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铭璎长时间呆在边关,之前在宫里住着的时候,也不曾留意过宫里面的事情,自然不知道韶华殿在众人眼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她犹豫片刻,但又不好拒绝,便拱手道“谢王上。”
慕容泽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随后身后还传来一声恭送王上,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禁暗骂道,这些乱七八糟的是谁教她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五年下来,洛铭璎的性子早就被战场上的硝烟磨平了,在军营中,虽然她为主将,但该圆滑时还得圆滑,因为她发现,已经不会有人在后面替她收拾烂摊子了,她必须做到万事周到,不落人口舌。
对于她而言,她的人生只剩最后一件事,就是报仇。
洛铭璎跟着引路的宫女找到阿韶,只见昔日的小丫头已经长得亭亭玉立,愈发得美艳动人,她的眼眸不禁的酸楚起来,望着阿韶忙碌的身影,轻声唤道“阿韶。”
阿韶听到这个声音,手中的帐本登时滑落到地上,她不敢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她怕又是空梦一场,直至洛铭璎再次唤道“阿韶。”
她圆溜溜的眼睛瞬间积满泪水,像痴了般回头望去,待看到洛铭璎一身戎装时,心中的苦痛多了几分,她连忙向洛铭璎跑了过去,扑到洛铭璎的怀中,失声道“小姐,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你知不知道。”
洛铭璎紧紧的拥住阿韶,轻抚她的薄背,愧疚道“我知道,对不起阿韶,我也没办法,我现在回来了,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她温柔的话语渐渐抚平阿韶的情绪。
阿韶窝在洛铭璎的怀中,连连点头,只要她可以和洛铭璎在一起,她便知足了。
夜里,洛铭璎拉着阿韶与她一同住进韶华殿,阿韶对此虽然有些诧异,但由于突然与洛铭璎相逢,满心的喜悦压住了这一丁点的疑问。
俩人在寝殿内嬉笑打闹,恍惚间竟令人觉得一切都回到了六年前,慕容泽从未想过,他堂堂一国之君,竟有一日,会躲在房门口偷看两个小丫头。
想到着不免自嘲的笑了笑,他终是不愿打扰她难得的好心情,只得在远处望着她。
洛铭璎笑着笑着,忽然想到些什么,神情忽然暗淡下来,她拉着阿韶坐下,严肃问道“阿韶,这些年你可曾听到过萧衍的消息。”她远赴边关,应对战事都自顾不暇,没时间了解其他的事情,但是萧衍的事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门外的慕容泽听此,心不免沉了几沉,她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只有萧衍。
说到萧衍,阿韶眼睛一酸,哀声道“小姐,我告诉你了你可别冲动。”
洛铭璎眸光一顿,继而点点头,现如今,还有什么事是她承受不住的。
阿韶叹了口气,继而说道“当年萧公子不仅为了小姐撤军,还拦住了十万大军,周皇得知后,雷霆大怒,将萧公子关押起来,至今未被放出来。”
阿韶想到这些,面上也不免感慨万千,想当初誉满天下的萧家和洛家,现如今竟到了这副田地。
洛铭璎的眸光冷了几分,现如今能救萧衍的唯一方法就是,尽快对大周出兵,以狗皇帝的性子,他不杀萧衍,怕是大周已无良将,大周一旦没有良将,势必会将萧衍放出来。
慕容泽在门外听着,忽然觉得心口生出莫名的沉闷,怕是再听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把洛铭璎的心挖出来看看,看看到底有没有他的存在。
正当他起步欲走时,便听到门内一声惊呼,“小姐~”
慕容泽连忙踏入房内,见洛铭璎一双美目登时红的像似要滴血一般,她痛苦的卷缩在地上,口中不停的说道“阿韶,你,你快走,把门关上。”她痛苦的呻吟一声,不禁的刺痛慕容泽的心。
慕容泽来不及多想,连忙将她拦腰抱起,洛铭璎恍惚见看清了男子的容貌,用仅剩的理智喝斥道“别管我快走~”
慕容泽将她放在软榻上,看着她痛苦的神情可他却毫无办法,他手足无措的望着洛铭璎,迫使自己赶紧镇定下来,对着阿韶喊道“赶紧去传太医,把所有太医都传来。”
阿韶如大梦惊醒,愣了愣,赶紧往韶华殿的西殿跑去。
慕容泽见洛铭璎用手狠狠的掐着自己,不停的在软榻上翻滚着,像似不敢靠近他一般,一个劲的往里面爬,软榻上的真丝锦被被她的十指攒破。
他眸光中的疼惜像似要溢出来一般,再也顾不得别的,连忙将她揽入怀中,望着她温声道“阿璎没事的,太医马上来了,你再忍忍。”
怀中的人不知为何,忽然平静下来,慕容泽眸光一喜,刚要开口,便感觉心口一阵刺痛。
他一脸诧异的望着洛铭璎已经伸向自己心间的手,只见她骨节森巴,锋利的指尖狠狠的插入他的胸口,隐隐还能听见皮肉绽开的声音。
他强忍着疼痛,咽下喉间涌出的血腥,抬起头望着一脸漠然的洛铭璎,柔声道“阿璎,你怎么了,你说话。”他明显的感觉到,只要身前的女子再使点劲儿,她的手便会穿过他的胸骨,直取他心脏,他可以出手,甚至一掌劈断她的手,可是他不愿相信,洛铭璎会想杀他。
眼前的人像似受到刺激了,她紧绷着的手臂开始微微颤抖,像是在与这副躯体做抗争,眼角被似有似无的泪水染湿。
慕容泽见此,连忙再次唤道“阿璎,阿璎你清醒点。”
从西殿赶来的霍山形见此场面,愕然一惊,连忙一针插入洛铭璎的后脖颈,从而洛铭璎就像似被抽干了气血般晕了过去,慕容泽连忙将洛铭璎安顿好,望着眼前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的男子,沉声道“阁下是?”
霍山行笑了笑,眼下慕容泽认不出他来也正常,五年了,当初他死里逃生,后来云游四方,不仅面容上变了,性子也变了不少,如今倒是愈发的风流潇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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