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在担心长歌吗?”
苏衍只觉得呼吸一紧,似是被长歌说中了心思,脸色更是黑了几分,皱着眉头细细得看着长歌的模样。长歌一副笑颜,一双眼睛笑的弯弯的,眼里像是有万千的星辰一般,就那么坦诚的看着苏衍。
长歌看着苏衍的脸色更黑了,竟是觉得十分有趣,身子又向前倾了些,笑问道“王爷怎么不说话了?耳朵怎么红了?”
“哼,聒噪。”
夏日的晚风拂过,扬起了苏衍的衣角。苏衍只觉得有几分闷热,听完长歌的话虽是知道她在打趣自己,可还是觉得心尖一颤,说完后就连忙转身想要离开。
长歌早就瞧出了苏衍想要逃走的打算,伸手扯住了苏衍的衣袖,连忙说道“王爷留步。”在瞧见苏衍停住了脚步后,长歌回了屋子,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荷包,小跑到苏衍面前将荷包递了出去,说道“这是我自己绣的荷包,里面放了些安神的药草。不过……不过我许久不做女红了,样子可能不太好看。”
听了长歌的话,苏衍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接过香囊后细细的看着。荷包上绣了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瞧着那雄鹰的图案总是有几分变扭,荷包的边角也不够精巧,可苏衍瞧着还是不禁勾起了嘴角,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挑着眉打趣道“估计这京城里女红没你好的贵女也找不出几个了。”
长歌也知道自己的女红的确很糟,便撅着嘴嘟囔道“你若是嫌我做的丑,便命人重新做一个荷包,把里面的药草装进去便好。”
瞧着长歌赌气的模样,苏衍眼底的笑意更甚,低头将荷包系在了腰间,缓缓开口道“丑是丑了点,可本王喜欢。”
长歌眨了眨眼,心下也是有几分惊讶的。苏衍的衣食住行可不比皇上差多少,腰间带着的也都是成色上佳的宝玉,可如今竟是将自己绣的荷包贴身带着,想到这儿,长歌心间便添上了许多喜悦。
苏衍瞧见了长歌眼底的喜悦,心情更是好了不少,开口道“一会我派人从春熙楼打包些吃的给你,听小九说你喜欢吃糕点,我命人打包些徐记的糕点来。”
长歌听了苏衍的话,眼睛也亮了许多,连忙开口道“我听翎儿说春熙楼的糖醋鲤鱼最鲜美了,还有鹿茸乌鸡汤也很好喝。啊对了,还有徐记的蜂蜜桂花糖酥,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去能不能买到。”说到这,长歌又想起了什么,瞧着苏衍笑问道“王爷用过晚膳了吗?瞧着王爷的样子应该刚从宫里出来,不如和长歌一同用晚膳?”
苏衍本是在宫里和皇上一同用过晚膳才出宫的,可瞧着长歌一副期待的模样,苏衍抿了抿唇,缓缓开口道“本王也没用过晚膳。”
长歌连忙从窗边让开,瞧着苏衍轻巧的翻进了屋子,长歌不免有几分羡慕,重生之后长歌也有想过要习武,只可惜温长歌的身子太过虚弱不适合习武,只能作罢。
长歌本想替苏衍倒一杯热茶,可忽然又想起苏衍上次说自己这的茶不好,便只倒了杯白水递给了苏衍,开口道“我这也没什么好茶,王爷就委屈一下先喝水吧。”说罢,长歌便走到门口唤来了白灵,吩咐她在屋外守着。
白灵瞧见了屋内苏衍的身影,眨了眨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忙带着笑点头应了下来。
小九不一会儿便回来了,一进屋便朝着苏衍行礼道“徐记的蜂蜜桂花糖酥已经卖完了,小的买了徐记新出的奶香百花蜜糕回来,还望王爷恕罪。”
苏衍瞥了眼一旁的小九,悠悠开口道“将饭菜摆好,自己下去令罚。”
长歌连忙开口,偏头看着苏衍道“别别别,令什么罚?这个时间去买不到也不奇怪,小九又没做错什么。”说罢,也不管苏衍的反应,转头对小九说“奶香百花蜜糕我也喜欢,辛苦了。”
小九此时心里虽是感激长歌,可却也不敢下去,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语。
苏衍挑眉,盯着一旁跪着的小九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看在她的面子上,这次饶过你,没有下次了。从明日起每日给她带一份蜂蜜桂花糖酥。”
小九这才松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应了一声后起身,将带回来的饭菜在桌子上摆好,朝着苏衍和长歌行了礼才退了出去。
长歌瞧着桌子上的饭菜只觉得心情大好,可一旁的苏衍却好像没有动筷的意向,长歌也不好先吃,只能拿着筷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苏衍问道“王爷,你不吃吗?”
苏衍瞧着长歌不敢动筷的模样只觉得有趣,抬眸看着长歌问道“怎么这会儿倒是知道礼数了?从前叫我老狐狸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懂礼数。”
长歌没想到苏衍竟然这么记仇,撅着嘴低下头,心里暗暗嘟囔道“真是个记仇的老狐狸。”
瞧着长歌的模样,苏衍便将长歌的心思猜到了,抬手敲了下长歌的额头,开口道“不许在心里偷偷说本王的坏话。”
苏衍敲得不痛,可长歌还是撅着嘴,揉了揉额头,就这么委屈巴巴的看着苏衍不说话。
苏衍被长歌盯久了,只觉得耳尖又热了起来,连忙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长歌的碗里,开口道“快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长歌看见苏衍动筷了,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苏衍坐在一旁瞧着长歌一副满足的模样,只觉得面前这个丫头真是好哄,一顿饭都能叫她这么开心。
“对了,后天的寿宴,我给温长玉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惊喜。”长歌将嘴里的最后一口奶香百花蜜糕咽了下去,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一手撑着头眼里划过一丝狡诈,带着笑意开口道“不过她这次去是想做什么,我都会叫有一个永生难忘的经历。”
苏衍瞧着长歌一副奸诈的模样,只觉得越看越顺眼,开口道“呢本王倒是十分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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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而过,也到了寿宴举行的当天。
长歌今日起的也早,被白灼她们拉着梳妆打扮了一番,用了早膳便早早的出门候着了。
长歌这边过的倒是悠闲,可二房那边早就乱作一团。听白蔓说温长宁昨日还好好的,今日不知怎么的竟是高烧不退,一直躺在床上昏迷着,二夫人请了好些大夫去看,也不知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长歌在国相府的门口等了许久,才瞧见温儒言和二夫人带着温长玉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温长玉一身嫩粉色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头上带着一支银凤镂花长簪,手上还带着长歌送给她的一对红玉髓手环,一副精心打扮过的模样。而身旁的二夫人倒是穿着和平时没什么差别,只是似乎是因为温长宁的病而有些担忧,气色也不怎么好。
长歌心中明白,蓝二夫人虽是出身蓝府,可终究是个平妻,这类宫宴自然是无法出席的。可长歌偏偏想叫二夫人不好过,便只朝着温儒言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眼里充满了担忧开口问道“宁儿妹妹怎么样了?”
二夫人本就因为去不了寿宴而心里窝火,瞧着长歌的模样,又想起如今还在床上昏迷着的温长宁,心中的怒气更甚,刚想开口教训温长歌却被一旁的温长玉拉住了。
温长玉也是一副担忧的模样,眼眶微微红肿着,朝着长歌勉强的笑了笑,开口道“听大夫说应该是没什么大事,只是没想到宁儿前天还去了大姐姐的院子里与大姐姐闲聊,今日竟就病倒了……”
长歌垂眸,将眼里的不屑遮掩住。温长玉这番话不过是想要激起温儒言和二夫人对自己的不满,真是有无趣极了,自己何时在意过他们二人的看法?长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再抬头时则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连忙握住了自己受伤的手背,似是想要将伤口遮起来,吸了吸鼻子委屈的开口道“宁儿妹妹那日确实来找了我,可是……可是她在我那儿说了会话就走了……”
温儒言将长歌的动作看在了眼里。温长宁的性子有多蛮狠骄躁温儒言心里也有数,她在长歌的院子里将长歌的手烫伤的事自己也从府里的下人那儿听说了,如今瞧着温长歌的模样只觉得有几分不忍,开口道“好了,再拖下去就要迟了,都上马车吧。”
长歌朝着温儒言行了礼,乖巧的应了声,随后便由着白蔓扶着进了马车里。而一旁的温长玉回想着温儒言方才的反应,神色暗了几分也不知在想什么,安慰了二夫人几句后便也跟着长歌匆匆走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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