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亮如白昼的灯光下,苏北辰换了一身休闲服,正在整理明天上课要用到的教案。
宛如艺术品的手指,轻轻敲打在键盘上。
鬼斧神器般的侧脸,严肃而又认真。
但是,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会发现……此刻,他有些心不在焉。
一想到吉祥饭庄内那个阴差阳错的吻,一想到某个突然反悔的女孩,他就总是无法聚精会神。
一会儿想着她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一会儿又猜测她是不是真的对顾佑之感兴趣了,更加担心她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一心两用,一面处理着工作,另一面想着她。
自回家进入书房后,手机就一直放在书桌上,右手只需要轻轻一探,就能非常轻易的拿到。
至于,为什么要将电话放在身边,或许是因为工作习惯……
又或许,是在等谁的电话吧。
只是,这一切就连苏北辰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而已。
所有的事情都是随心而做,根本没有去想为什么要这么做。
……
陆堇希走进衣帽间,打开衣柜。
衣柜里的衣服虽然不算多,但却兼具时尚与实用。
一只小手摸索着下巴,红唇微抿。
嗯……
究竟带哪些比较好呢?
走进衣柜,随意的拨了拨里面挂着的衣服。
这个可以,那件也不错。
啊,差点忘了还有这件。
略微思索后,她取出一个不算大的行李箱,打开。
衣服被一件件的取出,整整齐齐的叠好放进了行李箱,一直到再也放不下去了,这才合上了箱子,拉着行李箱转身出了门。
小区门口,陆堇希随意拦了一辆出租车。
“姑娘,去哪儿啊?”
“麻烦去御品一号,谢谢。”
“好勒,不过现在正是下班时间,会有点儿堵啊。”
“没事儿,我不着急。”
“那就好,就怕你有什么急事给耽误喽。”
这个司机师傅还挺热心。
不过她现在还真没什么急事儿,只要能到地方就行,早点儿晚点儿没什么区别。
反正某人又跑不了。
……
叮咚,叮咚。
陆堇希站在微风中,轻轻按响某栋别墅的门铃。
厨房里,刚刚洗完手的宋姨,听到响声后立马走到门口。
打开门的瞬间,她的眼神噌的一下就亮了,一脸惊喜。
“希希,你终于来了!”
“宋姨,你有没有想我啊?”陆堇希一把搂住宋姨一只胳膊,卖乖撒娇。
慈爱的摸了摸女孩儿的头,“想,怎么会不想呢!自从你走之后,我就一直在盼着你来呢!”
“来,快进来。”
陆堇希一手提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玄关处,一双淡粉色的拖鞋瞬间映入眼帘。
这是……
这个家只有苏北辰和宋姨两个人,可是不论是他们其中的哪一个,绝对不会穿这种颜色的拖鞋。
再看宋姨对她的态度,两眼发光……面对她这个陌生人如此热情,这可就不太正常了。
所以……不出所料的话,这双粉色拖鞋应该是为她准备的。
察觉到陆堇希直直盯着拖鞋的眼神,宋姨担心产生什么误会,于是连忙解释。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只是想着你们小女孩儿家家的穿粉色活泼可爱,就给买了。”
“谢谢,宋姨,你真好。”
果然如此!
虽然一早就猜到了,但是当宋姨亲口说出的时候还是很开心。
“谢什么啊,你以后多来几次,我就开心的合不拢嘴了。”
现在已经登堂入室了,接下来就该去会会苏大教授了。
“宋姨,北辰呢?”
“在楼上书房呢,你上去找他吧。”
“好,那我上去了。”
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曼妙身影,宋姨竭力克制着心中的激动。
回头看了看放在玄关处的行李箱,两只上了年纪的眼睛直冒金光。
事实上,刚刚打开门的瞬间,她就一眼发现这只行李箱了。
只不过担心会吓到小孩子,所以才一直忍着,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
所以,目前的情况是,两个孩子这就同居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就在宋姨单方面主观认定,脑补后心花怒放的时候,另一边却进展的并不算太顺利。
上了二楼。
陆堇希没有直接去书房,而是转身进了某个卧室。
一把拉开简洁的衣柜。
一排排干净整洁的衣服,一丝不苟地挂着,衣服与衣服之间的间距就仿佛用尺子量过般,看不出一点儿误差。
她摇了摇头。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衣柜。
眼前的这个衣柜,就跟他的主人一样,冷的像座冰山,没有一丝人气。
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一件件白色衬衫,从这头到那头,再次返回时,突然在某件衬衫上停了下来。
她取下衬衫,举到眼前,放在鼻尖闻了闻。
脸颊轻轻贴在衬衣上,闭上眼。
嗯……
依旧是那清新的青草香,隐隐约约还带着点某人的味道。
好好闻。
事实上,每次闻到这股青草香,她都会不由自主的放松。
这一点,就连她自己也感到十分惊奇。
再次睁开眼睛后,陆堇希拿着手里的衬衫,又挑了一件长裤,缓缓走进了浴室。
办公桌后,苏北辰终于弄完了教案。
他伸手捏了捏僵硬的肩膀,扭了扭脖子,关上笔记本走出了书房。
刚刚打开卧室的门……
一个唇红齿白的美人顿时闯入眼帘,乌黑绵密的长发顺势披散而下,大颗大颗的水滴点点滑落。
高挑的身形穿上了宽大的白衬衫与黑长裤,袖子与裤脚高高卷起,看起来一点都不显得臃肿。
反倒多了一丝说不出的潇洒意味。
看见的第一眼,令人觉得有些“雌雄莫辨”。
带着女性的娇弱,又带着男性的潇洒不羁。
洗过澡后,白皙粉嫩的小脸蛋红扑扑的。
苏北辰瞳孔一阵紧缩。
他在书房纠结了将近两个小时,也心不在焉了两个小时……
他以为,今天她不会来了。
可是,就好像故意在跟他作对一样,她却偏偏来了。
这个可恶的丫头,搅的人心烦意乱。
明明内里奸猾狡诈,却偏偏时常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单纯模样,让人恨得牙根痒痒的同时,却又舍不得对她怎么样,完全拿她没办法。
深邃的眼眸宛如探照灯般照了过去,“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