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刘继祖就迅速离开了,他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五方联盟的人,因此不想长时间留在这里。他出了库房的门,先摸了摸身上的血迹,好在撒在身上的血不多,大部分都被他提前避开了,再加上为了方便夜间活动,他这套衣服是深色的,夜间根本看不清。
刘继祖放下心来,来到了店铺的后门,后门这时是半开的,估计是那五个外国人进来时打开的,他将脸上的面巾拉了下来收好,趁外面没人经过时,一闪身出了后门来到了大街上。这时已是晚上八点多,在广大的乡村地区,这个时间大家都要上床睡觉了,但在大都市里,丰富的夜生活才刚开始不久。而街道上的商铺大部分也都还开着门,街上的人也很多,刘继祖很快就混到了人流里。
库房里的五个人等刘继祖走了好一会儿才敢行动,林原先走到门口探头看了看,然后去关上了商铺的后院门,回来后立即急匆匆地问道:“青龙使,死了五个总部的人,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冈雄看了看库房里的五具尸体,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怎么办,只能赶紧去通知亚利安和日耳蛮了!”
朴沙怒道:“李少侠刚救了我们,你竟然恩将仇报!”
崔琥也说道:“不错,我们虽然不必报恩,也不用非要去加入那什么狗屁红巾军,但五方联盟这样对我们,我们也没必要去向他们告密吧!”
金浪也说道:“是啊,咱们找个地方把他们的尸体处理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去向那卑鄙联盟报告呢?”
冈雄有些鄙视地看了他们一眼,“谁说要恩将仇报了,我们如果不去报告,这些人一晚上不回去,咱们还走得了吗?你们认为只要把尸体处理了就没事了吗?亚利安和日耳蛮可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这次他们一共带了十个马菲亚和十个阿萨辛,来了咱们这里五个,其余三堂肯定也各派了五个去。这些人能按时复命还好,一旦没有按时回去,立即就会有人找来的。这里可是朝廷的地盘,你们还走得了吗?”
其余几人听了立即冷静了下来,冈雄继续讲道:“拿大周的话说,联盟对咱们不仁,就不要怪咱们不义。我们去报告,就说咱们青龙堂正在开会,讨论商定各个商会出多少兵。这时他们五位突然来到了这里,对咱们的忠心表示了肯定,但突然就有一个蒙面人从外面冲了进来杀了他们五个,然后就逃跑了,我们则立即来向两位大人报告。诸位看,我这么说怎么样?”
其余四人听了都觉着他说的有道理,因为现在整个大周的朝廷都控制在联盟手里,收拾他们简直易如反掌。而且这样说,也没有暴露李传宗的身份,他们就说那人蒙着脸,杀了人就跑了,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也不算恩将仇报,因此四人对这个说法都表示了同意。
接下来他们又商量了一下待会儿去了之后怎么说,然后他们将刘继祖藏身的地方恢复了原样,因为他们不想让对方知道李传宗是藏在他们的库房里发动的偷袭。收拾好了之后,他们又来来回回地在库房里面和外面走了好几遍,还将尸体的位置进行了移动,将所有的脚印痕迹都破坏了,才一起穿着满身是血的衣服,装作仓皇状奔往亚利安和日耳蛮的住处去报信了。
刘继祖则顺着人流从东门离开了繁华热闹的西市,因为他要从京城的东门离京,这里距离京城的东门比较近。他先找了一家卖衣服的店,买了一套素净的文士衫换上,整个人的气质也跟着变了,把店铺的伙计都看呆了,还以为是换了一个人。
刘继祖对这种效果很满意,他到没人的地方找了三块半截砖头,用自己那两套武者服包了起来,沉到了河里,然后才在附近找了一家规模较大的客栈,用他的秀才身份证明住了进去。刘继祖这时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他点了几个硬菜,让伙计直接送进了他的房间里。
饭菜一到,刘继祖立即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肚子里有了吃的垫底,刘继祖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他决定明天一早就离开京城,按照原计划前往山西道,这个地方他一刻都不想留。吃完东西,刘继祖让伙计来收拾了碗筷,并送来了热水。刘继祖洗漱干净正要休息,外面突然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刘继祖立即警觉起来,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不一会儿,有人来敲门,刘继祖问道:“这么晚了,谁啊!”
伙计答道:“客官,有官军来查房,麻烦您配合一下!”
刘继祖心想京城里的排查还挺紧,不知道江湖中人有没有开始排查,如果像在河南道时那样,自己可就麻烦了。他打开了房门,问道:“官军要查什么?”
伙计笑道:“您放心,跟您肯定没关系!官差是在追查昨晚在皇宫作乱的一些逆贼!”
刘继祖点了点头,就一边喝着热水,一边开着门等官差来排查,并将自己的秀才身份证明提前准备了出来。武器一直挂在腰间,包袱也放在了身旁的凳子上,他已一切准备就绪,只要出现异常情况就立即采取行动,杀了官差逃离这家客栈。
虽然刘继祖完全有信心安全逃离这里,那些官差他也根本没放在眼里,但他并不想这样做。因为这里是戒备森严的京城,自己虽然能顺利离开这家客栈,但京城一旦因此戒严,他能不能顺利离开京城可就不好说了。而除了这份秀才身份证明以外,他自己身上现在能用的身份证明已经没有了,这个身份再出事的话,他连进城通关、住店都会成问题了。
不一会儿,官差真的来到了他的房间。刘继祖一见这两个官差的样子就知道不好,因为这两个官差一脸的戾气,那种坏已经由内而外了,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样的人不是好人。这两个人是拿着刀闯进来了,一句话都还没问,眼睛就开始到处看,然后开始翻东西,还用刀到处戳,没发现藏着人之后。两个官差用刀在刘继祖的眼前晃了晃,就开始盘问起来:“你是什么人?从哪儿来的?来京城干什么啊?”
刘继祖知道这两个人表面上是来搜查可疑人员的,实际上却是借着这个机会在敲诈勒索。这种人,这种事在整个大周,包括四王治下的地方,可谓比比皆是,不知道坑害了多少百姓,刘继祖早就见怪不怪了。
他先拿出了自己的秀才证明递了过去,其中一个官差看了,眉头一皱,气焰稍微收敛了一点,问道:“你既然是秀才,为什么带着兵器!这里可是京城,你有凭证携带兵器吗?”
刘继祖解释道:“现在兵慌马乱的,来京城路途遥远,拿着武器是为了防身,至于携带武器的凭证当然有,否则怎么进得了城。”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面令牌,他原本想拿出太尉府的那面令牌,但想到那个令牌可能有问题,于是先将肖开的求贤令拿了出来递给了那个官差。
那个官差将求贤令拿在了手里就是一惊,然后又仔细看了刘继祖一眼,态度立马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充满戾气的脸立即变得谄媚起来,问道:“您既然拿着求贤令,为什么不去肖尚书的求贤馆,怎么住在了这里?”
刘继祖一愣,他那里知道什么求贤馆,给他令牌的军官也没告诉他京城有什么求贤馆,只是要他去礼部尚书的府邸找肖开。刘继祖说道:“我拿到这求贤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京城里有求贤馆,给我令牌的军官也没告诉我这个事!”
那个官差笑道:“这也不怪您,这求贤馆是肖尚书今年初才筹建完成的,您不知道很正常,您只要带着这个牌子去到求贤馆,一文钱都不用花就能住进最好的房间,享受到最好的待遇!”
刘继祖一愣,问道:“这求贤馆在哪里啊?”
那个官差巴结道:“就在朱雀大街上,离这里很近,好找的很,要不要我们哥俩送您过去?”
刘继祖怎么可能让他们送,笑道:“既然好找,我明天自己去就行了,就不麻烦两位了!”
那两个官差听了笑道:“那您好好休息,我们就告退了!”说完就帮刘继祖关上了房门,继续去勒索其他房间的客人了。
刘继祖等他们走了,立即给房门上了栓,心想老子明天就离开京城,再也不来这是非之地了!他没有脱衣服,又和衣躺在了床上将就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刘继祖天不亮就起了床,收拾锻炼,天亮后他方便洗漱了一下,就下楼去吃早餐了,他计划吃完早饭就赶奔京城东门,等门一开,就立即离开京城。
但城门开闭是有时间要求的,以前开城门是很早的,甚至有朝代曾经昼夜不关城门,但那是太平盛世的时候。现在天下大乱,城门天不黑就关了,天亮后守军换防完毕之后,城门才会打开,因此现在开城门的时间很晚,去早了没用。刘继祖要了一箩白吉馍和一大碗豆腐脑,悠悠地吃起了早餐。
但他想的太乐观了,他刚吃了一半馍,昨晚来过的那两个军官就带了一个身着员外服的人找到了他。那两个官差带着那人径直来到刘继祖身前,指着那身着员外服的人对刘继祖说道:“刘公子,这位是求贤馆的执事阮大人。我们哥俩担心您不认识路,于是一早就去通知了阮大人。阮大人立即就亲自来接您了,您赶紧跟我们走吧,求贤馆里的东西比这里可好吃多了!”
那阮执事先是看了看刘继祖的身材样貌,然后又看了看他的衣着打扮,点了点头,客气作揖道:“刘公子,麻烦您出示一下您的求贤令,我看看是哪里派发的牌子,好登记奖励。”
刘继祖心说,这玩意儿管理还挺规范!他这块牌子的来路是正当的,没什么问题,刘继祖并不担心,他大方地将那块求贤令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了这个姓阮的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