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把车子直接开到案发现场,现场已经被片区的派出所同志拉起了警戒线,一个老头穿着环卫工人的衣服和警察站在一起,手里还抱着一个扫帚,两手因为冷的原因插在袖笼里。
“燕队你好,我是片区民警小姚”。和环卫工人站在一起的警察看到燕然赶紧跑上前,燕然点点头。
“我是七点钟接到报案的,报案的就是那位环卫工人”,小姚指了指刚才的那个环卫工人。
“我去问问情况”。燕然跟着小姚来到环卫工人身边,环卫工人有点惊慌失措。他从来没和这么多警察打过交道,特别是看到还有一个刑警拿着本子跟在燕然身边记录,更是有点害怕。
小姚赶紧安抚老人说,“这是滨海分局的燕队长,他需要了解当时的情况,你把给我说的再给他说一遍就好了,这对破案很重要”。
老人忐忑了一阵,然后把手从袖笼里抽出来。他抬手指向公园大门说,“我五点半来这里打扫,和往常一样先扫路上”。
顺着老人的手指,燕然和大家都看到了公园里的那条环形小路,那是最近新铺设的跑道,供人走路、跑步用的。
“路上都扫好了后我就开始捡树底下和草坪上的垃圾”,老人的手又画了一个弧,最后停在面前的这片草坪上。
“我一开始也没注意,就是我看到这边小树里面有白色的东西才过来,我以为是谁扔的白塑料袋,就过来捡,扒开树丛一看原来那不是塑料袋,是条围巾”。老人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寒颤说,“我吓坏了,不知道那人是活还是死,就喊了几声,不过看那人身上都是霜,应该是躺了很久了,我觉得这人可能是死了,我就报警了”。
小姚搀扶着环卫工走到路上,燕然回转身看向案发现场。他喜欢先看全局再去看局部,因为这样才不会先入为主。
发现死者的地方是一片修剪成椭圆形的小叶黄杨灌木丛,小叶黄杨随处可见,是城市绿化中最常见的一种造景绿植,四季常青生命力极强还能随意修建,所以几乎大江南北的公园里都能见到这种植物的身影。
警戒线把整个椭圆形都围了起来,在燕然来之前民警同志已经把现场拍了照。现在刑警在侦查灌木丛,在一处没有任何发现的灌木丛中开辟了一条路,然后让法医进去查看死者。
桑海市好几天都是晴天,灌木丛中没有脚印,连被踩踏的痕迹都没有,这对办案来说很不利。
高法医查看了尸僵状况,初步推断死者死亡时间在八个小时以上,从死者的状态来看,死亡原因是窒息而死。一条白色的围巾如白练一般的缠在死者脖子上,和死者青黑色的面孔形成鲜明对比。
死者的指纹已经采集到的了,技术科的刑警把指纹传到系统中立刻得到了死者的身份信息。
“燕队”,技术科的刑警对燕然和庄彻说,“死者叫吴秀英,今年54岁,桑海市人”。
“没有家属报案吗?”燕然问小姚。
小姚摇摇头说,“昨晚到我来这里的时候,派出所都没有接到人口失踪的报案。”
桑海市人,54岁的年纪应该是有家庭的,失踪一夜却没人报警,这真是很奇怪。燕然皱了皱眉。
“公园两个入口都有监控,里面也有三台监控”,出去巡查了一番的汪小凡回来告诉燕然,“这里的监控很多,应该能看得到凶手。我这就去联系公园管理处,把监控拿到。”
燕然点头,汪小凡和孙小敬立刻赶往公园的管理处。
庄彻和技术科的人小心的查看现场,他绕着灌木丛转了一周,在灌木丛外侧的枝条上发现一条一厘米左右的丝线。他用镊子把丝线夹到密封袋里递给助手,然后略显失望的走到燕然身边,摘下手套说,“死者身上的财物都没有,有可能是抢劫杀人案”。
一般女性出门都会背个小包之类的,就算是包包不背那手机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可是死者吴秀英身上没有包也没有手机,由此可以断定死者应该是遇到了抢劫。
燕然抱着胳膊沉思了一会说,“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庄彻哦了一句。燕然说,“若是凶手在灌木丛里杀死受害人,那灌木丛应该有折断的痕迹,但是你看这现场,灌木丛中除了死者的身体下被压断的灌木外别的都完好,这里应该只是抛尸现场。”
燕然的手机响了,是林夕打来的。
“有案子你就先忙吧,因风过来送东西,我正好坐他的车子一起去学校”。电话那边是拉链拉动的声音,燕然知道这时候林夕应该是正在收拾书包,他能想象的出林夕此刻是一边收拾一边把手机夹在耳畔给他打电话的。
刚才燕然给林夕打过电话,说待会接她去学校,让她先吃早饭,不过没想到接着就接到了南区公园有命案的消息,他着急赶来又沉浸在案件的推理中,一时居然忘记接林夕这件事了。
燕然抬起手腕看时间,八点了,燕然拍拍脑门懊悔的皱了皱眉头。“你还没有出门吧,我这就赶去接你,等我半个小时!”
“不用,真的”,林夕在那边用舒缓温柔的声调安慰燕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有因风在我不会有事的”。
“林夕,要出发了,不然会迟到了”。柳因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林夕嗯了一声然后跟燕然说,“八点半上课,我走了啊,拜拜”。
挂上电话,燕然出奇的焦虑。
这段时间他守着林夕就像是看着传家宝一样的寸步不离,只要林夕不在上课或者不在图书馆这种公共场合,燕然尽量都陪着林夕,他力求不让林夕单独和任何人接触。不管是柳因风还是艾美尔,他都不放心。
可是面对眼前的尸体,燕然只能选择办案为主。
庄彻走过来问燕然,“林夕打来的?”
“嗯,本来我说去接她可是忘记了”。
“女孩子最不喜欢被放鸽子了。你可以不作为但是绝对不能说话不算话,她们的记性简直是过耳不忘,有时候我真不明白女孩的记性怎么能好到那个程度”,庄彻自我怜悯的笑了笑然后看着燕然说,“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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