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的校道上栽满了一排的梧桐树,时值盛夏,撒在校道上一片的阴影。
两人的模样在一堆青涩的学生中,格外的扎眼,路过的学生们无不都在偷偷的注视着这一对俊男靓女。
乔安笙故地重游,有些兴奋却又有些恍惚。
她看着那些稚嫩的面孔,禁不住的想到自己当初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副满怀着对未来希望的面容。
秦砚琛拉着人走到一个地方以后,停了下来,男人仰头看了看头顶上密盖的梧桐树冠忽而伸手指了一下,声音低沉的开口“你还记得这里吗?”
乔安笙实际上对当时的记忆没有多大的印象了,她扫了这地方一眼,平平无奇。
“不记得了啊,怎么了,这不会是我向你告白的地方吧?”
秦砚琛抬着头,光斑照在他的脸上,一张俊脸被光线勾勒得线条优美而又干净,看过去就像是一副韵味十足的水墨画。
“嗯。”
乔安笙原本只是打趣一下,却不想歪打正着,她又仔仔细细的把这个地方前后左右都看了一眼。
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大学毕业以后,她又离开了秦砚琛,生活上琐事繁多,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她也没有多少的时间拿出来咀嚼回味了。
唯一记得只有两人在一起以后的时光。
只不过,令她震惊的是男人居然会记得如此的清楚。
“你怎么分出来的……这个地方,和其他地方有什么不一样嘛?”
乔安笙左右的遥望,秦砚琛却只是有些神秘的点点头“有。”
简单的吐了一个字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话了,而是牵着乔安笙继续往前走,他没有告诉乔安笙。
在乔安笙离开的那个晚上,秦砚琛曾独自在这里垂坐了一天。
他当时的痛苦难以自制,一度的怨恨起了乔安笙。
现在得知了乔安笙的苦楚以后,他总是禁不住的心疼。
当时乔安笙的出现,如同一束锐不可挡的阳光,强势的劈开了黑暗,来到了他的身边,他此后所做的一切。
都是为了牢牢的抓着这束光。
“秦砚琛,你是不是不开心呀?”
走了几步,乔安笙终于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了男人一嘴。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男人的情绪就有些低落,现在故地重游,乔安笙怕他又想起了从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当初我……”
几乎在秦砚琛一开口的时候,乔安笙就明白了他要说什么。
自己不在病房的那段时间,乔愿应该是说了什么,才会让秦砚琛如此,她忙抬手捂住了秦砚琛的嘴巴“你又要说对不起,是不是?”
秦砚琛的唇被她的小手按住,没有说话,那双漆黑的眼睛望过来的时候,乔安笙深深的叹了口气。
“当年的事情,又并不是你一个人造成的……”
她一双眼睛水光莹润着,像是湖面的水色都被揉碎了,撒了进去
“而且啊,我们不能够站在现在的高度去评判当时的自己,这不公平的,因为如果以当年的阅历和资质,再重来一次,我们都还是会做出同样选择的。”
她凑近了秦砚琛,身上的清香混着风灌入了秦砚琛的鼻尖“所以,我们都不要再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了!”
乔安笙放下捂住他嘴的手,伸出了自己小巧白嫩的小拇指,递到了秦砚琛的面前“答应我,好不好?”
秦砚琛盯着自己面前玉葱一节似的小手指,心也像是被这只小手指挠了一下似的。
男人垂眸,半秒钟以后,他伸出自己的手指,轻轻地勾了上去。
乔安笙勾着他的手指,像模像样的念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最后郑重其事的按在了秦砚琛的大拇指上。
“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们谁也不要提以后的事情了!”
时光在两人之间静静的溜走,当中的挣扎,矛盾、奔波与劳碌、离离合合的仿佛都随着吹过来的风一起吹散了。
就这样让过去都过去吧,毕竟新的日子还需要他们两个人一起走下去。
两人相视一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校路上,身边行人穿过,他们随意的踏出了两条并行的不规则曲线。
目光不曾交叠,彼此间却像是蔓延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如从前。
……
转眼间很快的就是盛夏了,天气开始炎热了起来,蝉鸣也聒噪了起来。
乔安笙合上了自己手上的笔记本,她忙了一上午,终于把眼前如山一般的文件都核对完了。
现在的工作日程也逐渐地上了轨道。
她伸了个懒腰,忙了一上午,滴水未进。嗓子有些冒烟。
端过杯子,却发现杯子里也是干干净净的,一滴水也没有了。
乔安笙只得边揉着酸涩的脖子,边站了起来向茶水间走了过去。
茶水间离她的办公室不远,走了几步就迈了进去,里面还有两位女同事背对着乔安笙在接水。
水声哗哗间,她们也就没有听到乔安笙进来的声音,因此说起话来格外的肆无忌惮
“哎,我给你说,你知道我这次出去逛街,看到谁了吗?”
其中一位身材清瘦的女同事先神神秘秘的对着另一人说道。
另一人则很是漫不经心“谁啊?”
“秦总!”
“秦总怎么了,我们天天在公司里不都是能够见到他吗?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还以为你遇到我们家哥哥了呢……”
听到这话,同事显然不以为然。
而一开始说话的那位女同事,很是激动的摇了摇头,却又不得不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除了秦总!还有一个人!你一定想不到……不止是你,我也没有想到……”
她说着端过了自己的杯子,而对面的同事被她吊足了胃口,满腹狐疑,不住的催促她“谁呀!你倒是快说啊!急死了……”
“是我们新来的的那个经理!叫什么来着!噢!乔安笙……最重要的是,他们还牵着手!牵手!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那一直在听她讲话的同事,显然也是一惊,半晌拖长了自己的声音,难以置信“真的假的啊?怎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