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好管家公司工作服的人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个包裹。
“我就是,东西放这吧。谢谢,下雪送货不易,幸苦了。”季星寒指指床头柜,客气的点头致谢。小妹惊愕的看着季星寒,她中听了??刚才这大少爷说了啥?谢谢?
“我知道我很帅,但你也不用一副生吞活剥的表情吧。”看小白兔一脸活见鬼的表情盯着自己,季星寒挑挑眉,一脸的小生怕怕“来,挑一个。”
“什么?”狐疑的上前,打开一个盒子,是手机,新的,但不是卖肾机。两千块钱左右。另一个盒子也是,同款不同色。
“圣诞礼物。喜欢吗?”
小妹看了两眼便盖上了盒子“我自己可以买。”她现在有工资,虽说考级用完了,但还可以再挣,她不想做个什么都是男人花钱的很物质的女人。
“这是我自己的钱,洗澡卖用品,捧范大妈辛辛苦苦挣来的,第一笔孝敬老婆的有钱花,意义非凡,不可以不收哦。你要是不收,我就把苹果吐出来还你。”一脸得意的挑了一款浅色的塞到小妹手里。
“……呸!真恶心。”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将手机搁在边上。这算是交往以来第一件真正意义上的礼物。也是季星寒第一次用自己亲手挣来的钱买给她的。
季星寒将自己的板砖递上“帮我装一下。”
看着手里这款市面上依旧卖的很疯的卖肾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季星寒,默默的将卡换上,再递回去。骨节分明的大掌抓着伸过来的小手,稍稍用力一拉,小妹一个不稳扑倒了男人的怀里。
强劲有力的心跳带着稍稍嫌快的节奏在耳畔响起,一有着毛刺感的吻落在了额头上,没等回过神,钳着手腕的大掌已经松开,咚咚咚的心跳声也不见了。
“早点回去,注意安全。到了店里报个平安,想我随时call我。”痞痞的抛了一个飞吻,右手在颊边比着打电话的姿势。
“哦哦。”傻愣愣的小妹拿着手机惊疑的一步三回头。
直到出了医院的大门,飞扬的雪花飘在脸上带着一丝化水的冰凉才猛然惊醒。星寒哥变了!
虽然痞气犹在但目中无人的嚣张气焰已经淡化,取而代之的则是尚有些生疏的谦逊有礼。抬头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唇角弯弯,这个改变很好不是吗?
小妹走后,季星寒侧头看着窗外良久,这场雪便是季家争权夺利的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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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家老宅
欧式古堡风格的别墅,主宅的西侧光影阑珊,文艺复兴时期的装修风格显示着主人的附庸风雅,四面的墙上零星的挂着辨不出真迹还是赝品的名画。复古的雕花壁炉里燃着几根无烟的果木,不时的发出噼啪的轻微爆裂声,驱散寒气的同时也使室内带着淡淡的果香。
身着浅色居家服的洛枫姿态慵懒的半倚着沙发,面朝壁炉,一手撑着额头,一手端着红酒,修长的手指捏着高脚杯,轻轻的转动手腕,黑瞳透过杯壁阴鸷的看着壁炉里跳动的火光,
忽明忽暗的火光衬得一张俊脸越发的阴沉。
噹!噹!噹浑厚悠远且有些惊悚的挂钟声倏地响起,洛枫微微抬头,整12点!
“咔擦。”开门声响声,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伴着不轻不重的酒气以及一阵寒凉轻易驱散了室内的果香。
“吆,你还没睡呐?”洛淼看着沙发上的背影有些惊讶,迈着微微打晃的步伐朝着壁炉走来。
“这鬼天气,真特么冻死了,还是你舒服,喝着红酒烤着火,托我的福,你的人生已经到达巅峰了。”脱了大衣,重重的跌坐在沙发上。将不太清醒的脑袋仰着依靠在沙发靠背上。
“维也纳的红酒好喝吗?”洛枫晃着红酒的手腕不停,目光一直看着壁炉里的火没有移动半分,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比你手上的差点,你这是老爷子珍藏的,我们认祖归宗那天给的。没有可比性你派人跟踪我?!”后知后觉的洛淼,微微坐正了身体,看着风轻云淡的洛枫,双眼危险的眯起。
“跟踪?你太抬举你自己了。作为洛氏的二公子,一举一动自然有人盯着你。”起身绕至沙发背侧,一手插进裤带,一手端着酒杯,闲适的靠在沙发上,黑瞳看着落地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屋外的植被已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时而有承受不住积雪重量的枝条被压趴,扑簌簌的抖落下来,顿时树下的积雪又堆高一层。
“为博美人一笑,你一掷千金,连夜空运回一条狗。s城,高调出行,亲手为美人推轮椅,殷勤至极。朋友圈、微博但凡能炫耀的地方都大张旗鼓。有道是美人在侧,耳鬓厮磨好不快活。”
“一个小小的生日,小题大做的为其庆生,夜店包场,广邀狐朋狗友彻夜买醉,今天也是,维也纳餐厅包场,二人烛光晚餐,真是浪漫至极。”
“如果不知道这个美人是谁的话,我倒是颇有吾家劣童终于长大成人的感慨。奈何只是一个自掘坟墓尤不知的蠢货而已!”话落,洛枫手中的红酒直直的朝着洋洋得意的洛淼泼去。
纵使有壁炉取暖,但骨子里的寒凉还是让洛淼哇的一声跳了起来。
“你干什么!?脑子有病的?”忙不迭的用手将脸上和脖子里的酒抹掉。怒气冲冲的骂道。
“我看有病的是你!还病得不轻!”啪的一声一张三流小报狠狠的拍在洛淼的脸上。
“你有什么资格说什么东西!”将脸上的报纸扯下来,正准备发飙,却看到一张眼熟的图片。
酒吧门口,醉态横生的菲诗娇笑着,一条玉臂揽着他的脖子,另一只做着猫眼的纤纤玉手正划过他的脸颊,而他则大剌剌的揽着菲诗的腰身,一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模样。
“嗤!我还以为什么大事惹得你大发雷霆呢!她是我亲姐又不是你亲姐,我都能下得了手,你心疼个什么劲?”起身一摇三晃的将报纸扔进壁炉,瞬间升腾的火焰带着淡淡的蓝。而口中的话却是惊世骇俗的很。
“我警告你,这个女人,碰不得。”洛枫搁下杯子,冷冷的看着和自己一摸一样的脸。
“哦~如果我偏要碰呢?”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显然没将洛枫的话放在心上。
“一、她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姐,如果你想红过了头背上姐弟的名头,激怒洛震庭或是洛夫人的话,那你随意!二、这个女人不是你能对付的。上流社会的交际名花,洛氏能有今天,大半的功劳都是她的,你吃过的苦还少吗?”淡淡的语气,警告意味十足。
这白痴典型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第一回合交锋探底就被这女人整的哭爹喊娘的事显然是早已抛在脑后了。
“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不受父亲宠爱的棋子。姐弟?nonono,我只不过想要的是她手里的那点股份。只要股份能到手,还在乎这个血缘关系吗?”十分不赞同洛枫的话,洛淼竖起食指摇了摇。
“她现在四面楚歌,犹如过街老鼠。那些个被她打压过的名门太太们都闻风而动,伺机报复。就连充门面的保时捷也被砸的稀烂,不要说买新的,就是修理费也是捉襟见肘。年终分红还有一段时间,啧啧啧,你是没瞧见那惨样。”洛淼拿起洛枫的空酒杯给自己斟了一杯。
“我作为一个二十四孝的好弟弟,在这时候必须站出来维护我的好姐姐,落井下石者多,雪中送炭者少,甜头给足了,她难道不该痛哭流涕的跪下来给我舔鞋?”
“一方面拉拢了人心,另一方也让父亲看看我们是怎么相亲相爱的。即得了美人又博了父亲的好感,何乐而不为?哈哈哈哈。”一口将酒灌了干净,洛淼陷在自己的臆想里癫狂大笑。
“你认为洛夫人培养了二十年的人是草包?你以为洛震庭会因为这个而对你多一些宠爱?夸你兄友弟恭、姐弟和睦?”
“你怎知父亲不会?”
“哼!”洛枫嗤笑,这人不愧是吃了堕胎药产下的低能儿!
“洛震庭风流成性,已近病态。这些年若不是洛夫人手段了得,怕是早已儿孙满堂,而洛震庭风流的资本无非是洛氏百货,只要洛氏在一天,那些狂蜂浪蝶便会蜂拥而至,便会为洛震庭那变态的征服名册上添砖加瓦。”
“但是!如果洛氏百货开始入不敷出!洛震庭没有资本维持自己的变态癖好。你认为你这点微不足道的宠爱能抵得住洛震庭的雷霆之怒?一旦大厦将倾,能力挽狂澜的才是洛震庭心头最宠爱的,你认为就凭你能扭转乾坤?”
“难不成她能?”洛淼轻蔑的笑笑,就凭这女人现在如丧家之犬一样人人喊打的境地?
“是!”狠狠的一盆冷水泼向洛淼,洛枫瞥了一眼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将视线转向外面依旧纷扬的大雪。
“只要她是洛菲诗,只要这副倾国倾城的皮囊还在,凭借她心狠手辣的手腕,洛氏就能东山再起!男人不怕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人,就怕美貌、智慧和无心三者皆有的妖精。”
“凭你?保不齐哪天被吃的连渣都不剩。”摇摇头,他么当初真是瞎了眼留了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
“美貌?”洛淼摸着下巴,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等哪天爷玩腻了,毁了就是。”
“这个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最难消受美人恩,你以为你的龌蹉心思她不知道?混迹商场几十年的老手都能在她手里栽跟头,更不要说你这乳臭未乾的小子。”
“呵,风正浩!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我把我哥的脸给了你,你就以为你是我哥了?你只不过是我养的一条贪图富贵的狗而已。”洛淼晃到洛枫的面前,用手拍拍洛枫的脸,轻蔑的说道。
“你既然说她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么,你呢?我要你做什么?别给脸不要脸!坐好你的位置,想办法把父亲的股份弄到手才是真的,洛菲诗?一个女流之辈,被你们吹嘘的神乎其神,我倒要看看她能掀起多大的浪?!”
洛淼捞起沙发上的大衣,担在臂弯,拉开通往房间的门“风正浩,我喜欢听话的狗。没事以后别杵在客厅碍我的眼。”
嘭的一声门被甩上,脚步声渐行渐远。洛枫,应该是风正浩倚靠着沙发半响,摸摸自己的脸皮,慢条斯理的从裤兜里掏出烟,点燃,烟雾袅袅直上。阴鸷的黑瞳微微闪着嗜血的光芒。
狗?谁是狗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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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汽蕴蕰的浴室,满地的断枝碎叶及细碎的残红,圆形的浴缸里铺满了娇艳如火的玫瑰花瓣,阵阵香味随着热气的熏蒸溢散开来。纤纤素手狠戾的捞起一把,姿态优雅的沿着自己雪白的藕臂一路擦拭而下,手掌过处肌肤上红痕立显,花瓣已然成了花泥。
凤眼没有丝毫暖意的看着手臂上的红痕,轻抬胳膊嗅闻,柳眉轻拧,似乎还嫌不够,抬手将整瓶的精油倒在了浴缸之中。浴室里顿时充满了浓到呛人的玫瑰香味。
浴缸中的人,将双臂担在缸沿上,头微微后仰,闭着眼,憋气,静静的享受着这种只要一呼吸就会将人的心肝肺都要咳出来的感觉。
一分钟,两分钟,柳眉拧紧,粉面憋的通红,突然凤目睁开,胸脯剧烈的起伏,大量浓郁的玫瑰香味冲进鼻腔,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惊天动地的响起。
等到习惯这种味道,心口处已经疼到连喘息都是一种折磨。
“呵。”菲诗长舒一口气,撩了一把水泼在脸上,嫩白的手盖住眼睛。许久没有和男人过招了,现在竟连勾肩搭背这种程度的触碰都忍受不了吗?
手指划过胸口感受着一抽一抽的疼。这种濒临死亡的地狱体验是多久之前的了?
一年!从她爱上费明珏的那刻开始,她的世界有了色彩,不再满是各种臭男人的味道,她记住了非洲菊的香味,记住了宠物香波的香味也记住了宠物特有的体味。
这一年她收了自己的高跟鞋,收了自己昂贵的套装,卸下了令上流社会名媛贵妇们恨之入骨的狐狸精妆容。在这个阶层沉寂下去。
只可惜,她的世界注定没有阳光。看着浴缸边上的三流小报,凤目闪过一丝冷意。
洛淼……呵,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又何止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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