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只是他们的幌子,其实邪恶的人类并没有真心悔改”。林夕接着沈伯的故事说道。
“小姐果然冰雪聪明,他们的阴谋被你猜到了”,沈伯避开林夕的眼睛倒了茶给林夕,“光顾着说故事了,看茶都凉了”。
林夕看着沈伯重新烧水泡茶,那双皮革般的手,灵活的把泡茶的过程又演示一遍,泡茶之道娴熟高贵远胜过茶楼里的茶道师。沈伯若是年轻,一定是位翩翩公子吧,林夕想。
“他们欺骗了阿若拉,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为了进入白城然后毁掉白树。如果白树被摧毁,那么生长之力就不会再受控制”,沈伯把新泡的茶倒一杯给林夕,他望了望淡蓝色的天空说,“白树是创世纪之初众神留下牵制世界的力量,若是白树被毁,世界都不再是统一的了”。
“所以说白树所在的白城是那个世界的中心,是凝固那个世界团结的力量?”
“是的,小姐。邪恶的人类不想要大一统的美好世界,所以他们最后想出了摧毁白树的邪恶想法”。
“阿若拉呢?”林夕更关心故事里的阿若拉,因为沈伯口中的阿若拉和她‘见’到的白衣女子如此相符。林夕不想告诉沈伯她的梦境和这个故事真的很像,但是她却希望沈伯能告诉她阿若拉力挽狂澜把军心叵测的邪恶人类赶出了白城。
沈伯忧伤的看着林夕说,“阿若拉在白城接受朝拜之后好心的留他们在城内居住一段时间,希望白城人民的善良和安宁能感化他们,让他们彻底放弃邪恶。可是这群邪恶的人类不仅没有感恩之心还趁着阿若拉放松的时候放火烧了白城,他们屠杀白城内的上等人族那天的火啊直烧到天空,地上的白石板都变成红色的,永远都是红色的了。”
“善良美丽的高等人族连吵架都不曾有过,面对突如其来的杀戮,他们何来的抵抗啊?面对凶残邪恶的人类他们如同成熟待割的稻草,毫无招架之力。他们在屠刀下一个个倒下,致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人类会屠杀同类”。沈伯咬了咬牙接着说,“白树被毁,白城倒塌,上等人族经历了创世之后的血洗之灾。阿若拉有力量逃走,可是她为了保住上等人族的血脉她牺牲了自己。”
“阿若拉死了!”林夕悲伤的感同身受。她甚至能感受到阿若拉死前对自己仁慈之心的自责,她看着城里的白被血取代时,心是多么的悲哀。
“阿若拉的身体死了”,沈伯叹了口气,“阿若拉用身体的死亡迷惑了邪恶的人类,保护了上等人族的血脉逃出白城。”
林夕看着那株千年银杏树,突然觉得这株银杏树也是有着某种生长之力才能存活这么久吧。
沈伯似乎看出了林夕的想法,接着说,“白树被毁,世界的生长之力全部交给了自然界,这造就了很多枯木逢春的好事,当然也助长了不少不该出现的怪物和奇异的物种。”
沈伯又给林夕倒了一杯茶,林夕接过茶问沈伯,“这真的只是个故事吗,沈伯?”
沈伯轻笑道,“这是一个祖传的故事,讲多了就变得跟真的一样了,小姐听听便罢了”。
沈伯房里的电话响了,他起身去接电话,剩下林夕独坐在空旷的院子中喝茶。
她回想沈伯的话,似乎一切都是一个梦。
梦中所见还有故事中的传说为何如此重合?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故事听多了就当真的缘故吗?如果不是梦,那又该如何去相信一个传说的故事?
这似乎是一个无法解决的悖论。相信故事那就能证明梦是真实的,反之,相信梦是真的那就是说明沈伯的故事是真实的。可是谁又能告诉她这其中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呢,还是说两个都是假的?
这和自己能感受死亡的能力如出一辙,说了没人相信,别人还会把她的话当做神经病的幻想来对待,她明明就有这样的能力,可是却无法向世人证明她是对的。就算是对的又如何?惹来的不过是燕然这样相信她有某种奇怪能力人的怀疑罢了。
相信故事是真实的年龄似乎早已经过去了,林夕怅然若失的趴在石桌上,顺着胳膊正好看到那株千年银杏树,它直直的向上没有半点委屈之态。林夕觉得如果自己是颗树就好了,只要默默的生长就好,不必去想那些不想去想的事情。
沈伯再次回来,林夕做好看沈伯拿着笔在记着什么。
“明年二月十四号有个很了不起的会议要在我们这边开,据说来的都是世界上最著名的专家,各个领域的都有”,沈伯少有这么兴奋,他说,“那天我们愿景园将会成为世界的中心,沉寂了许久的园子终于要热闹起来了”。
看沈伯这么高兴,林夕暂时把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说,“那天还是我生日呢,我妈妈也会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见证这个伟大的时刻吧”。
“对,司徒小姐也会回来的,都会回来的”。沈伯一直称呼司徒梦是司徒小姐,称呼林夕是小姐,虽然林夕觉得这称呼有些年代感的味道,不过纠正无效之后只好由着沈伯这么喊了。
沈伯手足无措的样子让林夕觉得好笑,她原本以为沈伯不喜欢热闹呢,不然为什么守着园子一守就是几十年。
“世界级的会议为什么放在这里开啊”,林夕笑着环视四周,这里更适合开遗产大会之类的吧,世界级的专家齐聚一堂至少应该搞个先进些的场地吧。
“上面的人说这是举办方提出来的,因为这是一场有关人类起源的科技大会,所以希望找个有历史年代感的场地,文化局那边就推荐了我们这里”,沈伯双手放在腿上来回搓动,“好事啊,是吧小姐?”
“嗯,我们的园子要出名了!”林夕喝着茶看着沈伯兴奋的样子突然觉得一切都好,管他的什么梦和故事呢。
林夕的房间简单但是整洁。雕花的仿古大床上铺着淡粉色的床单,秀着清风拂过草地的被罩上还有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机警又萌萌的看着远方,被风儿翻开的绿草背面宛如一道墨绿的浪,推着草向前涌进。
床头柜连着梳妆台,林夕抽开抽屉,把背包里的洗刷用品放进去。本来她打算晚上回望湖佳苑的,不过放到这里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沈伯烧晚饭的时候,林夕听到了敲门声。声音轻缓但有力,中间停顿一下才会连敲两下,林夕笑着跑出去开门。她知道是柳因风来了,柳因风的敲门习惯一如既往,林夕从小就听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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