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茹儿看着正叶的这副样子,就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看着母亲的脸,神情间充斥了些的焦虑,凝声道“母亲,那些孩子虽唤您母亲,但终究不是您的亲生骨肉,您太过善良了。而非女儿心思太深,只是这人心的确并非如您所想那般纯净。”
迟茹儿接着说“您就没有想过,您始终没有个儿子傍身,而我也不似府中其他小姐,虽为庶女却有兄长胞弟撑着腰。若女儿真的踏入皇家,您在府中除了有个正室夫人的名头之外,还有什么地位,又有谁会真的拿您当正室来看待。”
正叶没有儿子,是她一生的遗憾,但她将全部的爱都给了迟茹儿,却没想到女儿今日竟对她说出这般不恭敬的话来,这实在指责她吗。
她有些恼怒,语气也冷了下来“茹儿,我好歹也是你的娘。我日后的生活处境如何,再不济,也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来议论。况且这府中只要你爹还在一天,就还轮不到姨娘做主。你爹最注重礼节尊卑,所以我也放心。你只需安心习礼,做好入宫的准备,别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
正叶的油盐不进让迟茹儿有些急了,声调不禁的提高“娘!您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
“女儿说句不好听的,您这正室的位置还不就是爹一句话的事情,就算是您现在是安稳的,若等爹去了,这身后的一切,不还是别人的,您与我皆是女子,就算爹再怎么看重,也不会把整个府给我继承的。”
听着迟茹儿不罢休的话,正叶气得心口隐隐作痛,愤怒的伸出手来,随着清脆的“啪”一声,就落到了迟茹儿的脸上。迟茹儿愣愣的看着正叶,母亲从来没有打过她,眼圈儿中瞬间就泛了红。
正叶指着迟茹儿,气的直发抖,咬着牙颤声道“你这个不孝女,你怎么能这般的咒你爹。你爹和我从小就教你要心正气洁,不做违心事。是你的东西迟早是你的,不是你的东西是你怎么强求也得不来的。”
正叶失望的摇了摇头“你竟然还敢窥伺你爹的家产,迟茹儿啊迟茹儿,我怎么就生了个你这样的女儿,你从小到大的每一件事都仔细的替你斟酌,可你看你如今的这副做派,你还经的住外界对你的评价吗。我都替你丢人啊。”
“嫁入皇家,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啊,你爹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吗,你爹有错吗,况且只要你能在宫里过得好,过得风光,还怕娘在府里会受欺负吗。”
“你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忤逆,就算你不愿入宫,你也不至于咒你父亲去死啊。”正叶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迟茹儿猛吸了口气,将马上要倾泻而下的两股热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忍着语气中的颤抖,有些绝望,开口道“娘,从小到大能得您无微不至的照顾,并承蒙您对我的期愿,是我的幸运。可是您真的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您懂女儿的心意吗。”
迟茹儿对着正叶直直的跪了下去“娘,您相信爹,您顺从他,您是好妻子。可茹儿这一次,真的不能再同您一样的顺从了。秀选,茹儿是不会去的。”
说完这句话,迟茹儿起身快速的跑出了正叶的院落。
府里风光依旧,清雅至极,并没有因为她的心里的难受而变化丝毫。
看着满花池盛开的桃花,迟茹儿苦涩的一笑。呆呆的抬头望着天,晴得像张蓝纸,几片薄薄的白云,也像是被阳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的浮游着。她轻舒了口气,朝着迟从书房的方向看去。
迟宁儿挑衅了迟茹儿一番,心里舒畅得很,回到了覃纤处,脸上也尽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娘,你是不知道迟茹儿那脸色,可真是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了。嘁,就是还不忘了嘴硬。这下她肯定是要同父亲大闹一场了,看她平日里装模作样的,我就觉得恶心至极,这回父亲也就识得她的真面目了。”
覃纤如今也是得意的很,应和着迟茹儿的话“那正叶也真是个蠢的,连你都能看出来迟茹儿对别的男子有意,她作为亲生母亲竟一点都未察觉。”
“本来她一个没有儿子的正室是没有什么威胁的,但老爷对嫡庶尊卑的执念也太深了,我们还真得煽风点火一把。”
又继续说道“真是老天都帮我们,若不是四姨娘犯了大错,我还没有功夫来与正叶周旋。不过要么按兵不动,若是出手,就要彻底一点儿。”
迟宁儿看到母亲眼里的狠辣,知道她又要有动作了,轻轻的问道“娘,那咱们接下来,还要怎么办。”
覃纤朝着迟宁儿招招手,迟宁儿弯下身来侧耳听着覃纤的话。
覃纤说完后,迟宁儿笑得更明艳了,急促的说道“娘还是你厉害,女儿这就去!”
迟宁儿确实是得好好的喜悦一场。四姨娘犯了滔天大错,竟然敢算计府里的家产,连带着迟帘儿也一同被关了起来,院门都走出不去。如今,迟茹儿也马上就要落马了,到时候这府里的一切荣耀,还不都是她和哥哥的了。
伏低做小这么多年,她早就做够了,覃纤本就是个好争抢的性子,迟宁儿这一点也是完完全全的像了她的娘了。
等她顶了迟茹儿的位置,她就去求爹把迟帘儿放出来,让迟帘儿看看,还有什么资格与她斗,就仗着她长得美艳么。要是皮囊是考量一个人的第一标准,那迟帘儿的去处应是青楼了。
一想到到时候迟帘儿吃鳖的模样,迟宁儿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其实相对于长姐而言,她心里更暗暗相较量的,是她的二姐迟帘儿。大抵是因为她们两个本就是在一个起跑线上的人,身份不高,年龄也更加的相仿。
更为重要的是,就连她也不得不承认,迟帘儿,确实是生得极美了,是一颦一簇,都会惹得人挪不开眼的风情。至少到现在,她还未见过哪个女子能敌迟帘儿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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