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的书房中，欧杨蹲下身体察看许如是的尸体。
将士候在一旁，“属下赶到时他已经断气了！”他有些懊恼，“是属下失职了，如果能早些……”
欧杨抬起手，止住他的话头，“错不在你！”
他站起来，接过扶柳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吩咐道“去查，今日进过许如是书房的都有谁？”
将士不解，问道“君上的意思是……”
“是他杀！”欧杨笃定。
自杀跟他杀到底是有区别的，哪怕做的再像，个别微小的细节也会暴露出来。
明眼看是私兵的事情败露，许如是惶然自杀。瞧的仔细些，便是有人杀人灭口！
“还有，近来出现在城主府的可疑人物也给本君查清楚！”欧杨眯起眼眸，面上闪过一丝危险的神色，“本君倒要看看，是谁赶在本君面前将人解决了！”
欧盛远在王城，自然不会是他的手笔。不过要说和他没有关系，打死欧杨都是不相信的。唯一的解释，欧盛在青州城中还有自己的人。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是程家军精锐的其中之一！所以才能怎么凑巧，在他之前把许如是解决掉！
费劲了心力，结果还是没有揪到欧盛的半点把柄，欧杨说不气恼是假的！
老狐狸该狠的时候也是狠极，为了将自己摘个干净，半点情谊不顾，合作多年的伙伴说放弃就放弃了。
听白毅说，近段时间他还收敛了动作，安安分分的，低调得很。
狡兔有三窟，欧盛恨不得给自己准备上百条退路。真是，半丝错处都不让人抓到！
罢了！
欧杨揉揉眉心，他就不信欧盛能永远这么滴水不漏！
安排好城主府的事宜，欧杨带着人回了别院。
程厉已经处理好南山的叛军，正在茶厅中等他。
看见欧杨，程厉忙放下茶，站起行礼，“末将程厉，参见君上！”
“不必多礼！”欧杨虚扶了他一把，“坐吧！”
程厉依言坐下，注意到欧杨不甚好的脸色，他问“君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欧杨道“许如是死了！”
“这……”程厉愣住，“这么凑巧？”
“谁说不是呢！”欧杨冷冷地勾起嘴角，“本君的皇叔，哪怕身在王城，也能在这些事上插上一手！”
“那，君上打算怎么办？”程厉问。
欧杨低头抿了杯茶，“还能怎么办，找呗！”
程厉皱了皱眉，不太乐观，“怕是不太好找！对方既然敢动手，就一定做过精密的部署！”
欧杨自然也清楚对方不会给他留下什么把柄，所以也没抱什么希望，“没关系！这条线索断了，我们还能找点别的！”
“对了，南山的叛军都解决了吗？”欧杨问。
程厉点点头，“一个都没跑掉！属下审了几名活口，据他们所说，许如承诺了他们天大的好处，他们才会归顺。”
“果然！”利益，才是正道。
欧杨无奈一笑，面上尽是唏嘘。
“这次的任务你们完成得很好，待回到王城，本君会在王殿大摆宴席，犒赏诸位！”
程厉跪下谢恩，“末将谢过君上！”
欧杨上前两步把他扶起，“谢什么，这是你们应得的！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休息去吧！”
“末将告退！”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程厉带上精心准备的礼物去了莫离所在的院落，不想扑了个空。
这么一大早，莫姑娘这是去了哪里？
程厉带着疑惑转道去了欧杨的住处，“君上！”
欧杨看见他有些讶异，“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程厉道“君上，末将听说这次莫姑娘同您一道来的青州城，可方才属下去找，却不见莫姑娘的影子。”
“莫昨天晚上就走了，说要去办些事！”欧杨问“你找她做什么？”
程厉面上一红，支支吾吾的有些不好意思。
欧杨才想起程厉对莫离的心思，他寻思片刻，真心实意地劝解道“程厉，本君劝你一句，歇了对莫的心思吧？”
程厉闻言，原本泛红的脸色霎时苍白一片，“为、为什么？”
欧杨道“莫此人，清冷孤高，非一般人能够把控，你们不太合适！你是本君最器重的人，本君不想让你在同一个地方，屡屡碰壁！”
程厉脑海中闪过先前黄奇说过的话——“那些说不合适的劝你放弃的都是屁话！合不合适自己心里清楚，放弃不放弃有他们什么事儿……”
欧杨见他脸色难看，叹了一口气，“莫并非你的良人！”
程厉藏于袖中的手猛地握住，他霍然抬头，直视欧杨，脸上满是执拗，“君上，末将是真心喜欢莫姑娘！”
“可你们不合适！”
“合适不合适，不试着处一下怎么知道？”程厉情急之下，竟有些忘了尊卑，话语中带了几分不悦，“末将记得，先前君上还说，可以为末将和莫姑娘赐婚！”
欧杨摸摸鼻子，有些尴尬。他哪儿想到能这么巧，偏偏是莫离把人救了！
“本君也说过，得要人家姑娘同意了才会下旨赐婚！”
“那君上怎么知道，莫姑娘一定不会同意属下的追求呢？”程厉反问。
欧杨突然没话说了，他怎么不知道程厉原来这么固执呢！莫离这堵南墙，哪怕程厉撞了个头破血流，都不会软化一分吧！
唉，造孽！
“罢了罢了！”他摆摆手，“本君劝过你了，听与不听在于你！”
“谢军上成全！”程厉垂下眸子，掩去眸中的深意。他又问“那君上可知莫姑娘去了何处？何时回来？”
“不知！”欧杨道“只说有事要办，就离开了。至于还会不会回来，本君也不清楚！她毕竟不是北洲之人，终归是要回归的！”
“末将知道了！无事的话，末将先退下了！”程厉道。
欧杨摆摆手，“去吧！”
程厉走出去一段距离，脚步忽而顿住。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欧杨的住处，眼中闪过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敌意。
扶柳从暗处走出来，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
这个程厉，有些不对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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