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扑闪着睫毛眨了眨眼睛,几秒钟的认真之后噗嗤笑了。
“因风”,林夕笑着戳了柳因风一下,“听你的口气,刚才我以为自己进了什么邪教组织呢。知道么,你真的很像一个传教士,代入感超强”。
柳因风跟着笑了两下,“是吗?”
“特别像,有一瞬间我的心都随着你的话跑远了呢”,林夕右手比划着,笑得像小时候玩捉迷藏突然发现柳因风藏在衣柜里时的样子。
“不过你说的挺对,这或许不是沈佳宜的错,这是一个社会的错”,林夕重新找回了信心,挺直腰杆,“虽然社会病了但是我们还健康着,我们不能被社会所腐蚀,我们要做这个社会中的明星,照亮身边的人,让大家看到希望,哪怕只是微弱的希望。只要有希望这个社会就不会沉沦下去”。
柳因风沉默了一会问林夕。“林夕,你知道一个机器的某个零件坏掉了我们会怎么办吗?”
“啊?”
林夕不知道柳因风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毕竟林夕是文科生,对机械类的东西很不清楚。基于常识,她不假思索的回答,“应该是把旧的换成新的吧。”
“是的,我们就是这么做的”。柳因风微笑着看了看林夕,赞许的眼神让人觉得林夕刚才解决了一个世界难题。
“不过若是整台机器都坏掉了的话,我们就会重新生产一台”,柳因风补充。
“整台都坏了的话自然是不能用了,还是重新生产一台比较好”,林夕也觉得这没毛病。
……
好几天没去学校了,重新回到学校的林夕和往常一样踩着点进教室,坐在人烟稀少的最后一排。
叶小米趴在桌子上看着林夕,两个酒窝时深时浅。“求你了梦,你是这世界上最漂亮最善良的仙女了!”
“不行,我不去!”林夕托着腮,一边小声的拒绝叶小米的提议一边看着老师在台上口若悬河的讲着西方古代制度史。
说心底话,林夕还是很喜欢历史方面的东西的,哪怕是这个她听不懂的制度史。在她看来君主制和君主立宪制这些东西哪种更好,其实也没那么多差别。不同时候需要不同的制度罢了,新势力总是会弄出新的东西取代旧的制度以显示自己的先进,但是若干年后还不是一样,总是会被取而代之。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是林夕学了三年行政管理之后得到的结论。
行政管理讲得都是什么?林夕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她三年什么也没记住。古代的中外制度看似差别很多但是在林夕看来都差不多,都是为当权者服务的,谁当权谁就支持对自己有利的那一套。现代的公务员制度就像是一个升级打妖怪的系统,看着简单却条条框框的永远研究不完,想升到顶,呵呵吧你。
思绪又跑远了,林夕眨眨眼一脸的迷茫。台上的老师不知道讲到什么地方了,似乎很好笑,教室前面的同学跟着笑起来。这个教室里有三分之一的同学和老师同步,三分之一的慢半拍,但也能明白老师讲的啥,另外三分之一就根本不在线了。林夕就是那另外三分之一中的一员,而且一直都是。
叶小米的脸又凑近了一些。“就吃个饭,吃完饭就回,好不好嘛梦?”
叶小米的手在桌子底下扯着林夕的衣服,撒娇的祈求。
陶夭夭坐在林夕前面一排,听到叶小米的撒娇她回过头对林夕说,“那个老男人快要了叶小米的命了,我看她是疯了”。
叶小米白了陶夭夭一眼,“去去去,好好听课。别耽误我跟林夕说正事”。
“不是我不想陪你,可是我不想见到那个变态队长”。林夕不明白庄彻答应和叶小米吃饭为何要带着燕然,而叶小米也觉得自己和两个刑警吃饭有点怪怪的,最主要的是和庄彻一起去的还是燕然。叶小米有点怕燕然。
燕然冷冰冰的,叶小米他们在医院里算是见识了。在叶小米看来,燕然总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掏出枪把人干掉的感觉,加上林夕被误当专家去办案的那晚,燕然难为林夕的过程林夕回来可是全说了,所以燕然在叶小米眼中真真的就是个变态杀手。
叶小米不想和燕然一起吃饭,可是又不想错过和庄彻一起吃饭的机会,于是只好请林夕同去。毕竟多个伴心里踏实些。
林夕对着陶夭夭和戚不染努努嘴,“叫她们陪你呗,我不去!”
“她们跟燕大队长不熟,不合适”,叶小米又靠近些,“你看你和燕大队长认识,可以说说话聊聊天讲讲案子什么的,她们去不是拖我后腿嘛”。
陶夭夭鄙视的回过头,“你有后退可拖吗,切”。
“去去去,好好听课”,叶小米挥了挥手,陶夭夭耸耸肩转过身。
“我不想见到他”,林夕双手托着腮,说话时下巴顶在手心里,仿佛在吃东西。
林夕不想见燕然是因为燕然怀疑她,而且燕然的怀疑不是空穴来风。燕然超乎常人的敏锐让林夕感到惶恐和害怕。
燕然怀疑林夕,他不信任林夕只凭猜测就能猜得出高壮壮的杀人过程,他也不信林夕所说自己的‘冰释前嫌’能让死心已决的沈佳宣开始向往生的希望。林夕从燕然眼中看到了,他根本不信她说的。虽然林夕的确说谎了。
最让林夕不安的是燕然怀疑她和情人节杀人案有着某种联系。虽然林夕自己也这么怀疑过,但是她知道自己和这件事真的没有直接联系,对于燕然的怀疑,林夕心底有着自己的顾虑。
林夕把燕然的怀疑告诉柳因风,柳因风说他不信任燕然。燕然极有可能为了破案而急功近利,从他开始怀疑林夕看来,那么燕然的办案能力就值得怀疑,所以林夕绝对不能和这个案子扯上关系。
林夕在初中时被好朋友出卖的事还历历在目。那时候她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柳因风外最信任的人就是这个朋友了,可是一个小小的秘密就打破了信任的小船,她的教训就是一个月的心理咨询。
柳因风说的对,燕然不可信。是所有人都不可信,除了柳因风!
不见他是躲开燕然的最好方法,林夕下定决心不答应叶小米的请求。
直到下课,叶小米还在央求林夕,“梦,你就去嘛,一切都为了我成不成嘛?”
戚不染从前面走过来坐到林夕身边,看热闹般的看着叶小米撒娇。
陶夭夭笑呵呵的对戚不染说,“梦是铁了心了,你看叶小米一节课都没撼动咱们梦的决定”。
“那个燕队长是有点让人敬而远之”,戚不染推了推眼镜,“不过他这样的人愿意去当电动泡,这倒让我很意外”。
叶小米隔着林夕,拿起书假装要砸戚不染。“什么电灯泡?我是去感谢我当年的恩人,又不是去会情郎,被你说的好像庄警官是我男朋友一样”。
“难道不是吗?”陶夭夭附和着,“我看你啊是恨不得那个大队长不去耽误你们的烛光晚宴才对吧”。
叶小米把手里的书砸向陶夭夭,陶夭夭抬手一挡,书华丽丽的被弹回到了叶小米桌上。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燕大队长,是我给庄警官说了林夕会去的”,叶小米摊着手靠在椅子里,“就是因为听说林夕会去,燕大队长才赏光同意的”。
林夕放下手盯着叶小米,叶小米在林夕杀气腾腾的眼神中赶紧坐远了一个位子。“呵呵,因为庄警官说吃饭要等燕大队长有空一起去,所以我就,呵呵,出此下策,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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