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说话间紧盯着赵夫人的脸,慢慢的,他的瞳孔骤然变细,眼白好似墨染一般突然变黑,瞳孔变尖,逐渐变成了一丝桔红色的细线。
“这就是真正的保家仙啊!”我不禁感慨道,不过没想到狐仙里也有这么帅的小伙子,还好带了他过来,不然还真搞不定。
“阿吉,你刚才说,赵夫人有鬼,是什么意思?”
“草草一瞥,看得并不清楚,一切等午夜便见分晓。走吧,人家在等着我们呢。”
我赶忙跟上阿吉的步伐,在赵夫人摇曳摆动的身姿后面进了小区。
赵老板的家是独栋别墅,准确的说,是这片范围内唯一一套独栋,而且四周空出了很大一部分空间用作私家车位,一排边的豪车停在房子旁边,由于老赵身体肥胖,停泊的全是uv和越野车,还有一辆家庭版房车。想想自己连摩托车都买不起,出门还在骑着破电驴,免不得自惭形秽了起来。
“你有什么好羡慕他的,他经历的痛苦,可不是你能承受的。”阿吉又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瞳孔颜色倒变了正常,走过大门和庭院,我们被戴上了二楼的客厅。
赵老板正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默诵佛经,这种场景即便是专业如阿吉,也不由得哑然失笑,试想一个两百斤的大胖子,脖子上手上戴着金链,还捆绑着佛珠、开过光的玉石法器,甚至手里还抓着道教道符,真神仙打架。
“赵老板,放轻松,我带了专业人士过来,今天肯定把事情给你解决了。”我拍了拍自己的背包,里面有我的纹针、彩墨,还有老金临走前带给我的一罐子“脏东西”。
虽然老金一直跟我说这不是厉鬼凶魂,充其量算是个没有自己意识的能量体,但揣在自己包里仍感觉到有点心有余悸。
我们就这样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老赵开始跟我们说他的发家史,说起来这老赵也是个苦命人,刚到广东来的时候在工地上打拼,后来学着给别人放民间借贷,捞了一笔大财,买了货车,拍了地皮,建了工厂,盖了公司。
在他事业最辉煌的时候,结发妻子恰恰出了车祸离开了他,自己玩运输数十年,老婆却死在货车之下,说到伤心处不免得悄悄抹眼泪。
后来商业婚姻,娶了物流公司家的千金,两家公司合并,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直到今天的产业,也算是颇有成就。
老赵虽然经常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但做人十分地道,也守规矩,心中有敬畏,特别是在妻子出车祸之后,他告诉所有出车司机,出发前必须放鞭炮赶走霉运,以求平安。没想到碰上个糊涂的老马,也恰巧出了事。
听到他讲自己的前妻,我看了看他现在的老婆,示意老赵别说了,哪有当着新欢说旧爱的道理。
可这一看,真的把我吓到了,这位赵夫人,仿佛对老赵刚才的真情流露毫无波动,也不吃醋也不吵闹,反而对着我轻咬嘴唇,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撩起自己的轻薄纱裙,露出白皙的大腿,手指对我做挑逗的动作。
这一举动给我吓坏了,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哪经得起这个,心中的火噌的一下就起来了。
这个时候阿吉捏了捏我的小臂,冲我摇了摇头,稍微一颔首,示意我再看看赵夫人,只见她的眼睛竟然没有瞳孔!整个面容惨白,显得十分诡异。
我腾的一下站起来,小腿带翻了放在茶几上的茶壶,随即茶壶落在地上打湿了地毯,赵夫人连忙走过来收拾桌子,待她走近我仔细观察着,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转眼距离午夜时分还有半个多小时,我一看时间差不多了,让老赵在沙发上躺下,准备给他纹阳绣纹身,这幅图叫做赤红马驹,其实完整的图有一大一小两匹马,今天只是纹半幅图的小马驹,赤红鬃马性烈,但也护主,可保运输平安,出行平安。
经过对图鉴两天的研究,我逐渐掌握了阴阳绣的主要技法,其实这些小时候爷爷都教过我,以绘画的形式,落笔即落针。
从马头开始,昂首挺胸,再到马背,宽阔强壮,最后到马蹄,踏蹬有力,二十分钟后雏形已现,只是最重要的是马鬃和马尾的着色,红色镇邪,也恰恰是这幅图的点睛之处。
我打开老金的染料,将老赵的手指刺破,几滴指血滴入罐子,顿时红色渲染了馆子内的染料,罐子里升腾起阵阵黑雾,眨眼睛又平静了下来,突然一阵疾风大作,可是门窗早就关严,哪来的风?
第一次做阴阳绣的我心中难免慌了,心一横,采用泼墨技法,将红色染料扣在了老赵的背上,只见一副英气腾腾的红鬃马驹跃然而现,仿佛迎着着突然出现的大风,奔腾嘶鸣。
“铛,铛”此时刚好午夜已到,钟声响起,房间里的灯骤然关闭!
从玄关处缓缓走来一个红衣身影,赫然就是那位赵夫人!只是披头散发看不清脸,但能看到其面目下逐渐变长的红色绒毛,和嘴巴里逐渐凸起的獠牙。
我抱着背包蜷缩在角落,躲在阿吉的背后,看着这红衣女人一步一步逼近,嘴里喊着“大限将至!大限将至!还我命来!嘻嘻嘻嘻嘻嘻嘻。”
尖锐的笑声刺破黑夜的宁静,我的心快要跳出来一般,眼前逐渐模糊起来,昏迷前仿佛看到阿吉缩小的瞳孔,老赵背后的马驹摇摆着红色的鬃毛发出阵阵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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