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高峰期的街道上,行人都是薄棉袄,呢子大衣,即便如此,还是嫌深秋的风冷,有些缩手缩脚的。
红绿灯的路口,一辆越野大剌剌的开着车窗,一年轻的男子,左手搁在车门外,手腕上的腕表映着朝阳,明晃晃的。男人戴着墨镜,穿的却是西服和衬衫。而露出墨镜的面庞,白皙如玉,
此刻,绯红的薄唇噙着一丝弧度,右手不耐的敲击着方向盘,很烦躁的啪啪啪摁了几下喇叭。
“催催催,催你妹啊!没看见红灯啊!”前面的人受不了了,落下车窗伸出头骂了一句,还比了大拇指向下的姿势。
妈的!烦死了!啪啪啪,又按几下,季大少完全是将喇叭当成了撒气的对象。
刚出墓园,老家伙打电话来了,季星寒顿时心中一暖,看来爸的心里还是有妈的。
“爸。”
“星寒,在哪呢?”
“墓园。”
“墓园?哦哦哦哦,看过你妈妈了?”淡淡一句,却让季星寒寒了心。
“有什么事,快说,我站风口上呢。”轻嗤一声,舌尖抵了抵腮帮,不耐烦的说道。
“晚上维也纳酒店,有慈善晚宴,你替我去。”
“不去!”带上蓝牙耳机,发动车子,落下车窗,猛烈的风噪使得季云薄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
知子莫若父,季星寒的这种行为明显是在拒绝。季云薄挂了电话,直接发了条微信过去。
不去,黑卡封停!
嗤!季星寒讽刺的锤了下方向盘。说是慈善晚宴,实则是一帮自诩上流社会的精英在那吹捧,更可以说是男人猎艳,女人钓凯子的场所。所谓婚姻的忠贞在上流社会就是扯淡!
让他去捧那些名流的臭脚,他宁愿在门口喝西北风。
尼玛!该死的空气污染!空气好点,老家伙特么就不会发哮喘!不发哮喘特么他就自己能去那乌烟瘴气的鸟地方!
啪啪啪啪,喇叭又响了。前面的小车怒气冲冲的又探出头来。
“你特么不能跑两步,扔垃圾桶啊?社会环境就是有你这样的人才会越来越糟!你特么知不知道海里的鲸鱼肚子里全是垃圾啊!你特么知不知道鸟妈妈衔塑料袋喂小鸟啊!你特么是不是也想吃垃圾啊!”眼皮子扫到路芽边一人喝完豆浆将杯子随手扔了,立马指着人破口大骂。
路人甲被突如其来的狮子吼吓得立马捡起垃圾丢进了垃圾桶。一溜烟的跑了。
前面的小车,灰溜溜的将头缩了进去,绿灯亮,一踩油门轰的没影了。
骂完人,气顺了点,开车上路。嗡嗡两声,手机又响了。
捐款200万。多认识认识年龄相仿的朋友,多交流,27岁的人了,还一事无成。这让老父亲的脸都没地方搁,明明小时候聪明的很……
信息还没读完,砰,季星寒扔了手机。眼眶微微泛红。咬着下嘴唇,摇摇头,嗤笑出声。
聪明伶利、谦和有礼、五星少年……这些是他八岁之前的标签。
看到那床血色,他默默带上了房门,妈妈以后不用被强制关在这个冰冷的别墅里,也不用每天吃那么多五颜六色的药,更不用歇斯底里的抓着他的肩问他老家伙什么时候回来。
爱到深渊,死亡便是最惨烈的痛。至少季云薄没有再娶。至少这声爸,他喊得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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