看向薛木,后者微微有些无奈。
“怎么了?”
薛木没说话,看向木子云。
木子云只好道“阿姐……我还是有些觉得难受。”
他有些迷茫。
“我是不是不应该去临县啊?”
木婉娘揉了揉额角,面上却没显倦色。
“子云,你想想,这次已经确定了有多少人要与你一同前往临县?”
“不先说你马原哥,就是富贵,他娘和他奶也已经应下了,现在也应当收拾好了包袱,而你为了准备这次的出行,也做了不少的准备,难道你想要辜负其他人吗?这是你做下的决定,在没伤害到任何人的利益前,你的决定都没有错。”
“这一次的事,与你的决定无关,最多也只算是导火索罢了。”
“就算不是你的这件事,春文婶和惜文之间也迟早会有这样的矛盾。”
这样的矛盾已经深深压在春文婶的心底,如果不敞怀,她始终走不出这个坎。
从始至终,木婉娘没有去瞧过春文婶,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她便想着等明日一早,便去与她说说话,好让她别想那么多,心情开阔一些也是好的。
翌日清晨,子云以及马原和富贵一同准备出发了。
惜文出来送子云,虽然脸色看着有些苍白,但是瞧着却是好了不少。
昨晚她痛哭了一场,现在也愿意说话了。
“你记得给我买一些小物件回来,到时候我瞧着它们就会想到我也去过了。”
子云见她虽然笑着,却笑得难看,伸出手抱了抱她。
“那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我给你说在那边看见了什么。”
随即上马车之前他悄悄在她耳边说道“等我们长大了,以后我带你出去玩,去哪儿都可以。”
惜文抱紧了他,念念不舍将他送上了马车。
瞧着马车拐过了街道,惜文脸上的笑彻底没了。
木婉娘抱着她,摸了摸她的头,没说什么。
从子云几人走后,春文婶便恢复了正常,与以往一般模样,笑着与惜文嘱咐些什么,倒是像昨晚的事情从来没发生一样。
但是惜文眼见与她之间的关系突然就疏离了一样,脸上的笑也完全不达底。
木婉娘看见了也只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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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来铺子里开工的山子说了昨晚他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那赵乡绅。
当时张小花还在和那赵乡绅周旋,说是只要先拿出县衙已经签好的担子,她这里便能把酒都给他。
但是这赵乡绅没单子,自然也不会任由她去找县衙的人来,当即就要把人给绑了来,威胁让山子把酒给他们。
好在山子回去的时候多了一个心眼,叫上了自己在县衙的那位友人一同前来。
友人听见酒馆内的声响,便没有随着他一起进屋,而是在瞧了几分动静后,便赶紧回去找县令了。
许县令之前也早有耳闻这县里有乡绅在收酒的信儿,但是因为也没足够的证据,所以也动不了手。
现在正好能抓到手,赶紧带着人就去了。
那赵乡绅瞧见县令来了,立马舔着脸领着他出去密聊了好一会儿。
也不晓得两人说了些什么,反正之后许县令带着人脸色不是特别好的走了,而赵乡绅也没为难他们,带上人拍拍屁股就走了。
他和小花也不晓得到底是什么个意思,今早去问了那县衙的友人,才说赵乡绅现在肯定不会去为难他们了,若到时候还会来收酒的话,肯定也会带着县令给签字的单子来,让他们不必担心。
不过这样在山子的眼里,总觉得县令被抓住了辫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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