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莺,今日的曲子可让你满意啊!”
胧月含笑,本就长着张绝世的脸,加上那双似喜非喜,淡然脱俗的眼神,看上去更加的冷艳动人,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毫无联系。
她缓缓向洛铭樱走去。
洛铭璎闻声望去,见胧月,便笑道。
“你可是栖月的台柱子,有我说话的份吗?倘若我说句不好,楼下那些爱慕你的男子,不把我吃了。”
她说完便把桌子旁的椅子往外拉了点,“坐吧!”。
她和胧月是四个月前相识的,那日,她和阿韶在汐湖游玩,听见有人在弹琵琶。
闻声赶去,见一名长得极美的女子,身着白纱罗裙,手抱琵琶在弹塞上曲。
琴音虽妙,但却极其的凄凉,洛铭樱在那静静的听着。
一曲弹完,洛铭樱感觉几处旋律有错,平常人是会忽略掉的,但一向爱瞎操心的她偏要上去指正。
胧月觉得她无事生非,便毫无要理她的意思,直接起身离开。
洛铭璎觉得自己遭受到天大的羞辱,便气呼呼的把琵琶抢了过去,心里暗想。
“让本小姐来告诉你琵琶是怎么玩的。”
她保留了原来的旋律,改变琴声原本的节奏,使得凄清的琴音中有了些生机。
令胧月刮目相看,之后又在栖月歌舞坊相遇,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胧月坐下,含笑道“都是虚名罢了。”
“哦,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远房大表哥,姓柳,名,名大壮。”
洛铭璎看了一眼萧衍。
只见萧衍合上那惊讶微张着的嘴,心想“柳大壮,行,行吧!你开心就好。”
“柳,柳公子,幸会。”
胧月微微点了一下头说道。
萧衍尴尬了笑了笑,同样点头示意。
“幸会。”
“小,阿莺,你爹回来了,正在找你呢!”
阿韶向洛铭璎跑去。见胧月在,便立马改了口。
洛铭璎猛地站了起来。
“什么,我爹回来了,他不是……哎呀!胧月,这舞我是看不了啦,下次再约,我得回去了,快,快走。”
洛铭璎一把拉起萧衍往外跑。
“我爹回来多久了。”
洛铭璎边跑着,边问同在跑着的阿韶。
“快一个时辰了,我发现将军回来后就立马跑过来了,估计,估计将军现在正在找你呢!”阿韶喘着气。
萧衍一把抓住前面两个跑的如风一般的女子。
“你干嘛呢!”洛铭璎不解地问。
萧衍叹了口气说“有我在,不用怕,就说是我想找你叙叙旧,师父不会责怪你的。再者,就算师父责怪你,你就赖在我头上,这样师父也没理由说你了。”
洛铭樱不由得感叹我们这大周第一才子的智商和解决事情的能力,真棒。
“是啊!瞧我这脑子,在想什么呢!”
萧衍笑了笑,突然又发现不对劲。
“师父虽严厉,但也不会过多的干预你的生活,为何这次,你这么害怕会被师父知道你出来了啊!”
听到这里,洛铭璎瞬间丧着张脸。
“你是不知道,我爹最近不知是吃错药还是怎么的,天天把我关在家中学女红,一关就是一天,也不让我出门。上次我偷偷跑了出去,他还把大府的门给关了,害我在大街上走了一宿,这次倒好,都把我关在家里七天了。”
萧衍心疼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
“你自小学东西不是挺快的吗?按理来说,十天便可学完,怎会被关在家里这么久。”
听到这儿,阿韶突然想起那个,被洛铭樱绣成了野鸡的凤凰,没忍住笑出了声。
“坏阿韶,不许笑。快走吧!别问那么多了。”
洛铭璎气呼呼的加快了步伐。
萧衍和阿韶互相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知道洛铭璎一直心情不好的原因是这个,他一直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爹,您怎么突然回来了呢!也不提前吱个声儿,好歹也让璎儿准备准备,给您做一些吃食。您看现在都这么晚了,膳房的厨子们都睡了。”
洛铭璎到家便看到洛蔚身披盔甲,手持青龙乾,皱着眉头在大殿内来回踱步。
立马跑到洛蔚的身边,拉着洛蔚的胳膊撒娇的说道。
“给我准备吃的,怕是没有那么好的福气啊!每次不声不响的跑出去,若被哪个臭小子拐跑了,我找都不知道上哪找。”
洛蔚满脸无奈训斥着洛铭璎。
“如果我是被门口那个臭小子拐跑了呢!”
洛铭璎坏笑着指着萧衍。
洛蔚顺着洛铭璎指着的方向,看到萧衍,瞬间眉笑眼开的。
她已经习惯了他爹看到萧衍的反应。
“衍儿回来了,哈哈哈,看来以后,可有人帮我盯着你这个小猢狲了。”
洛蔚看着眼前已经颇有男人本色的少年。
“师父。”萧衍看着洛蔚,不禁的眼睛一酸。
“爹,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房了。”
洛铭璎见洛蔚的注意力都放到萧衍身上了,连忙拉着阿韶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哎,你看看她,整天只知道瞎胡闹。”
洛蔚望着洛铭璎的背影无奈的说道。
萧衍笑了笑,“她还小,还是孩子心性,师父不要和她计较。”
“都是你把她给惯坏了,哈哈哈,别站着了,到书房来吧!许久未见,咱俩也得好好唠唠,哈哈。”
“也好,徒儿有些事情挺困惑的,想请教师父。”
洛蔚到书房后,就一直在那捯饬来捯饬去,萧衍也就一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想帮忙又插不上手。
终于,洛蔚在书架底下找到了一个红漆木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套翡翠松柏长青的茶具。
他将盒子放在书案上,对萧衍说。
“平日我也不喝茶,你也瞧见了,放在这也是积灰,你带回去用吧!”
“这怎么可以,徒儿两年未能回来尽孝,本就愧对于师父的栽培,怎可收师父如此贵重的东西。”
其实,按理来说,洛蔚不会成为萧衍的师父。
但在萧衍五岁时,被父亲萧奕华送到洛蔚的身边,因为萧奕华是文官,不懂军营和战场上的事情,想让萧衍跟着洛蔚习武。
最初,萧衍称洛蔚为将军,后来洛铭璎会走路了,也跟着父亲往军营跑,民间就有传闻说,洛府和萧府定了娃娃亲。
萧奕华为了大局,直接对外宣称,萧衍是洛蔚的徒弟。
“怎就不可以了,不过你小子也算识货,这套茶盏是御赐的。本来想着等你回来就给你,结果你小子一走就是两年,行了,别婆婆妈妈的啊!给你你就拿着。”
洛蔚说完才想着要把一身的盔甲给脱了。
萧衍见洛蔚脱盔甲有些吃力,立马上前帮忙,犹豫了一下。
“那徒儿多谢师父了。”
“对了,师父,有件事儿,徒儿想和您商量商量。”
“啥事儿。”
洛蔚思虑片刻,仿佛已经猜到了三分。
“徒儿刚到淮南时,发现淮南虽繁盛,但流民众多,大多数都是从与沇国的边界过来的。边界常年发生灾害,淮南又与沇国相邻,因此没法判断流民到底是我国的还是沇国,加上官员怠政,官商合流,淮南贫富差距过大。虽然这两年,改善了一些,但只能说是皮毛。”
洛蔚脱下盔甲后坐到了椅子上,语重心长地对萧衍说。
“衍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何况圣上派你过去只是想让你见见世面,并没有给你什么权力,你能做到如此,已经不错了。”
“徒儿自知能力有限,就是有些觉得愧对于大周的百姓罢了。”
“还有,当地的商人货物布满全国,但是有很多商户在把货物运往京城时都会把货物分开,从不同的路运往京城,很难追踪的到货物运输的路线,我派去追踪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跟丢了,要么不知所踪。”
“你是怀疑,他们在暗地里往京城送东西。或者说他们有人勾结朝廷官员。”
洛蔚环顾四周,压低了声。
萧衍点了点头,说道。
“而且这个人的势力不简单。”
“萧相怎么看这事。”
洛蔚擦拭着放在兵器架上的青龙乾。
“我爹让我不要声张。”
洛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嗯!这事先听你爹的。过段时间我让淮南老家那边的人查查这事。行了,明日你还得上朝面圣,又是一场硬仗,快回去歇息吧!”
“那徒儿告辞。”
“嗯,路上小心。”
洛蔚望着萧衍离去的背影一时失了神。
不知怎的,他心中总是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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