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安慰过苏翎后便匆匆回了相府,流民所之事事出突然,长歌走之前也得将府里得事处理好才能安心离开。
“大小姐,此行就让奴婢陪着大小姐一起去吧。”白蔓蹙着眉头,一边替长歌整理着衣服,一边说着。白蔓自从听说了此事后一直担心着,此时的眼眶也是微微带着红,眉头紧蹙着。
长歌方才刚沐浴完,此时正坐在窗边,不知在想些什么。阳光散落在长歌的面容上,屋内的熏香燃起徐徐轻烟,环绕在长歌的身边,鼻尖环绕着清香,眼底染着不明的情绪。白蔓瞧着,总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白灼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拿起干净的帕子走到长歌身边,替长歌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劝道“大小姐便听听白蔓姐姐的劝,带着我们一同去吧。那流民所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总得带着我们伺候大小姐才好啊。”
“对啊。”白灵也应和道“大小姐若是自己去,我们定是要担心死了。”
长歌看着三人都是一副担心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转过面对着三人,牵着白灼的手让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安抚道“如今府上局势不安稳,我此番一去这府里指不定出什么乱子。你们三个都是我可信之人,我将你们留在府上也是为了叫你们帮我看着这府上的一举一动。”
白灼微微一愣,蹙着眉思索了一会,唇瓣微动,可却没出声,过了一会才下定决心般朝着长歌说道“大小姐所言白灼明白了,只是叫大小姐一人前去我们实在放心不下。这府里的事大小姐交给奴婢便可,还请大小姐带上白蔓姐姐和白灵妹妹吧。”
白灵眼前一亮,连忙跑到长歌身边,朝着长歌点了点头道“大小姐,白灵姐姐心思缜密,府里的事交给她定是没问题的。大小姐便带上我和白蔓姐姐吧,不然我们真的放心不下。”
长歌眼底带着无奈,看着三人坚定的模样心尖一软,说道“你们以为那流民所是什么好地方,你们竟争着去。”
“大小姐,我们不怕。”白蔓上前,跪在长歌面前,迎着长歌的目光看着。白蔓的眼里似乎带着星辰,阳光散落到白蔓的脸上,映着金色的光芒,坚定的神色叫长歌心中一紧,唇瓣微动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僵持了许久,长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府里的事就交给白灼了,若是有什么事便用小九买的信鸽通知我们。”
白蔓三人松了口气,眼底终是染上了笑意,白灼朝着长歌点了点头,出声道“大小姐放心,我明白的。”
长歌看着时间不早了,吩咐白蔓几人替自己收拾行李后便独自到了温长宁的院子。
温长宁的院子依旧是那么冷清,不过今日温长宁确是坐在院子里,一手拿着扇子扇着风,一手撑着下巴,看着院子里枯萎的花草不知在想些什么。
温长宁自是听说了长歌要去流民所得事,瞧见长歌来了倒也没有吃惊,朝着长歌招了招手,带着几分懒散的问道“我猜到你会来见我一面的。”
这些日子温长宁确实变了不少,心思沉稳了许多,和她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累了。长歌扬了扬眉,坐在温长宁的一旁,开口道“我拜托了玲珑公主,她生宴的时候会请你和长馨长乐她们一起去,若是瞧见了喜欢的公子便给我说,我会替你给父亲说的。”
温长宁微微一愣,死士没想到长歌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睫毛微微颤抖着,抿了抿唇后开口道“为什么这么做。”
长歌眼底划过一丝暗色,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听父亲说,二夫人想把你嫁去慕容府。我们本是官家女儿,若是嫁去商家定会遭人笑话。无论慕容家多么有钱,于你而言都不是件好事。你到九月才及笄,在这之前若是瞧上了哪家的公子便给我说,我去给父亲和祖母说,总好过叫二夫人将你嫁去慕容府。”
长歌说完,只见温长宁发着愣,微微低着头瞧不清眼底的神色,嘴唇微微抿着,指尖也微微颤抖着。长歌扶上温长宁的手轻轻的握住。
“大姐姐,谢谢你。”
温长宁的声音传到长歌的耳畔,长歌只觉得似是放下了一件心事,终是长舒了一口气。
长歌有意挑拨温长宁和蓝府的关系,从前只是觉得温长宁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可长歌终究狠不下心。温长宁纵然娇纵,可心底确是单纯的,这些日子的变故,使得温长宁的蛮横骄纵都被磨平了。如今温儒言已经对蓝府有所提防,长歌也不愿叫温长宁继续在这宅府中斗下去,只愿她今后能嫁个好人家平平安安的便好。
长歌的表情柔和了几分,瞧着温长宁的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了下来,便伸手替她拂去了泪水。转头看着这院子中的景象,眨了眨眼道“你瞧你这院子,倒是少了几分人气。我回头命人给你添一些秋菊来,等到这些事都了了,我从流民所回来,我们一起赏菊。”
温长宁将眼泪擦去,吸了吸鼻子顺着长歌的目光看去,瞧着院子里一片萧瑟的景象道“我哪会养花啊,从前院子里的花草都是下人替我养的。”
长歌转头看向温长宁,眼底带着认真的神色,道“慢慢学总会好的,在我从流民所回来之前那些花便托你照看了,带你挑选了良人,入了他府上,这些花便是我送你的礼物了。”
温长宁瞧着长歌认真的神色,鼻尖一酸,却还是笑了出来,道“那都是我养的了,怎么还算是你送的,大姐姐这算盘打的也太好了。”
长歌瞧着温长宁心情好了许多,这才放下心,又和温长宁闲聊了几句才离开。
待长歌走后,温长宁依旧安静的坐在院子里,看着院子里枯萎的花草出神。
夏日的暖风吹在温长宁的身上,扬起了她的青丝,温长宁这才感觉到了一点温热,这院中似乎也不似平日那般凄寒了。
温长宁自嘲的笑了笑,将目光转到长歌离开的方向,轻叹道“若是我能早一些发现该有多好,可惜……”
夏风吹散了温长宁的话语,温长宁的声音也没有传到任何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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