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需要回尚书府,才能找到木头?”
要木头还不简单?
重深这里,此是小事儿?
他伸手,拉住沐冰灵,当个小孩子一样,带到郊外,“这儿有没有你需要的木头,我帮你砍下来?”
重深倚靠着树身。
沐冰灵四下去寻找,在草丛里,发现了一根小树。
树木恰到好处。
很直。
可以用来雕琢。
然而,或许最近这季节,蛇也喜欢出没。
大概蛇身同草的颜色一样,是以沐冰灵没注意,摔了一跤,手正好砸在蛇的尾巴上。
蛇动弹了下。
沐冰灵反应过来,吓地跳起来,指着前方喊,“重深哥哥,蛇,有蛇……”
蛇?
重深上前,瞟见蛇头,纵身一跳,拨剑,削了三片叶子。
叶子仿佛凝聚了内力,在空气中陡然一画,直将那蛇扎成三半。
蛇当场死亡。
沐冰灵看到蛇死,拍着两手,笑得一脸得意,“重深哥哥,你……你可真厉害!”
“一条蛇而已,冰灵小姐不必害怕!”重深收剑入鞘,目光盯向对方,“找到了么?”
“找到了。”沐冰灵摊开掌心,露出自己的木头棍,“这根木头最好,雕琢一个人不成问题。”
这么小的木头?
重深感叹,“六小姐的木艺功夫很厉害?”
很厉害?这三个字,除了丫鬟绾绾,从来也没有人对自己说过。
沐冰灵感动得双眼发红,低眉之时,开心地嘴巴都笑了起来,“重深哥哥,多谢。”
那如星辰般浩渺的眸子,三分感动,七分痴情。
这个少女……怎么了?
重深有点儿不习惯。
在郊外只花了短短半个时辰,沐冰凝就将手里的小人递给对方,“哪,给你,重深哥哥。”
因为木头比较小,是以雕刻出来,很费功夫,也需要足够强大的手艺。
但是沐冰灵做出来的木头人,不仅栩栩如生,而且还比较节省材料。
重深突然开心了,“六小姐,天底下,很少有女子会这门手艺?”
沐冰灵听了这种夸赞之词,笑得合不拢嘴。
她开心,激动。
被认可的那种感觉,很美好。
重深将小木人穿了一个孔,和自己的玉佩挂在一起,“那么,多谢六小姐了。”
沐冰灵见他如此珍视自己的礼物,开心地像个吃了糖的孩子。虽然没有直接表达,但语气里却已经盛满了欢喜之意。
一路返回尚书府,她都忍不住抬眼看看重深。
可是太想要了解,她出声问了,“重深哥哥真的是长歌姐姐的师兄么?”
这是云初初的计划,重深不敢违背,他点头,“是。”
“你的武功好高啊!”沐冰灵学着重深的模样,杀掉蛇。
沐冰灵无疑是一个非常活泼的姑娘,虽然刚开始有些害羞,但在喜欢的人面前。仿佛完全释放了自己。
做完一切,她清脆一笑,“重深哥哥,我……我以后可以把自己做的东西拿给你品观么?”
重深停下步子,微笑的脸转过去,“荣幸之至。”
这句话,算是同意了。
如果在家里,沐冰灵可能已经跳了起来。
她果然……果然还是得到认可了。
回到尚书府,坐回房间,她就发呆。丫鬟绾绾叫她好几次,她也不说话。
不过面若桃花的呆萌样子,丫鬟绾绾还是发现了。
“想什么?”
“怎么了?”绾绾伸手,轻轻地揉了揉沐冰灵的脑袋,“看样子,冰灵小姐心猿意马了!”
“绾绾姐姐,你……你说什么啊?”沐冰灵害臊地往身旁退了两步。
真是太难为情了。
她实在不好意思得紧。
“这有什么,你尚书府的六小姐,过几天,又要及笄了,到时候你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出你心里面的真心话!”丫鬟绾绾出主意,伸手在对方的头发上,理了理,“现在最重要地,就是你乖乖地呆着,不要胡思乱想,等着及笄的日子来到。”
“嗯。”
……
返回院子的重深,将抓到的药,递给云初初。
云初初瞧着药,“怎么吃?”
“一包内服,一包外用!”重深解释了一句,随后又从掌心,取出一个小瓶,“这药治疗头痛很管用!”
“我的?”
“六殿下赠的!”重深解释。
“哈?”虽然感觉重深好像认识六皇子墨九尘,但她却没有多问。
也许不大希望对方知晓这些。
“你去歇息吧?”云初初收好药,她想着一会儿,用完晚膳,再令丫鬟红竹把药送过去,如此一来,也可以不让老夫人颜氏多想。
原本亲自前去比较好,可以邀功,但是她也清楚,老夫人颜氏不同旁人,这么做,还不如不做。
索性干看着,对方也不会多想。
可如果找自己的丫鬟前去送药。恐怕还不会受人猜忌。
自己也不会徒生尴尬。
聊表孝心,这个方法比较如意。
收整着东西,她便进了房间。等着红竹端着晚膳到得自己房里,她才顺口一提。
“红竹,你过来?”
“怎么了,小姐?”红竹将托盘放下,盯着桌子上的药,“这些是……”
“那日见祖母,祖母腰疼得厉害,这是我找人抓的药,一会儿你带到鸿生堂,交给祖母。”她吩咐时,面容上带着一丝随和的笑意。
红竹躬身,只觉得这位大小姐特别心善,“小姐放心,奴婢马上就去。”
最近这些日子,云初初推心置腹地对待红竹,是以,红竹本人也很认可她。
拎着药,回到鸿生堂,她还特地夸了云初初,说大小姐前几天为了不打扰老夫人,自己一个人忍受了四小姐沐萋萋的侮、辱。又说大小姐担心老夫人的病情,特地前去抓了药。
反正,东夸一阵儿,西夸一阵儿。
听得王嬷嬷都心中欢喜。
拎着药,掀开帘子,步入房间,王嬷嬷温和道,“老夫人,这是长歌小姐命红竹送来的药。”
老夫人打量着药,想着自己腰疼这事儿,也没有人说过。必是这嬷嬷贴心,当初长歌小姐来此,随意念叨,那丫头就记下了。
既带了药,也算有心了。
“红竹……送来的?”她仍然问。
“不错。”王嬷嬷微低身体,到得旁边,“适才红竹和老奴说了很多长歌小姐的事儿,长歌小姐对老夫人,真得非常敬重!”
“看来红竹是真喜欢长歌这丫头!”老夫人颜氏看了下跟前的药,虽然看破,却不说破,“这丫头,得人心的很啦。”
王嬷嬷也知老夫人颜氏心知肚明,但看对方眸色,她清楚,老夫人还是挺喜欢长歌小姐的。
如此,她也就放心了。
……
次日夜。
云初初身子不适,蹬脚时,发现脚心温热。
床幔处坐了一人。
手指紧紧地握住她的脚踝。
另一只手来回地搓、着,每感觉一动,脚心就似有一股暖。
云初初坐了起来,有些微痴。
“什么时候来的?”她眯着眼睛笑笑,随后低眸看向对方的手臂?
轻盈洁白。
十指纤纤,紧握住脚踝,目光亲近又缱绻。
“你做什么?”
有些害臊地别过脸,她把脚往回缩了缩。
墨九尘抓住她的脚,不动。
语气带着玩味,“长歌的脚还是这么小?”
云初初嘀咕着。
不是瘦么?
这叫小?
这么握着自己的脚,不怕臭,不觉得……奇怪?
她喃喃,郑重其事,“脚不能随便触的?”
墨九尘听得专注,“为何?”
她一坐起身,凑过去,便发现近在咫尺,四目相对。觉得尴尬,她握着被子,往后靠了靠,还是觉得应该说明一番,“每个人的脚都有数不清的细菌,如果你触碰后,一定要赶紧洗手,不然对手不好。”
墨九尘凝着眉头,似乎不信,“谁跟你说的这些?”
云初初侧过眸子,无意识地想问一句?这种事儿还需要别人说么?
谁都应该知道好么?难不成古代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哦,给忘了。
古代的足好比现代的人,珍贵无比,男子见了女子的脚,就必须……必须那个啥?
嫁人!
她逮准了机会,神色顿喜,伸出纤长的食指,微微抬起墨九尘的下巴,“这位公子,看了闺中女子的脚,日后你可要迎娶对方的,这……这触了闺中女子的脚,日后你可要痴情专一,永远地守护女孩了!”
墨九尘听着,忽然怔住了。眸色若有若无地变暗,似乎还透着一丝无法琢磨的怀疑。
“长歌,这看了女子的脚,便要迎娶女子。此言,听过。但这触了女子的脚,便要痴情专一,永远守护。本王……倒是第一次听说。”
云初初编不下去了,“我……我自己说的。”她眉头紧皱,“反正我也相信九尘会……痴情专一,永远守护我,对不对?”
咫尺之间的味道,突然变得奇妙。对视的目光也感到万分尴尬。
然而,尴尬终究尴尬,似乎没有因为此刻的靠近降低半分。
她触了触鼻翼,投降了,“我编的。”
“呵呵,原来如此。”墨九尘伸手,握着云初初柔顺的发丝,温暖地笑笑,“长歌想怎样,就怎样,本王……听你的。”
想着这种感觉,云初初十分激动。
她眸子眨动,像个孩子动了下,“好啦,别握脚了,去洗洗手,我给你泡茶。”
“本王今日来,不是来喝茶的。”他将团着的掌心摊开,露出一块黑色的药包。
“这是……”盯紧了,不觉有惑。
“你体内寒气重,每有月事儿来的时候,就会疼痛不止!”墨九尘耐心地说教,眼神柔和又明媚,“有人说,寒从脚生,本王担心你,是以这个时候,会过来。”
知道原主沐长歌寒气重,是什么时候?
云初初总觉得,眼前的墨九尘对沐长歌的喜欢,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如果她不深想一下,一定无法猜测到,那是为什么。
可她心头,竟然有些吃醋。
喜欢男配墨九尘的是她啊。
想想过后,她又觉得自己傻,如今自己是彻彻底底的沐长歌。
喜欢的心,不变?喜欢的人,也未变。
“九尘?”云初初将药包握住,“这种事儿,我自己来便好。”她起身,抓着他的手,随后换了身衣服,“咱们出去说。”
“出去?”
墨九尘嘴角上扬,“跟我出去,长歌会后悔的?”
已经来过一次了,还怕第二次?心中信誓旦旦地承认了对方,她怕什么。
不纠结,她点头,“只要是你,做什么都可以。”
这一深情,墨九尘的眼里就带着一丝探究。
他点头同意了。
从后院翻墙而出,两道身形,在天幕下先后飞走。
喧嚣的街道里,人来人往?
墨九尘注视着沐长歌,沐长歌牵着她的手,在莞尔发现了街道湖水时,匆匆忙忙地拉人去洗手。
袖中取出手帕,她轻轻地覆盖在对方的手腕上,温柔地将手擦尽。
他很开心,却又有些手足无措,迟疑了很久,他道,“手脏?”
云初初瞠目,没生气,“触了我的脚,当然脏了。”
他不是这个意思,眼前的人误会了?但他又不能直说,只用细腻的目光将人看着,看到了心里。
这个时候,想到了一件事儿。
一件让他有些失落的事儿。
……
二人在街道上走着,在一处煎饼店驻足停步。
一个喝醉的胖子瞅见了云初初,发现她身细曼妙,有些动心,伸手就冲着目标,扑去。
人还未近前,就被墨九尘踢开了。
那个时候,他狠狠地拿眼睛剜了对方一眼。
“九尘,没事儿,我们走吧!”云初初抓着他的手,从老板那里买了两个烧饼。
递给墨九尘。
墨九尘接下,眼睛如墨暗了暗。
依旧盯着那个男人。
他好像有什么心事儿?
葱白的手指头颤抖了下,紧紧握住。
握得发紧。
“九尘,你怎么了?”
“没什么,长歌,走吧?”还是露出那样温暖的笑意。
走了一路,发现有人在比赛。
抢灯笼比赛。
需要夫妻二人将灯笼全部抢下来,然后两人同时蒙上眼睛挂好灯笼。
当然,夫妻二人所挂灯笼顺序需要一样,如此才没有任何出入,才算最后的赢家。
云初初贪玩,加之这游戏又有兴趣,便自顾自地提议,“九尘,一起玩儿。”
“好啊。”
墨九尘答应得爽快。
要在架好的竹杆上争抢灯笼,必须是身手矫健的夫妻。
一般没有这种本事儿的人,几乎不愿意参加。
云初初瞅着那密密麻麻的灯笼,以及身旁魁梧健壮的大汉,她觉得一会儿抢灯笼,不能用武力。
得智取。
“瞧着这些人,我觉得……他们是游戏主自己安排的?”
墨九尘轻笑,“长歌看出来了么!”
“我又不是傻子。”云初初偏着头,态度玩味。
这游戏必须交钱才能玩,输了以后,大奖得不到不说,还亏了银子。
换句话说,这游戏,也是为了赚钱。
那些男男女女,恐怕也不是夫妻,只是开办这游戏的老板自己训练有素的高手。
自然,默契也是有的。
云初初听了游戏规则,心中也已经有了主意。
伸手抓了抓对方的袖子上,随后她说出了一个可以顺利取胜的办法。
摘灯笼,无非是考验轻功,轻功不错,一切都好说。只是默契……却真要有些默契了。
但这默契……却也可以培养的。
墨九尘听了云初初的法子,暖心地宠着,“长歌怎么样,就怎么样。本王听你的!”
还是这样一句话,却道出那么简单的一句。
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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