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俞品欣脸上真正有了慌乱,当年鲁王之女赵雯雪要害楚寒希结果反被人杀死,死状很是凄惨,鲁王又被塔图鼓动造反,但听说女儿出事之后,他及时抽身而出,最后逃过一劫,但从那之后他恨上了楚寒希,也恨上了自己,为了稳住他,暗中两个人一直都有联系。
这一次,自己被害得身败名裂更被夫家休弃,从梁国公府离开之后,先是神医谷的人联系上自己,然后鲁王又暗中找到了自己,接着两个人就合谋要复仇,首先就是在京城制造出一场大乱,只是没想到失败的万毒丸虽然毒性和传染性都很强,却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楚寒希找出了应对之法,连一点儿大水花都没有引起波动,所以不甘心的鲁王和俞品欣决定合谋第二次计划。
这一次,由她来引开众人的注意力,然后鲁王在暗中行事,他会把其他三颗万毒丸分别秘密送到三个地方,一颗是皇宫,一颗是太后住的祖庙,一颗是梁国公府,这样一来,她和鲁王恨的仇人就都得到了报应,一旦事情成功,鲁王就再联合他暗中勾结的一些势力造反起事。
只是俞品欣怎么也没想到,她没有成功,鲁王也失败了,这次是真的彻底完了,她脸上满是绝望。
“从我知道你派药人进城故意传染毒液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寻常,你已经成了弃子,却还有本事让京城一夜之间谣言四起,如果你的能力这么大,当初就不会被逼嫁进梁国公府,我想京城内还有什么人会帮你?!那人又为什么会帮你?毕竟你身上能利用的也只有所谓的万毒丸,那么能让你甘心合作的只有和你目标一致的人,你们最有可能是有共同的敌人,顺着这条线很快就能查出来幕后策划之人是谁。”楚寒希也没有继续瞒着俞品欣,现在这会儿想必霍维已经出动将鲁王和其余党都抓获了,万毒丸也已经被追回,他们也伤害不到其他人了。
“楚寒希,你真是聪明,我一直拿你当对手,却发现无论是医术还是心机谋略都不如你!”俞品欣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楚寒希几人都听得出她还是不服气。
楚寒希则从来没把俞品欣当成对手过,甚至一开始她对自幼学医的俞品欣还有几分敬佩,毕竟在古代女子学医还是大户人家出身的能真正学有所成的人是少之又少,但俞品欣做到了,甚至她还成为了神医谷医术最高的女子。
可她身为医者却缺乏医德,身为女子却又失了良善,嫉妒、贪欲还有执念让她迷失了自己,最后在深渊无望里越走越深,根本就无法回头了。
“你不是输给了我,你是输给了你自己,你一直认为是别人夺走了属于你的一切,是别人在逼你走一条你不喜欢的路,可你从来没想过,也许有些东西或者有些人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你,你若回头,你身后的路本是可以改变的,可你偏要一条道走到黑,最后便无路可走。”楚寒希觉得一切都是俞品欣自己的选择,她总是抱怨别人,却从来没想过自己错在哪里。
不知是不是楚寒希的这些话让俞品欣有了感触,她的眼睛里闪过片刻的迷茫,然后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温锐和楚寒衣,两个人此时看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都是那么地淡漠、冷厉,似乎从未有把她放在过心上一般,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很悲哀。
从很久很久之前开始,她就把温锐当成她这一生心爱之人,然后把楚寒衣当成她想取而代之的情敌,为此,她费尽了心机,可到头来,无论是温锐还是楚寒衣似乎都从未真正把她放在心上一样,这让她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悲。
“罢了,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只不过我做的事情和俞家无关,希望你们不要牵连到我的家人。”就算俞家对自己也很绝情,俞品欣对他们也满是怨怼,但到最后,她还是不想自己的家人受连累,然后她看向了楚寒希,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这万毒丸是神医谷几百年来才制作研究出来的药丸,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出解药的,就凭你自己一个人吗?”
楚寒希、楚寒衣和温锐他们都没有中毒,俞品欣觉得不是因为她的药丸没成功,因为就算是失败的万毒丸其毒性也会非常大,那些之前受毒液而亡的人尸体散发出来的气味都是有毒的,所以除非是楚寒希已经做出了解药,否则他们不可能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师门规矩,不可说!”楚寒希这次没有给俞品欣解疑答惑,这个问题的答案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或许药石空间和小灵宝就是来克这些剧毒之物的,世上总有些事情是人力暂时无法做到的,而她不过是足够幸运而已。
俞品欣最终被楚寒衣和温锐带走了,从这天之后,楚寒希没有再听到有关俞品欣的任何事情,她只知道从龙安寺回来的第二天,俞家被封,男子充军发配边疆,女子沦为官奴,很多官员因和之前的鲁王暗中勾结也都被按照大周律法严办,至于那位不安分的鲁王,也成了刀下之魂。
不仅如此,韩太妃和梁国公因和这些人暗中也有结党营私之嫌,梁国公府被收回了爵位,韩并人还没有到旗州就被撤职查办,因为他人不在京中,又事发突然,所以他想回京求援也没了机会。
虽然京中接连发生这些事情,但温锐和温泽的婚期并没有改变,腊月初六这天,安国侯府照样是宾朋满座、热闹非凡,而且楚家大宅和安王府都是十里长街红毯铺地,敲锣打鼓甚是喜庆热闹,南平郡主和楚寒衣出嫁各自是一百二十抬的嫁妆,看得京城众人也是咂舌羡慕不已,所有人都觉得温家娶媳妇似乎是在用这样一场极其盛大的婚事来给灰暗沉闷的京城带来喜意。
这一天,最热闹的自然是安国侯府,最高兴的自然是温秉川和齐沅,两个儿子同时娶亲那真是双喜临门,并且就连皇上和皇后也都来了,要亲自给两个人主婚。
楚寒希先是在楚家大宅以娘家人的身份送楚寒衣出嫁,看着楚寒衣被楚寒墨背着送出家门,她的眼睛变得湿润起来,席氏也是在一旁含泪笑着,她们都希望如果楚老三能在现场看到这一幕就好了。
接着,她又以婆家人的身份去迎新娘子进门,而因为有她在,倒是没有多少人故意为难两位新娘子,整个婚礼过程也都十分地和谐喜庆。
看着身穿新郎喜服的温锐和温泽,霍维也有些羡慕之色,不过没人发现罢了,他四处去寻楚寒希的身影,却发现新娘子被送入洞房之后,就不见了她的身影,想来她是在陪自己的姐姐和南平郡主吧。
霍维猜的没错,楚寒希先是找到了楚寒衣,然后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屋里就剩下她两姐妹。
“小妹,你给我的这是什么?”楚寒衣盖着红盖头有些不舒服,但席氏之前嘱咐她一定不能自己扯下来,所以她只能在盖头下打开了药瓶,里面一粒小药丸,闻起来有淡淡的香味。
楚寒希神秘一笑,说道“姐姐,我现在给你的当然是好东西,这药丸具有暖宫助孕养身的超好效果,女人吃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待会儿我给二嫂再送一颗去!”
楚寒衣在盖头下羞涩地笑了一下,虽然孩子的事情她还没想那么远,但是席氏对她说,女人嫁了人就该有个孩子,她也很想有几个与温锐的孩子,至少要有三个,就像她和楚寒希、楚寒墨这样的兄弟姐妹,那样她的孩子也就不会孤单了。
从楚寒衣房间出来之后,楚寒希又去了南平郡主所在的房间,同样也给了她一粒药丸并告知她药丸的效用,南平郡主自是也羞涩地接了下来,或许她和温泽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深,但既然自己现在已经是温泽的妻子,那就要想着为侯府开枝散叶,楚寒希这个女神医出手的东西那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所以南平郡主自然不会拒绝。
看完了两位新娘子,楚寒希又来了齐倩儿的房间,虽然由她在齐倩儿早已经没了性命之忧,但因为伤势过重,她现在还不能下床,好在林婆子和小窗都是心细周到的人,也不会让她觉得烦闷。
房间内,齐倩儿目光出神地半坐在床上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自从这次从龙安寺受伤醒来,她就常常这样陷入沉思之中,有时也会默默流泪。
听到门外林婆子在给楚寒希请安,她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挪挪身子,甚至想要闭上眼睛假装已经睡着了,但还没等她有所动作,楚寒希便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她难为情地瞅了她一眼,想要开口说话,楚寒希笑着走向前,先说道“表姐这两天感觉如何,你先不要动,我给你再把把脉!”
于是,楚寒希走到床前,小窗立即搬来了凳子,楚寒希坐下让齐倩儿伸出手臂,齐倩儿又是羞愧又是不好意思,但还是照做了,好在诊脉的时间很短,不过楚寒希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脸色柔和地看着她说道“比之前好多了,只要再修养一段时间就能下床走一走,到时候我会再让人送来一些药丸,只要按时服用,很快就能痊愈,另外,我这里有一盒去除疤痕印记的药膏,等到表姐的伤口结痂掉落之后就让身边人给你抹上一些,半个月左右肌肤就会和从前一样了。”
“真的吗?”齐倩儿激动地问道,她也是爱美的女孩子,受伤的地方虽然被楚寒希缝的不难看,但到底是一道疤痕,日后无论嫁给谁都会被嫌弃吧,一想到嫁人的事情,齐倩儿又恢复沉默下来,恐怕现在没有男人会再娶她了。
楚寒希看得出齐倩儿此时的纠结,但她只是以亲近的口吻微笑着说道“当然了,你难道忘了我可是女神医!今天是两个哥哥大婚,娘在前院会比较忙,一会儿再过来看你。”
“姑母不用担心我的,我已经没事了,我知道今天侯府会来很多人,只是姑母她性子柔软,平时也不太喜欢热闹,也不怎么爱和那些贵妇小姐们说话,表妹,你一定要让蒲娘多注意些姑母的情况,别让她情绪太激动。”齐倩儿现在言语之间都是对齐沅真心实意的关心,说完这些,她见楚寒希有些怔愣的模样,立即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坏心的,我只是真的很担心姑母,我知道你是大夫,懂得比我多,有你在姑母身边,她一定会好的更快的,对不起!”
此刻见齐倩儿小心翼翼和自己说话的样子,楚寒希对她也改观了很多,而且有林婆子和小窗在她身边日夜给她“洗脑”,齐倩儿现在对齐沅等人的态度也和以前大不一样,之前听信秋红的话,她对齐沅这些亲人都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但现在打心底里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些至亲之人,也想改过自新弥补自己之前的过错和意气用事。
“表姐和我说什么对不起,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是娘最在乎的家人之一!”楚寒希看得出齐倩儿在改变,那她对她的态度自然也跟着会发生转变。
齐倩儿深深地看了一眼楚寒希,然后语气坚定地表示道“我不管你现在信不信我说的话,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知道错了,也很后悔,我这一次死里逃生也想明白很多事情,以前是我的心被迷住了,没有看清谁才是真正对我好真正爱我的人,差一点儿我就万劫不复,也差一点儿就害了那些真正关心我、爱护我的人,我现在不求别的,只要能让我在姑母身边侍奉就行,我愿意一辈子不嫁人!”
“你要是一辈子不嫁人估计不行!”楚寒希立即接口说道。
不过,齐倩儿却有些误会她这句话的意思,以为楚寒希还是不相信自己,打算要把自己送走远离齐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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