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点点头,自信满满的进了赛场。
“让一下,让一下。”有些嚣张的大嗓门突兀的响起,众人不由的朝着源头看去,一西装笔挺的奶油小生推着一个轮椅正穿过赛场的门。
轮椅上的女孩,足以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只是一只脚翘着,没穿鞋也能看出脚受伤了,脚踝连着整个脚都肿的老大。
菲诗?!费明珏惊愕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人,大步上前。
“你怎么来了?”
“你谁啊?我姐认识你吗?”推车的人赫然是洛淼。
“淼淼,他是费明珏,我的老师。”菲诗举手打断了洛淼的话。
“哦~~就是那个校长啊。果然黑的跟炭一样,包公在世?”洛淼毫不客气的对着费明珏的肤色大放厥词。
“你来,怎么没有和我说一声?”连个正眼都没给洛淼,只抓着菲诗问。
“昨晚临时决定的,所以没来得及和你说。”菲诗笑的温婉,晃了赛场不少人的眼,纷纷低语这是谁?
“你的脚不能支撑你站那么久,更何况海神我没有带来。”
“淼淼的朋友也是开犬舍的,给我找了一只。”指指身后的秦叔,费明珏这才发现秦叔手上也拎着一个航空箱。
“可是你的脚”
“不碍事。开始了,我先进去了。”菲诗对着洛淼招手,洛淼将人推进了赛场,殷勤的不像是姐弟倒像是追求者。
“一条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季星寒嗤笑一声。
费明珏倏地捏紧了拳头“季少!注意你的措辞。”
“我有说错么?这双生子和她水火不容,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就事论事的话语,听得费明珏心在滴血。
“姐弟亲近很正常!”
季星寒耸耸肩,他对这女人的事没兴趣。管她姐弟也好,人尽可夫也罢,只要别惹到他头上,他都是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转回视线看着忙碌的小白兔,季星寒不由得弯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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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南啊,你今天值夜班是吗?”莫荷看着晨跑刚回来儿子,问道。
“是,有事?”拿了毛巾擦把脸,长舒一口气缓解缺氧的感觉。一身运动装,发型也是放下来的,额头微微沁着汗珠,比起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的模样年轻了好几岁。
“妈想去看看那套家具怎么说了,都这么长时间了,那边怎么也不给个回信啊?这都要过年了,再拖下去,工厂就要截单了。”将早饭端出来,有些不解的说着。
放毛巾的手一顿,舌尖抵了抵腮帮,林尔南转身坐下喝粥“行,一会陪你去看看。”
来到叶氏旗下的展厅,大堂经理杨云正好在巡场,见是问纯白花嫁的母子两,顿时觉得头有点大,这套花嫁老总明确说过不做,这怎么搞?来者是客,只能硬着头皮上,整整衣服,露出标准的待客笑容。
“您好,莫女士、林先生,今天来想给家里添置怎样的家具?北欧风格还是中式?我们这新出的套装,款式大方、配色典雅,有没有兴趣看一看?”
“小杨啊,上次我让你问的那个花嫁怎么说了?我就中意那套。”莫荷拉着小杨的手,笑眯眯的说道。
“莫阿姨,不是我们不接您这生意,实在是第一没图纸,第二那是季先生明令禁止不给做的。”小杨反握着莫荷的手,无奈的连称呼都改了。
“花嫁、花嫁,花的嫁衣嘛,寓意这么好的家具应该是季先生准备送给自己最重视的人的,所以这套家具我想是不可能出世的。”小杨真的很无奈,花嫁啊!这应该是老总当初准备送给自己爱人的,但这套家具没出,那就肯定是有了波折。奈何这位莫女士执着的很,怎么劝都听不见去。
“最重视的人?”莫荷喃喃自语,念叨着这句话,松开了小杨的手,眼神有些放空。
“云薄最重视的人就是我啊。”双手一摊,莫荷一脸不解。
“妈!”察觉到不对劲的林尔南,赶紧扶着莫荷“妈,来,先坐会。”让莫荷扶至椅子上坐好。转头朝着小杨
“麻烦倒杯水,谢谢。”
“小李,快!”小杨赶紧挥手让人去倒水,艾玛,别吓她。不会是这女士有什么隐疾受不得刺激吧?
“林先生,这?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看着失神的莫荷,林尔南不停的顺着气。
“水来了!”小李端着水急冲冲的赶来,因为走得急,水还撒了一些出来。
“妈,喝点水。”将纸杯放在莫荷的掌心。莫荷两手端着纸杯,怔怔的看着有些晃动的水面。
小杨大气不敢出,只求这两人喝完水,看在身体不适的份上赶紧走。
“杨经理,能否帮我约下季先生?”林尔南摸着莫荷的手,看着小杨要求到。
“林先生,这不是我不答应,而是季先生身体状况不允许。熟悉季先生的人都知道季先生有哮喘,这种天气会诱发疾病的发作,若是季先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小杨赔笑。
每天要求见老总的人多了,砍不到满意的价格要见老总,小李没倒水要见老总,看家具看到中午不管饭也要见老总芝麻绿豆大的事都要见老总。
林尔南扯开一丝笑意定定的看着小杨,看的小杨毛骨悚然,片刻低头,掏出烟,取了一根衔在薄厚适中的唇间,打了火。
“林先生,这里禁”
“这套花嫁的主人就是我母亲!”燃了烟,抽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恍如一道惊雷,炸的小杨里嫩外焦。这是什么情况?老情人?初恋?带着儿子来找昔日的相好?这人不会是老总的私生子吧?
“现在可以约了吗?”看着杨云宛如调色盘般不停变换的脸嗤笑一声。
“请稍等。”恭敬的行了个礼招呼小李上茶,妈耶!不会这么劲爆吧?正准备去办公室打电话。刚转身两步,身上电话响了,是工厂那边的。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冲着林尔南抱歉的点点头。
“喂,王师傅,怎么了?”上一秒还是笑脸的小杨,下一秒大惊失色“什么!”似乎察觉自己声音太大,小杨连忙看了下四周,见没人注意自己,又压低了嗓音。
“好好好,我知道了。”匆忙挂了电话,一脸抱歉的对着林尔南“林先生,很抱歉,季总今天在工厂有事。我们展厅也有突发情况要处理,您的预约我会在闲暇时给您安排,如果季先生应约,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您。”
林尔南微微蹙眉,方才小杨接电话时的慌张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莫非是季云薄哮喘发病了?略一思索就推翻了,哮喘发作不会连带展厅大白天的关门,应该是工厂那边出了问题。
点点头,扶起莫荷“妈,我们走吧。”
失神的莫荷点点头,步履蹒跚的随着林尔南出了展厅。其余的客人也都被小杨给礼貌的请了出来。众人虽然有些扫兴但也能理解。
“小李,把所有人都叫来,休息的也叫来加班,快!”杨云一边关门,一边吩咐。
“杨姐,什么事这么着急?!”小李边打电话边问。
“仓库出现白蚁了。展厅要全面检查并喷洒杀虫剂。”咚,大门被关上,只留下这一句,隐隐约约听得并不真切。
“南儿,白蚁?怎么会?”莫荷有些哆嗦,慌慌张张的拉着林尔南。
“我们先回去吧。改天再来吧。刚才杨经理不是说了会给我们约的吗?安心在家等着就是。”
“不不不!我要去加工厂,你爸有哮喘,不能受刺激。快送我过去。”莫荷摆摆手,着急忙慌的就要上车,偏偏鞋跟高,裙子窄,跨了两下没跨上车。还差点摔倒。
“妈!”林尔南赶紧扶着人,眉头拧的死紧“季云薄的工厂有工人的,你去了也无济于事。”
“你还是你爸的儿子吗?出了这么大事,你不在你爸跟前尽孝还说这样的话,你不怕被人耻笑?”莫荷气冲冲甩开儿子的手,走到马路边,准备拦车。
林尔南烦躁的撩了一把头发,谁他么知道他是季云薄的儿子??就算是,也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看着越来越往路中间的莫荷,摇摇头,一把拉回来“我送你去,你知道地址吗?”
“有有有,洛大小姐告诉我的。”莫荷喜滋滋的掏出手机,将存在备忘录的地址给翻出来。
驱车半个小时,来到厂区,看大门的都不在,只有后面隐隐传来的吵杂声,林尔南蹙眉,闹得很严重?扶着莫荷朝着吵杂声的方向走去。
“蚁巢找到没?”带着口罩的季云薄站在仓库前,眉头紧锁。
“问题木材已经隔离处理,现在正在查看有没有新的白蚁巢。”工厂负责人王师傅擦着汗气喘吁吁的回到。
“查清楚那批木材是谁家的?”
“已经再查了。”
“灭蚁的师傅怎么还没到?”看着工人毫无章法的翻找,季云薄都快着急上火了。
“季总,师傅出车祸了”又一个大师傅急冲冲的赶来,却带来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消息。
“车祸?”季云薄捂着额头,这都是什么事?
“别的师傅呢?”
“没了”大师傅呶呶嘴小声的说着。
“没了?什么意思?每月来做一次维护的师傅呢?”
“去旅游了,昨天刚走。”
“都不在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快,联系外省的。”王师傅急了,杀白蚁的待遇这么好吗?年底集体大旅游???
“那个出车祸的师傅严重吗?”季云薄摸着下巴沉吟,商人的敏锐嗅觉告诉他,这件事没那么容易!
“说是折了腿,具体不清楚。”
“灭蚁的东西厂里还有吗?”
“有有有。”大师傅点头。
“将东西取来,在线求救。”活人还能给尿憋死不成?
“我来试试吧。”一道儒雅的声音插了进来。焦头烂额的几人寻声望去。一斯文俊逸的年轻人扶着一徐娘半老的贵妇正站在身后。这年轻人貌似还有点眼熟?
“林先生?”季云薄有些诧异,林尔南怎么会来工厂,视线移到莫荷脸上时,呆住了。
“好久不见。”也不知训话太多还是拼命的压制着情绪,季云薄的嗓音有些嘶哑。
“好久不见。”莫荷轻笑。四目相对,季云薄却避开了“林先生会杀白蚁?”
“在国外的时候参与过灭蚁。”林尔南微微颔首。
“尔南这孩子对木材很有研究的,我一直以为他会成为植物学家没想到最后做了兽医。”莫荷看着儿子夸赞道。
季云薄的眸光闪了闪,没有答话,而是冲着林尔南点点头。
“请请请。”大师傅点头哈腰的将人带去取药。
仓库周围人来人往,人声鼎沸,而莫荷的眼中只有这带着口罩有些苍老的身影。她痴痴的看着,这是她爱了三十年的男人啊。
“你过的好吗?”理了理鬓边的发,低低的问道。
季云薄的身躯微微动了一下,静默半响回道“挺好的,你呢?”
“不好。”莫荷抬头直视眼前始终没有正眼看她的人。奈何等了半天,男人也没有回话更别说转头看她一眼。
“还是不能原谅我么?30年了。”叹息一声,莫荷也看向乱哄哄的仓库,自己的儿子正和工人说着什么,工人急冲冲的出去了。片刻端了一盆水来,将几片木材浸泡在盆里。
“尔南,在木材方面很有天赋,和你很像。”
闻言,负手而立的人大掌微微握紧,淡淡的开口“莫女士!应该是林太太,你的话会让人产生歧义。”
“呵呵呵,你是怕雪儿伤心吗?”拢了拢披肩,莫荷双手抱胸,言语中带着淡淡的自嘲。季云薄的大掌倏地握紧。
“我很羡慕雪儿,如果这世界上有神,我宁愿用我的余生来换做一天的雪儿,去享受你的宠、你的爱。”
“”
“早晨,温暖的晨光透过窗帘洒进来,照在你深邃的眉眼上,我会趴在枕边静静的看着你,当你不堪忍受阳光的骚扰睁开眼时,满眼都是我的影子。那一刻,我一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你对着我淡淡一笑,在我的额头印下一吻,笑着对我说早安,宝贝。”
“林太太”受不了这种煽情臆想的季云薄深呼吸却觉得带着口罩呼吸有些不畅。
“林太太?不是小荷花吗?雪儿知道她最爱的项链是我的名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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